“可是我这案子······”
高德顺看了晏灼一眼,对薄司政道:“这是大王的旨意,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呀。”
薄司政无奈叹气,只得除了晏灼的枷锁。
赵伸站在门边,见高德顺领着晏灼离开了,立刻进了广云殿。
“殿下,晏灼被高舍人带走了。”
陈钰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仍旧低头看着安静躺在手心里的两个断玉簪。
晏灼被高德顺一路直带到太清殿,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晏灼的面容很是憔悴。
“晏灼拜见大王。”
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陈王了,再见时,晏灼发现他老了很多,精神也大不如从前了,想来是息肌丸的作用,这样一想,晏灼的心沉甸甸的,陈王于她而言不仅是□□,她更是早就把他当成父亲一般尊敬着。
可是她心里知道他已经危在旦夕,而自己却身陷囹圄,救不了他。
陈王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晏灼惊诧地看着陈王。
“大王······”晏灼低低地叫了一声。
陈王道:“寡人不相信你会害慕容氏,但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晏灼闻言,眼中瞬间浸满了泪水,道:“能得大王一句相信,晏灼已是感佩,不敢奢求其他。”
陈王不忍,挥手道:“你下去吧。”
晏灼伏首道:“晏灼告退!”
高德顺进来,见陈王满面愁容,便宽慰道:“大王,您也是不得已,相信公主能体谅您。”
陈王望着殿外,道:“寡人以为收留她,封她做公主,会让她有个依靠,却没想到让她陷入牢狱。”
高德顺心中也是唏嘘不已,垂首不再言语。
牢房于晏灼而言,是个恐怖痛苦的地方,她曾经在这里差点废了双手,身处干草堆里,晏灼觉得十指又在隐隐地疼痛。
再说慕容湄,无端的失了腹中的胎儿,而自从小产后,陈钰一次都没来看她,她心中惶惶不安,生怕就此失了陈钰的宠爱,于是不顾病体羸弱来到了广云殿。
慕容湄被丫鬟搀扶着,如同风中弱柳般,身姿摇晃,显然是虚弱极了。
她看着拦在面前的赵伸,祈求道:“我想见见殿下!”
赵伸看着慕容湄苍白的脸色,心中也是不忍,但仍然说道:“殿下有令,这几日谁也不见,您还是回去吧。”
“他为什么不见我?”慕容湄本就脸小,这次流产,更加瘦弱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凄凄楚楚。
“娘娘,卑下知道您因为失了孩子而难过,殿下何尝不难过呢?您就让殿下好好静一静吧。”
慕容湄听到他因自己小产而难过,心中总算有些安慰了,于是又交待赵伸好好照顾他,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赵伸望着慕容湄离去的背影,又看向殿内,心中叹息不已。
等到慕容湄走后,他进了广云殿,却见陈钰盘膝坐于席上,手中拿着那半截断玉簪,兀自出神。自从晏灼被抓进廷狱,陈钰一直这样看着那截玉簪。
他走了过去,道:“殿下,刚刚王子妃来了。”
陈钰神情不动,片刻吩咐道:“你去查查容妃最近的行踪。”
“是!”
☆、探视
不知外面是黑是白,不知过了多少日夜,晏灼坐在草席上,双臂环膝,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陈王能够一直相信她,廷尉大人能够找到证据还她清白,而她只能坐等着,等别人来宣判自己有没有罪。
薄司政正在看那丫鬟的供诉,忽然一个狱卒跑来,禀报道:“大人,四殿下来了。”
薄司政赶紧站了起来,这时陈钰已经走了进来。此间灯火明亮,陈钰穿着暗紫色的团云纹锦袍,头戴银冠,神情孤冷却高贵不可逼视。
“臣拜见殿下。”
“免礼,孤来此是要见见襄都公主。”
薄司政立刻起身为其引路,陈钰伸手阻拦道:“大人公务繁忙,这些小事随便找个人吧。”
“是!”薄司政恭敬地行礼,又指着刚刚进来的那个狱卒,吩咐道:“你去为殿下引路!”
那狱卒连忙恭敬地为其引路。
来到晏灼所在的牢房,看守提前已经打开了牢门,恭请陈钰进去。陈钰一双眼自看到晏灼起,再也离不开她的身上,一挥手,让他们都先退出去。
晏灼见到陈钰,也是惊讶,万万想不到他会来此地,一时愣愣地起身,看着他。
陈钰进了牢门,那冰冷的神色终于动容,此时晏灼已经换了囚服,面色枯黄,头发披乱,满面失意之色,这样的晏灼无不让他心痛,心中只想把她拥入怀中,给她安慰。这样想着,动作也跟着实行。
晏灼就在这微微失神之间,被拥入这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我没想到父王会插手此事,害得你被关在这里。”
晏灼轻轻挣开他的束缚。
“那样的情况下,你也只能把我关起来,我不会怪你。只是我想告诉你,我没有伤害慕容湄,更没有要杀你的孩子。”
晏灼神色诚恳地道:“请四殿下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我绝不能因此冤死,我更不能让晏氏列祖列宗的声誉因为我而受到污损。”
看着晏灼略带焦灼的神色,陈钰心中很是疼惜。
“我知道,燕燕是个善良的医者,怎么可能杀害一个还未出世的胎儿呢?”
陈钰握住晏灼的手,坚定地说道:“我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晏灼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又抬头看着陈钰,然后默默抽出自己的手,微微侧身,道:“四殿下,谢谢你能相信我,也希望你能尽快找到真正的凶手,还我清白。”
陈钰恼怒地一把拉过晏灼的胳膊,让她正面对着自己,道:“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疏离吗?”
晏灼微微垂目。
陈钰瞪着晏灼的头顶半晌,晏灼却是一动不动,他终于叹息一声,伸手将晏灼拥入怀中,晏灼挣扎,陈钰却紧抱着不松手。
“燕燕,让我抱抱你,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你了。”陈钰把头埋在了晏灼的肩窝处。
晏灼的心微微地疼,她僵硬的身子慢慢地放松了,任由陈钰抱着。
牢房里寂静无声,唯有两人的呼吸声被刻意地压低变得轻缓,不光是陈钰,就连晏灼此刻也不禁贪念这温柔的相处。
好似在广云殿里,两人经常这样相依相偎地度过一天。想起从前那一幕幕温情,晏灼的心微微发酸,再美好的过去也只能停留在记忆里了,他已经有了别人,而她也已经没有资格再享受他的怀抱。
良久陈钰松开晏灼,四目相对,陈钰眼中带着温柔之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我接你出去时,我们再认真的谈谈。”
话落,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留恋地抚着她的脸,才转身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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