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奇,上前准备询问缘由。走近过去,发现她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我迟疑了片刻,她不就是当初对我说“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的舞蹈师傅嘛!她为何会落得这般田地?
“大哥,请问这位姑娘所犯何事啊?”
“我劝你们少管闲事!”
“我们路过此地,见各位大哥当街欺负一个弱女子,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她是我们翠香楼里的姑娘,不守本分,竟然想逃跑!哼!还不是被我们抓回来了!跑,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不知这位姑娘值多少银两啊?”
“五百两!你有吗!”我偷偷地问楚嫣有没有银子,我们俩加起来一共才四百两……
“大哥,能便宜点吗?”
“我不跟你们废话!没钱少管闲事!我们走!”那女子被他们推搡着走远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曾经她是那么风华绝代,现在却如此狼狈。世事无常!
“你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你说的什么话,我只不过看她可怜。而且我总觉得我之前见过她!”
“你不会看见漂亮姑娘都说见过吧?你们男人就这点心思!”
“不,我说正经的,我真的见过她!”
“那她是谁?干嘛的?”
“她好像教我姐姐跳过舞……我也不是十分确定,毕竟这两个人打扮差太多了……可惜,我银子不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你真的想救她?”
“你没听人家说吗,五百两,一个子儿不少!”
“跟我来!”
我们去了一家当铺,她把所有的首饰拿出来,当了一百五十两,然后凑上我们手里的四百两,应该够了。
“你怎么把首饰都卖了?那些首饰何止一百五十两,都可以卖五六百两呢!老板明显讹咱们!”
“那没办法,谁让我们现在缺钱呢!”
“不行!我们不当了!”
“那人还救不救?”
“当然救啊!我再想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我暂时还没想到……”
我们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白天我们在附近溜达,到了晚上,我就自己溜了出去,偷偷地把自己打扮成女装,去翠香楼找老板。
“哎哟,姑娘,您是要来我们翠香楼吗?”
“可我有个条件!”
“哟,口气倒不小!说来听听!”
“我不签卖身契约。我每天在这里表演一个时辰的舞蹈,若是客人给了赏钱,我给你一百两,其余的都归我!怎么样?”
“这……两百两,其余的都归你!”
“好!一言为定,每天我只跳一个时辰!银子我拿了便走,其余的事情都与我无关!”
“那你今天就先试试吧!怎么称呼?”
“炜彤!”
“好,你准备一下,一会你上场!”
来之前我已经有了准备,只是没有首饰装扮,以后在后院掐了朵红花戴上。还是熟悉的舞台,我把之前花魁大赛的歌声和舞蹈重拿出来,台下果然叫好。虽然这么久没有练过,有些生疏,但好在之前地底子在。天下的男人果然都一样。纷纷往舞台上扔银子银票。
我中途歇场,让别的姑娘表演,我数了数银子,一共三百七十两,去掉一百五十两,还有两百二十两。要不了三天,我就可以凑齐了。
正当我沾沾自喜时,老板进来了,一脸的媚笑。
“炜彤啊,原来你跳舞跳得这么好!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看你一场下来就赚了三百五十两,我只拿两百两不是太亏了嘛!”
“你,你不讲信用!”
“哎,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之前并不知道客人这么喜欢你,现在我知道了,我们要调整一下。这样吧,不管你拿多少,我们俩一人五成,怎么样?”
“六成……你也太黑了吧!”
“姑娘,你可搞清楚,若不是我提供地方给你,只怕你一分都拿不到!”
“你!六成就六成吧!再言而无信,我宁可不跳!”
“好好好,你放心,我不会再多要了!”
她又堆了满脸的笑,让人觉得狡诈。心里暗暗觉得她不好惹,若是鱼死网破,搞不好我还要被扣在这里,我现在没了武功,逃都逃不掉。
我第二场演完便匆匆走了,这里的客人很难缠,有几个要缠着我喝酒的,被我推辞了,老板一脸的不高兴。
我想,我已经赚了大概两百两,明天是否可以不用来了。青楼果然是销金窟,男人在这里一个比一个豪爽,都不过是些好色的庸人罢了。
我回到客栈,楚嫣在楼下喝酒,似乎在等我回去。我偷偷地从后门溜进去,卸了妆扮,下楼去找她。
“你去哪里了?”
“我去赚钱了。”
“你怎么赚的?不会是偷来的吧?”
“你放心,绝对光明正大地得来的!”
“你不去吗?你不是说你认识她吗?”
“明天去翠香楼去赎那姑娘,不要告诉她是我赎的,再给她一些盘缠,让她去京城的倾城阁找洛娘。”
“倾城阁?我去过倾城阁!你认识一个叫炜彤的姑娘吗?!”
“不认识。怎么了?”
“我哥很爱她,为了她我哥几次违背我爹的命令。后来我爹去世了,她也死了。”
“你爹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大夫说是中毒,但是我们查了他的饮食起居,都没有找到有毒的东西。我哥甚至将照顾我爹的奴才们全部抓起来,也没有任何发现。”
“那后来呢?”
“后来只好先将我爹下葬,入土为安。我们将他的被褥和生前衣物全部焚烧,发现了我爹的枕头里有川乌、草乌那些有毒的植物……”
“那是谁下的毒?”
“我不知道。那个枕头是我偷偷从我哥那里过来的,他不知道。至于那个枕头,他谁也没告诉,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也许,下毒的人原本想害死我哥……是我害了我爹……”
“可是另一方面你也救了你哥哥啊!你爹若是知道,相信他也不会怪你的!那炜彤呢?她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我哥说他见过炜彤的灵位,是被人杀死的。我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三天三夜,出来了以后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感觉……说不上来。”
“嗯,不早了。休息吧,明天办完事之后我们就离开。”
“嗯。”
我回到房里,心里有些不安,但是我从来不后悔。他救了他儿子一命,也算死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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