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野心倒不小,不过这得看你表现咯!”她转过身去,笑容在她脸上荡漾开来,停顿了片刻,踱了两步接着笑道“若你悟性高,我便将我会的全部教与你,如何?”
“好!”
她如削葱的十指握住我的手腕,开始叫我练最基本的动作,我却异常紧张,身子不听使唤,动作僵硬。她越是美丽,就越是衬托得我愚笨。
成功从来都不容易。所有的成功都离不开汗水,离不开勤奋。无论是否拥有天赋,勤奋永远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每天教我半日,她走后我便除了吃饭一刻不敢停歇,既不想被她看扁了去,也想尽快出师。
勤能补拙,一月之后自见分晓。
☆、盛情难却
一月之后,老师将最后一支舞教给我,与其说是一支舞,倒不如说只有一小部分。霓裳羽衣舞,已经失传多年,仅存下一小段。后人无论怎样努力,却始终无法将其续得完美。
“我已把所学全部教与你,希望你闲暇时多加练习,舞蹈讲究一气呵成,若你中途想不起来,可是要丢人的。知道吗!”
“嗯,知道了,老师!老师,这么久以来,我还不知道老师的名字…”我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若是有缘再见,你我当不必以师徒相称!”
她走以后,我便开始准备花魁大赛。洛娘已放出消息,三日之后,便举行花魁大赛,不仅倾城阁的姑娘们参加,其他楼阁里的姑娘亦可过来参赛。
按照我的要求,语儿去绸缎中给我重新定做了一套衣物。人靠衣裳马靠鞍,没有人会愿意通过惨淡的外表来深入了解你的内涵。只有者第一步棋走对了,才谈得上后路。
第三日一大早,我就让语儿给我去取衣物。拿回来穿上试看了下,很合身。
夕阳渐渐褪去,夜色也渐渐笼罩,由洛娘主持的花魁大赛已然正式开始。前来的看客包括其他楼阁里姑娘们带来的客人,挤满了楼下厅堂。
“各位客官,感谢各位的大家光临,前来观摩我们的花魁大赛。待各位看完姑娘们的表演,可选出最令您心仪的一位投票,票数最高的,即为我们今天的胜出者,也就是花魁。现在我宣布,咱们的花魁大赛正式开始!”
“好!”
外面人声鼎沸,叫好声鼓掌声不绝于耳。吵得有些乏了,叫语儿给我拿了些糕点过来。吃完后,语儿又帮我梳妆打扮。
一头青丝仅用一根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再掐一朵白玉兰别上,额前的刘海随意散着。眉如山黛,面若桃花,唇如樱桃,耳旁坠着一堆玉蝴蝶耳坠,颈前斜束着一只紫色蝴蝶。
一袭似血红衣,腰间束着红色的宽边腰带,配着红色的流苏娟花,红色的石榴裙上绣满了玲珑的梅花,像一只只展开的嗜血红唇。外披一件红色华衣,上好的丝绸平滑如水,冰润如玉。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皮囊虽美,却镶了一颗仇恨的心。
这时发现外面的人声已渐渐安静,只听得悠扬的琴声,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时而像山涧流淌过幽谷,时而像涨潮时的海水拍打着海岸,时而像徐徐的清风拂过竹林,令人拍案叫绝。这毋庸置疑是绿芜的琴艺,我只听过一次,便不能相忘,怕实在没有比她弹琴弹得更好的了。
一曲作罢,场下无不叫好。
听这玉笛伴奏,想必是紫霜上场了。她擅长舞蹈,每次跳舞必有她的情郎魏景裕伴奏,他们郎情妾意,甚有默契,只是不知为何紫霜仍是屈居青楼而不随他去。
下一个上场地是醉仙楼的霞儿姑娘。听说她会一边作诗一边作画,是个有名的才女。若是出生正当人家,恐怕也是个令人艳羡倾慕的女子。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试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只听得她作罢此诗,一树漫天白色海棠已经跃然纸上。心中不由得佩服她的才思和画艺。看来个个身怀绝技,我想要夺得花魁,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怕也是胜之不易。
听得有些困了,靠在桌子边上竟然睡着了。不知多久,我醒来,语儿人在我身旁候着。
“姑娘,您可再睡一会,这会儿还有几位才轮到您上场呢!”
“无妨,去通知一下洛娘,下一场就我上吧!”我想,还有些事情,提前做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做后面的事情。
“好!”
“下面请我们倾城阁的炜彤姑娘!”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我舞者一条红色的纱绫从天而降,一边唱,一边舞,像一只蝶缓缓地落在花朵上。老师教我的舞蹈早已烂熟于心,众人的反应也像我当初见老师舞地那般惊艳和痴迷。兴许是舞得太过忘情,发间的丝带从发梢飘落到舞台下,被一只手接住。
舞罢,在台上微微颔首行礼,台下鸦雀无声,继而叫好声一片,我退下,回到房间,看其他姑娘的脸上,有的惊异,有的鄙夷,有的羡慕,有的不屑一顾。那又何妨,即使我技艺在她们之下,花魁我也是志在必得,这是洛娘的地盘,她说过帮我,我相信她。
而我要的,恰恰是这虚无缥缈的头衔。这倾城阁向来以达官贵人居多,若是得到他们的青睐,我便如鱼得水。希望爹娘在天之灵可以保佑我一切如我所愿。
回到房间,我换下舞衣,着了一套素色罗裙。
不久,听到洛娘宣布,“今日醉仙楼的霞儿姑娘和我们倾城阁的炜彤姑娘并列第一,只是这花魁只能有一人,这如何是好?各位客官可有好的建议?”
“这花魁肯定是炜彤姑娘的了,她的舞大家也看到了,试问还有谁能与她媲美!”
“你这是什么话,霞儿姑娘才思敏捷,冰清雅致,这花魁当然非霞儿姑娘莫属!”
两边争论不休,只听得一位公子说到:“既然二位都各有所长,在下不才,不如由我来出一题,看哪位姑娘的诗词更胜一筹,可好?”
众人窃窃私语,“没有人反对的话,那就这么办吧,请公子出题!”霞儿姑娘笑着,立马附和。
“不知二位姑娘是否有倾慕相思之人,不如就以相思为题,如何?”
我唤语儿拿来纸笔。爹曾教过我书法,他说过一手好字受益终身,如今独留我一人在这世上,只有以笔为剑,若能手刃仇人,也不枉我在这青楼藏身做此等难登大堂之事。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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