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偷东西,那有什么难事,你只管说来,要去哪里偷什么。”
“镇远将军府,穆红绫。”
这句话一出,唐无双惊了片刻。
唐无双翻了翻白眼,“你一个姑娘家,居然让小爷去偷人,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怎么,你是怕了?”
“小爷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要小爷答应你也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太喜欢自己的名字,也从未对别人提起过。但你既问了,我又有求于你,自然会告诉你。不过,你须得答应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行了,知道了,问个名字还这么麻烦。”
少女靠近他的耳边,悄悄将名字告诉他,然后起身说道,“你只能叫我‘阿叶’,绝对不要叫我的真名。”
“好,阿叶,明日子时,牵好你的马,西郊树林等。”
“一言为定!”
二人击掌,定下约定。
☆、求仁
三日后,阿叶如约来到秭归郡的西郊树林。
她骑着僰衡在原地转了转,四周密林遮天蔽日,夜里的月光竟是一丝也透不下来。
子时已过,并不见唐无双前来赴约,心想着,这小贼莫不是失手被将军府的人给抓了。
她打算再等上一刻,若是他还不来,自己离开便是。
思咐之际,林中一时惊起无数飞鸟,她飞身一掠,跳上树干,四处打量却未发现什么异常。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转头一看,唐无双一身黑衣,好似要同这夜色融为一体。
映着朦胧的月光,她发现他那刻着十字刀疤的脸十分苍白,再一看,只见他捂住胸口,汩汩黑血不断往外冒。
“你受伤了?”
二人落到地面,唐无双强挤出一个笑容:“小爷失手了,同你的交易不作数,将军府的人马上就要追来,你快逃命罢!”
“既然是我让你去偷的东西,岂有丢下你,独自逃命的道理。”
阿叶见他唇色发紫,咬了咬牙,一把解开他的上衣。
见一枚黑色的蒺藜潜在左胸出,周围血脉皆已发了黑,定是这暗器上啐了剧毒。
唐无双无力地倚靠在树干上,她靠近他胸前,仔细地替他清理伤口。
如此近的距离,让她身上的清香若有似无地传到对方的鼻息,他低头一看,见她挑出暗器时微微蹙眉,一张清丽的脸显得越发动人,便调笑道,“虽然小爷虽卖艺不卖身,不过这佳人在怀,软玉温香,饶是小爷这种正人君子,也难以把持得住啊!”
阿叶从腰间取出小瓷瓶,在他伤口上洒了些药粉,然后猛地往他嘴里塞了粒药丸,“你中了剧毒,该是疼痛难忍,偏偏还说些轻薄的话。我若是个寻常女子,早该被你气走了,倘若我离开,你就真的没救了。”
唐无双心中一怔,没想她的心竟如此通透。
阿叶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走。那些口是心非的话,我听过不少。是真是假我能分辨得出来。”
她利索地替他拉好衣服,低喃道:“没想到将军府的人竟如此厉害,果然是不能硬闯。看来想潜进去,还得想别的法子。”
“我的伤不是将军府的人所为,而且那穆红菱已被我带出府来,只可惜在半路上被人截胡了。”
阿叶大惊:“你说什么!”
唐无双难得正色道:“我带着她一路赶往西郊,却没想到在半路上被一群黑衣人截住。那群人武功高强,也不知用了什么鬼魅的手段,让那穆红菱恁是在我怀里凭空消失。我自负轻功绝佳,一路追去,却没讨到半点便宜,还中了对方的暗器。”
“也就是说,穆红菱被不知哪儿来的黑衣人掳走了”
她神色惨淡:“虽然她昔日得罪过我,但我也不至于让她落入恶人之手,眼下真是惹了大祸。”
唐无双勉力撑起身子:“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被将军府的人抓到,才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阿叶面如死灰,喃道:“这次,恐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我了。”
她敛了悲伤的神色,打起精神:“你说得不错,我们快离开此地。”
阿叶吹了声口哨唤来僰衡,她将唐无双扶上马背,自己护在他身后,缰绳一勒,神骏如飞,风驰电挚般地飞奔起来。
突然,她隐约听见四周有马蹄奔来,果然有人追来了。
阿叶猛然扬鞭,想催促马儿跑得再快些,无奈林中树木茂密,马儿再是良驹也是快跑不得。
顷刻间,追兵的脚步如疾风骤雨般汹涌而来,一时林中火光四盛,将她二人围困在中间。
阿叶拉住缰绳,马儿前蹄跳起,一声嘶鸣,骤然停住。
为首的将领站出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胆大包天,掳走郡主?”
唐无双一张笑脸,答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们带走了你家郡主,抓人要有证据。好狗不挡道,还不快给小爷让开!”
四周侍卫纷纷来禀:“四处都找过了,不见郡主踪迹。”
为首那个脸色渐冷,转身取过弓箭,丝毫没有迟疑,只听见“嗖”的一声,冷箭放出。
唐无双一把将阿叶推下马,自己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一箭,立即栽下马来!
“你——”
“不要感动,是个女人小爷都会怜香惜玉。”
阿叶见形势不对,立即抽出弯刀,准备拼死一搏。
谁知唐无双将她的手按了回去,低声道,“莫要惊慌,他们找不到人,是不会动手的。据我所知,这个穆云起是个讲道理的人,说明缘由,他应该不会妄杀你我。”
阿叶回想起穆云起这个人,然后点了点头,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把他们绑回将军府,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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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沉玉园。
院子的月亮门前两个劲装男子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左边那个男子忧心道,“此时月至中天,将军府却灯火通明,侍卫们形色匆匆,难道府中出了什么大事?”
“廉召,不是我说你。咱们在这府里唯一的用处便是守好这沉玉园,按照公子的吩咐,苍蝇也不让它飞进去一只。将军府纵然是天塌下来,也不关你我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廉召没好气地回答:“楚荆你可别忘了,公子此前交代,穆将军这几日因去了帝都参议朝政,让你我二人对府中之事多加帮衬。我们本就寄居他人屋檐,比不得自己的地方,你这般行事,迟早落人口舌。”
楚荆将剑抱在胸前,叹了口气:“不过发两句牢骚而已,你倒教训起我来了。你守好院子,我现在去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把将军府搅得鸡犬不宁。”
楚荆一个闪身,便折出了院落。
廉召忧心忡忡地看着院落中的房间,这已经是第五日了,烛火还未点亮,公子依旧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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