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蘅惊出一身冷汗,跟着那人来到大堂。
大堂中央坐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厅中歌姬翩翩起舞,丝竹管弦不绝于耳,两边士官酒酣耳热,抱着女子便开始乱亲,吟哦声四起,腐靡至极。
只有那汉子脸上一团黑气,似要发怒。
“过去给将军斟酒。”
楚蘅战战兢兢地来到那汉子面前,替他倒了一杯酒。
那汉子看了他一眼,随即转怒为笑,“长得倒是不错,比那些南纡贱婢好看多了。”
楚蘅手一抖,杯中的酒洒出几滴。
方才还觉得奇怪,怎么他身边没有女人,感情这货是个断袖。
那将军粗粝的手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手背,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楚蘅捏了捏袖子里藏的□□,暗想,若是这死猪再敢乱碰,就一剂断肠散毒死他。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急报。
“将军,人抓到了!”
那死猪大笑三声,喝道:“还不快给我带上来!”
楚蘅抬眼一看,被绞了双手那个正是平日不可一世的顾雪衣。
他被押到大厅中央,温阳也被一同绑在一旁。
一看到顾雪衣,那死猪便直了眼,讪笑道:“早闻顾城主姿容瑰丽,今日一见,更甚天仙美娇娥。”
被人如此侮辱,顾雪衣当即吐出一口血来,这个张翼盘踞一方势力,行事嚣张,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此人好男风,行为下作,无耻之极。他万没想到竟落到这个混账手里。
楚蘅见这死猪对自己不再有兴趣,退到暗影中,四下目光一心投在顾雪衣身上,她走出大堂竟也没有半个人察觉。
避开守卫来到祭坛,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失所望。
原本生长七夜昙的地方空空如也,楚蘅急疯了,将祭坛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半个影子。
仔细一看,那石头母体是被人用利刃强硬剖下的,是谁,到底是谁?
难道是顾雪衣?
不,不可能,他一同去了骊山,而且他自来厌恶南纡妖术,不可能会是他。
会不会是穆澜星的人?
不,此处隐秘至极,入口更有奇门之术,一般人不可能发现这里。
那是谁,除了她,还会有谁需要这种可令腐骨生机的灵草?
楚蘅脑中一团乱麻,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若是失去最后一朵七夜昙……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无论如何,还是先回大堂,若是穆澜星的人夺走七夜昙,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拿回来。
打定主意,楚蘅便往来时的路返回。
一回到大堂,便看见顾雪衣被那死猪抱在怀中灌酒,而温阳被人压着趴在地上,衣衫已被撕破,浑身是血。
这幅模样,一看就是受了私刑。
“咳咳咳。”
张翼猛地灌酒,顾雪衣来不及吞咽,连连呛出声来,手便不由推拒。
那死猪脸一下子黑了,喝道:“这个姿势不喝,那咱们换一个。”
张翼曾经受他奚落,心中很是不快,今日逮着这个机会,还不往死里折磨他。
这个人心情高傲,他却偏偏要他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摇尾乞怜。
说着便将酒杯放到□□,他一把按住顾雪衣的头:“顾城主,这杯酒,喝不喝你自愿。不过你可想好了,那小子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
温阳大喊道:“主人,你别管我,不要,不要喝。”
见他挣扎反抗,又是几鞭狠狠落在他背上。
顾雪衣脸颊通红,怒气已冲上了头顶。
他偷偷在手中运气,丹田却如何也提不起劲来,无论是驭冰术还是武功,他都无法使用。
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他不想再体会。
可是下面那个人,不知何时,温阳在他心中已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别动他,我喝。”
这是种怎样的屈辱,别人是无法体会的,可为了温阳,他甘之如饴。
天知道他舍弃了什么。
温阳在下面哭得绝望,他如此无能,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如今却为了你匍匐在他人脚下,任人□□,都是因为你太没用,温阳,你太没用。
“没想到高岭之花也有雌伏在我脚下的时候,哈哈哈,你若乖乖听我的话,我便会让他活下去,让你也活下去。以后你虽做不了城主,做个城主夫人也是不错的选择,哈哈哈哈。”
眼看那张恶心的嘴脸越来越近,顾雪衣却不能寻死,只好绝望地闭上眼睛。
见他受此侮辱,楚蘅再也忍不住,正欲扣动机簧,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长箭激射而过,擦破了张翼的胳膊。
“什么人!”
突然数十黑衣人杀入堂中,楚蘅定睛一看,为首那个正是燕雀!
歌姬四处逃窜,两边侍卫操起武器对战。
顾雪衣大喝一声:“先救温阳!”
燕雀一把捞起温阳扔给部下,再回头时却发现顾雪衣落到了张翼手中。
张翼抽出长刀,立马架在顾雪衣脖子上,狠道:“老子若是死了,你也要去陪葬!”
顾雪衣脸色苍白,抄起裤脚暗藏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他大腿:“你这种杂碎也配让我陪葬!”
顾雪衣双眼发红,一看就是心魔发作了。
只听得张翼大喊一声,长刀落下之际,楚蘅连发数箭,分别刺入他四肢,让他不得不松开对顾雪衣的钳制。
燕雀杀出一条血路,正想扶住顾雪衣,他掌中却突然击出一记冰刺。
若不是燕雀闪避及时,此时已就地殒命。
“少主!”
顾雪衣双目赤红,他想强行使用驭冰术,没想到却被心魔所控。
心魔一起,非血腥杀戮不止。
暴雨般地冰刺朝张翼激射而去,楚蘅暗道一声不好,若是此时让这人死了,她到哪里去问七夜昙的下落。
她当机立断将张翼踢到角落,然后扯下帷幔,卷向铺天盖地而来的利刃。
可顾雪衣已失了常性,势要与对方不死不休。
楚蘅肩头中了一击,若是如此下去,莫说张翼,连她恐怕都自身难保。
正在为难之时,却见倒在一旁的温阳爬了起来。
他递了个微笑给楚蘅,然后义无反顾地扑向杀了眼的顾雪衣。
“主人,别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别怕,我会陪着你,永远不离开你。”
顾雪衣的狂气刺破他的胸膛,血浸透了不知谁的衣衫。
顾雪衣似乎感受到什么,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前的这个人,他好像要,好像要,想要得不得了。
温阳!
顾雪衣突然恢复神识,看着手中的血,心痛无法抑制地袭来。
哐当!
长剑落地,二人一同倒了下去。
楚蘅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正准备舒口气,脖子上却被架上了一把利剑。
“你到底是何人,潜伏在风雨城有何目的?”
楚蘅苦笑:“燕雀姐姐,你不觉得此刻兴师问罪很不是时候吗,要知道穆澜星的驻军就在三百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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