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地葬礼,卫平始终不曾流下一滴泪水,只因他的泪早在夜里泣尽,红肿的双眼道尽了无数的哀伤……
“节哀顺变!”这是他听到最多人说的话,他甚至不认识这些人,默默地点头回应着对方的安慰。
灵堂上烟雾弥漫,捻香的人接连不断的前来,正可显现出卫家无论是在政坛、地方人脉上皆有极大的影响力。
突然从外头冲进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者,他跪在灵堂前痛哭不已……是长根!
在接到卫老夫人去世的恶耗时,他立即返台。当初卫老夫人要他留在国外打理儿子所留下的产业,果然没有看错人,在长根的经营之下,海外的产业净值,蒸蒸日上。
他的真情流露出对卫老夫人的知遇之恩,也许是太过于激动……长根竟然就此昏厥!
“快叫救护车!”在旁的人一见情况不对劲立刻大喊。
顿时灵堂内一片混乱,幸好救护车来得快,否则这可能又是另一桩悲剧……随着救护车的远去,众人也逐渐的离去……这时又有一位全身缟黑服装,黑色的头纱,戴着墨镜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终于来了!卫平一见就知道是她来了。
她跪在老奶奶的灵前,身子不住的颤抖,如果不是老奶奶的过世,她并不打算再出现在他面前的。
捻完香后,她向卫平点个头,缓缓地离去,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卫平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竟有一丝地抽痛。一个模糊的影像在他脑海中闪过。无法深究,只能任她离去……丧礼过后一个多月,卫平才到公司上班了。
“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他感到好久没有跟柏行说过这些话了。
“小平,公司没什么事,就算有,我也可以应付得了,你要不要再休息一阵子?”柏行看卫平一脸憔粹的样子,真的满担心的。
“也该够了,再休息下去找就变成废人一个了。”卫平苦苦地笑着。“不过今天我只是顺道经过公司才上来看一下,待会我还要到医院去看我一个叔叔,有什么事,你就多担待点,不要成天只想着泡妞。”卫平竟会说笑,这到令柏行感到讶异不已。
“我必须走了。”卫平挥挥手便离开公司往医院去。
他很快地到了医院。“长根叔,不好意思,这么久没来看您!”
“孙少爷,快别这么说,家里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扯后腿似的生病,真是人不应该了。”长根这时已年约六十岁,鬓角有些斑白,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脸上毫不留情地刻划着。
“长根叔,您快别这么说,奶奶常说当年要不是您在海外撑起爸的事业,那么卫家可能就会一败涂地,算起来您是卫家的贵人。”
“孙少爷,长根一直是卫家的长工,一直就是卫家的人,这一点我不能忘,也不敢忘记,我的一生只有为卫家打拼,生命才有意义。”长根说着说着老泪纵横,不胜歉叮。
“长根叔,您为了卫家真的付出太多,太谢谢您了!”卫平对于长根的忠心非常的感动,而且目前他也只有长根这一位长者较为亲近,较能倾诉心声。
“孙少爷,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长根躺在病床上,神色有点不安。
“长根叔,您有什么事就问吧!”
“不知道……你有没有姿嬿的下落?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这次老夫人……她有回来吗?”
“有,不过她现在的名字不再是宋姿嬿,而是李芳月……”卫平尚未说完,长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怪异。
“姓李?她姓李!原来是他!原来真的是他……”长根歇斯底里的叫了出来,听得卫平是一头雾水。
“长根叔,您在说什么?”卫平好奇地问。
“这么多年来,姿嬿的父亲是谁,这个问题在我的心中一直盘旋至今,当年我就在怀疑是不是李明发,也就是现在‘伟丰建设’的老板,如今看来大概八九不离十,如果当年我早一点说出这项疑虑的话,或许姿嬿她妈便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长根叔,过去都过去了,您不要想得那么多,先把身子养好比较重要。”
“唉!在马来西亚时体力就像一条活龙,哪知一回来台湾便成了病猫,人老了不承认都不行啰!”长根感慨万千地说着。
根据医院的检查报告指出,长根原先只是因悲伤过度而导致休克昏迷,原本马上便可以出院,不料他的双腿竟无法走动了,可是检查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因此只好住院观察,以便找出病因。
没料到一待便是一个多用,始终检查不出毛病所在,目前只能归咎于是“心因性”的疾病;将来能否走动,完全要看病人本身的意志力强弱来决定。
“长根叔,我还有事,您好好地休息,改天我再来看您。”卫平将长根的躺姿调整好之后才离开医院。
卫平心思沈重的走进一家咖啡厅,坐下后点了杯咖啡,目光无神的看着窗外……他喝着咖啡,看看目前差不多是下班的时间,变打电话给柏行,找他出来解解闷。
一个钟头后,柏行变出现在咖啡厅内。
“听你这么讲,这长根叔可真令人敬佩。不过……双腿不能动?这听起来好像是八点档连续剧里的情节,太不可思议了!”柏行听玩味平的描述,一颗脑袋直晃着。
柏行又继续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还有这李芳月、李芳仪两姊妹为什么会如此相像?也可能是因同父异母的关系,且说到这家‘伟丰建设’,你想起了吗?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而且是公司刚成立时就主动来找我们做广告,是不是因为李芳周是宋姿嬿的关系?不过这都得假定长根叔说的是事实而言。”
“还有这个唱片广告应该也是。”卫平一听柏行说完,马上联想到这事。
“没错,但是……为什么呢?她不是应该巴不得卫家垮掉吗?反而来帮助你的事业成长,这太难以理解了。”柏行想破脑袋亦想不出个所以然。
柏行突然想到,猛拍自己脑袋一下。“对了!今天律师有打电话来说一些有关遗产继承的事,回头你自己跟律师联络。这是律师的电话,不过现在该下班了吧!”卫平接过纸条,看了一下便放进口袋内。“柏行,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不收你房租。”
“喂!你……没问题吧!该不会追不到女朋友……看上我了?”
“你胡扯什么!自从奶奶去世后,我便将家里所有的佣人全部遣走,偌大的一幢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太浪费了。”
“再说吧!薪水你给的,房子你供的,你当我是你‘包养’的吗?爱说笑!”柏行不置可否地摇头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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