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高天赐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他的随行匆忙地奔来,恭敬地向厉仙行了一礼。
“我家公子因临时有事得尽快回乡,特遣我前来告知厉公子有缘再见,尚请公子见谅这不辞而别之失。”
厉仙心中一阵失落,再也无心观览眼前的美景。
官道上,马车大轿的疾驰,使得尘土飞扬数十丈。这高天赐原来是当今皇帝乾隆的化名,这次假借名目南巡,其实是想见见自己的亲生爹娘──陈世倌夫妇。
如今人已经见到,本想趁机一游江南,却得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是皇太后身体欠安,于是乾隆便马不停蹄的赶回皇宫探视。
乾隆一到宫里便立刻前往觐见皇太后。“母后,您没事吧!”
“只是得了风寒,不碍事。”皇太后轻咳了几声。“你贵为一国之君可不能感染了风寒,还是回房去吧!这里有御医看着就行了。”
乾隆一见太后无恙,心中也安下了心,于是便回到御书房内。这时小太监端了盆热水,沾了毛巾要给皇上擦脸。
乾隆一见小太监才倏地想起了一件事,不觉猛拍了一掌。
这一声响来得突然,吓得小太监端的热水翻倒在地,连忙跪地求饶。“奴才罪该万死,皇上饶命呀!”
“起来,收拾干净出去吧!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御书房。”乾隆不耐烦地喝退小太监。
“谢主隆恩!”小太监捡回一条小命,连忙收拾东西退了下去。
小太监一走,乾隆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愈想愈不对劲。
难怪在江南时他心中总觉得似乎有事未处理,登基这二年来倒是将那事儿给忘了。不知道雍正皇当初有没有遗留什么密诏在那厉姓女子身上。以雍正皇的精明干练,难保不会多留下一点书信什么的,如果真有其事,那么他这皇位岂非不保?
乾隆又想起了这次微服南巡时遇到的厉仙。他也姓厉,该不会这么巧吧?
他愈想愈心惊,终于下了决心;为免除后患,他不得不做准备。“传禁军统领魏浩然觐见!”
御书房外的小太监得令后哪敢稍有迟疑,立即前往传唤。
“禁军统领魏浩然觐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浩然屈膝行礼,故意高喊着。
禁军统领魏浩然其实也算是乾隆的老师,年纪虽轻,但一身武功不可轻忽。不一会儿,只见一名年约廿三、五之龄、美如冠玉、轮廓深刻、双眸灵而有神、英伟挺拔的男子走进御书房。
“浩然,朕不是说过只有我们俩时免去这般礼节的吗?”乾隆见魏浩然出现,深锁的眉头也化开了。
“君臣之礼岂可废。”魏浩然嘴上虽这么说,人却已自动站了起来。
“照你这么说,那我不就得行弟子礼师事于你吗?”乾隆微微笑着。
“反正你就是不肯乖乖地叫我一声师父就是了,还说这么多。”魏浩然是乾隆小时玩伴,两人交情甚笃。
“浩然,今儿个有件事想麻烦你去帮我做,你去是不以为”
乾隆说笑之余突然郑重地说着。
“你都开口了,我能不去吗?”
“那好,你帮我去查杭州西湖方圆百里内共有几户姓厉的人家,再探探有否廿岁左右之少男少女。”“就这等事也需要我亲自去做?”魏浩然张大了口,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这等的琐碎之事。
“正因是机密才要你去。”乾隆皇说着,看了看四周似防隔墙有耳。
“放心,只要有人靠近御书房十丈之内,我定然能察觉。”魏浩然自信地一笑。
“记得明日便起程,千万不能泄了风声。一旦查到有此人,立刻飞鸽传书回报,而你则暂时守在那人身边等候我的消息。”乾隆皇低声地吩咐着。
“明天我还需要早朝吗?”魏浩然故意地道。
“倒让你逃过一劫了。”乾隆皇见他如此逗趣的说着,不禁开怀地笑了出来。
魏浩然离去之后,乾隆的心也踏实了许多,便回龙床搂着爱妃陶醉温柔乡里。
魏浩然此刻心中兴奋莫名,因为他原本就不爱当官,而是乾隆霸占着他的自由,不让他回到他内心真正向往的江湖山林,如今奉命出游,自是喜不自胜。
此次出宫虽是为执行任务,但他兴奋的心情却一直持续到天色微明时。他一出了紫禁城,便策马狂奔。
数日后,他终于来到杭州,连日来因赶路之故,让他觉得身心疲惫;如今一见眼前美景,顿时心旷神怡,人也觉得神清气爽。
人家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话果真不错,只可惜途中未能仔细观览苏州,看样子他得假出任务之名好好的玩个痛快,否则不知何时再有此大好机会。魏浩然两眼睁得大大地四处张望。
“小姐,你看那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名婢女打扮的姑娘单手撑着伞遮阳,窃窃私语地向另一位姑娘说着。
“萍儿,你就是这张嘴坏,也不想想或许人家是北方人,你又瞧见过北方景色如何了吗?”这名姑娘说着,轻声地笑了起来。
“小姐,萍儿无缘无故怎会到北方去呢?”她故意促狭地说:“除非小姐出阁到北方,要我陪嫁过去。哇!小姐羞羞羞。”淘气的萍儿捉弄了自己小姐,一副快意的模样。
“萍儿,你再胡说八道,回头我叫爹爹拔了你的舌头,看你还饶不饶舌!”萍儿吐吐舌头,仍是一脸的促狭神色。
魏浩然耳尖听到两人的对话,神色淡然地朝着她们笑了一下。“在下初到贵地,倒教两位姑娘见笑了。”
乍见他俊朗的面容,清秀女子脸上一红,拉着丫环急忙地说道:“萍儿,我们该回去了。”
“小姐,这……我们不是才刚出来吗?”萍儿嘴里直嚷嚷,也只好听令行事。
不一会儿,主仆两人消失在魏浩然的眼前。
魏浩然笑了笑,来到一处河畔,不在意的席地而坐,或许是太累了便躺在河畔想藉此歇会儿,哪知这一歇便睡沈了过去。约莫过了晌午时分,他突然觉得有东西打在脸上,伸手一摸,原来是水滴;瞬间一阵倾盆大雨落下,让他连躲都来不及。
先找间客栈再说吧!他想了一下,站起身来牵着绑在树身的马在雨中行走,雨声隆隆地作响着。当一人一马经过一处树林时,他突然似有所感应地警戒四周,前方传来几乎被雨声掩盖而几不可闻的刀剑互砍与哀号惨叫声。
魏浩然跃身至树上点踏而行,须臾,便看见三名黑衣人,二人分别左右挟持住一个福福态态的老人家。在他们身旁的倒了二个人,想来该是那老人家的侍卫。
“刘清荣,你身为汉人却做满清的狗官!今天就要让你尝尝活活被人劈成两半的滋味。”为首的黑衣人大砍刀一提,凝气作势砍下。
是乱党?!原本只在京城听人提过,没想到这会儿倒让他给碰上了。既知被挟持的人是朝延命官便不能置之不理。魏浩然心念一转,只见他人尚在半空中,左腿点踏右脚背,身形飞跃,俯身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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