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小手死死地拽着容琛的衣袖,还带着止不住的颤抖,“大人,我怕……”
怀中小小的人儿,此刻正在不住地发抖,只死死地拽着他的流袖,不肯松开片刻。
容琛眸光微沉,以单手搂着她不足一握的腰肢,目光瞥向正在被救上的某只落汤鸡。
“发生了何事?”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却是格外地镇静好听。
苏如禾自他的怀中抬起小脸,“我……我觉着宴上有些闷,便想来池边透透气,谁想,闻人三公子却忽然窜了出来,口中说着什么罪臣之女不过尔尔,不如让他先来替大人你尝尝鲜之类羞辱的话,而后,便向我扑了过来!若不是我闪得及时,眼下……眼下……”
后头的话,苏如禾并未讲下去,但她却觉得,效果已经达到最佳了。
因为此刻,仅在咫尺的男人,眸光凉如水,连带着周身的气压,都在顷刻间降低了好几度。
苏如禾不觉得她在容琛心目中的地位能有多重,但她却有自信,即便不为着她,单就是闻人铭敢踩在他容琛的头上,想要让他难堪这一点,容琛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苏如禾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是刚刚好能让匆匆赶来的满朝文武都听个一清二楚。
一听她这话,闻人伽顿时面如黑锅,“苏如禾,休要胡言乱语!铭儿怎会如此没有分寸,你这分明便是栽赃陷害!”
谁知,闻人伽这斥责才出口,初初被人从水里捞上来,连站都还站不稳的闻人铭,却是推开想要扶着他的侍卫。
摇摇晃晃地,想要朝苏如禾的方向而去,口中还念念有词的:“苏……苏如禾,本公子睡了你,那……那也是你莫大的荣幸!本公子就是……就是要让他容琛的头上长满绿草……”
哎哟喂,有句话叫做不作死不会死,但苏如禾却觉得,这闻人铭,是不坑死他老爹,便不会瞑目吧?
前一秒,还说自己的儿子不会做出此等事云云,后一秒便被自己的宝贝儿子拆台。
闻人伽这脸被打得,可是啪啪作响呀!
☆、023.糊涂,以示惩戒
容琛轻嗤了声,眸光冰冷如霜,连带着嗓音,都低到让人发颤:“睡了本相的女人,还要让本相的头上长满绿草?看来,三公子对本相的怨念,很深呀。”
眼见着闻人铭还想要说话,闻人伽几步上去,狠狠地就抽了闻人铭一个大嘴巴子,抽得他整张脸都歪到了一边。
“逆子,还在此胡言乱语什么?快带下去,醒醒酒!”
说着话,闻人伽朝扶着闻人铭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神,两个侍卫立马领会,便想要将闻人铭带下去。
但在下瞬,却被一个忽然出现的身形挡住了前路,这人,正是容琛的贴身侍卫,钟翎。
“怎么,打了一巴掌,大将军便想要草草了事了?”
听到容琛不咸不淡的嗓音,闻人伽真是气得一张老脸上的肥肉都抖了起来,“逆子喝醉了酒,说的不过是胡话,容相又何必太过于计较!”
“酒后方能吐真言,而且本相看,三公子这头脑,可是比谁都还要清楚呀,从河里捞上来,都还心心念念着本相怀里的人,这也能叫糊涂?”
闻人伽气得都快吐血了,“即便如此,我儿还被你怀中的女人给推下了水,这笔账,容相该要如何算?!”
而容琛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低笑出声来,“听大将军这意思,合该本相的夫人不动不逃,等着贵公子扑过来欺凌,才算是本相的夫人吃了亏?”
这闻人伽看来也是被气昏了脑袋,这般逻辑不通的话,也能说得出口,活该被容琛这一句话,给堵得瞬间面红耳赤起来!
“若是本相记忆不曾衰退,本相记得,便在不久之前,还曾义正言辞地指责本相,言明自己是个大公无私,铁面无情的好官,怎么,这才过了几盏茶的功夫,便明着袒护自己的好儿子,全将错推给了本相的人?”
眼见着两方剑拔弩张,就快要打起来了,皇帝易东始上前一步,干咳了一声,“两位爱卿,可否听朕一句?”
闻人伽本便理亏在前,见易东始站出来说话,便立马找台阶,推到易东始身上,“那便请皇上,为本将军评评理!”
容琛似笑非笑地看向闻人伽,“评理?大将军眼下,怕是连理字如何写,都忘了吧!”
“你……”
易东始赶忙拦在两人之间,阻止了即将爆发的火山。
“容相,大将军,两位爱卿先冷静冷静。俗话说旁观者清,这场意外,朕在一旁看着,也算是理清了其中的缘由。闻人铭醉酒调戏苏如禾在先,但苏如禾也将闻人铭推下了水,且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话说到这儿,看似是要两两扯平的意思了。
闻人伽的面色顿时有些好转起来。
不过,易东始却又接着道:“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再者此事还发生在母后的寿宴之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若是草草了事,传扬了出去,对两位爱卿的名声皆有损,不如,便判闻人铭收押大理寺天牢半月,以示惩戒,如何?”
☆、024.杀他,还脏了手
回府的马车上,苏如禾笑得都快内出血了。
只要一想到,闻人铭被御林军给带走,闻人伽一副要杀人,却又杀不得,只能忍下这口怒气,差些没把自己憋死的模样,苏如禾便觉得这一整天的阳光,都明媚起来了!
“笑够了?”
苏如禾笑了足足有两盏茶的功夫,直至容琛重新斟了第三杯茶,他才不清不淡地开口。
握拳干咳两声,小手一伸,便将容琛才斟好的新茶,一把给端了过去,仰首就饮,结果因为太烫,喝完之后又不住地吐小舌头。
“怎么这么烫,大人你也不给吹吹凉!”
哟呵,喝了他斟的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地指责他,将自己被热茶给烫到舌头的错,都推到他的身上?
这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真是长能耐了!
容琛眸光不温不凉地扫向她,苏如禾顿时便醒悟到自己说错话了,正想要改口,皓腕处便被冰凉的大手给扣住。
只稍那么一用力,她觉得眼前一花,脑袋便撞在了宽厚的胸膛之上。
鼻尖,是男人独特的冷檀清香。
旋即,下颔被男人修长如玉的两指牢牢捏住,往上那么一抬,便直直撞入男人晦莫如深的眸底。
眼见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要兴师问罪,苏如禾赶忙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挽起黛眉,柔柔弱弱地说道:“大人,疼。”
低眸那么一瞧,容琛这才发现,苏如禾的皓腕之上,竟然有五指掌印所留下的淤青。
因为她本便细皮嫩肉的,这五指淤青在她的皓腕上,便显得格外地醒目。
想来,定是闻人铭想要欺凌她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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