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进帐篷的那一刻,在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裴钰,闻人靳只觉得有一股怒火,冲出了胸膛。
大步走了过去,闻人铭想拦住他,“大哥,我在帮你教训……”
没等说完,只听得‘啪’地一声响。
闻人靳反手就扇了闻人铭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是扇地有够狠的,完全是把闻人铭给打蒙了。
“谁给你的胆子动他的?给我跪着!”
一脚便踹中了闻人铭的膝盖,闻人铭‘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闻人铭都被他一脚给踹跪在地上了,那两个揍裴钰的将士还能跑得了?
他们很是自觉地便跪了下来,在地上直磕头,“大公子饶命,大公子饶命啊……”
闻人靳在抱起裴钰的时候,指尖都是在颤抖的。
裴钰满脸都是血,浑身上下皆是伤,呼吸微弱到几乎不存在。
即便是当初被仇家追杀,九死一生之际,闻人靳也从未觉得害怕。
可是此刻,怀中的男人似乎只要轻轻地触碰一下,就会彻底地消失在他的眼前,他竟是怕得无法控制颤抖的手。
在抱着裴钰出去之前,闻人靳只留下一句话:“这两个人,碎尸万段,立刻执行。”
原本还跪在地上求饶的将士一下就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军医在为裴钰治疗之时,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因为闻人靳在他治疗之前,就放了狠话:“若是救不活他,你也不必活了。”
在军医治疗的同时,闻人靳就站在一旁。
他甚至害怕到,都不敢去看裴钰,只紧紧地攒着手心,抿着唇角,默不作声地站着。
直到军医停了手,闻人靳开口之时,嗓音都有些哑了:“怎么样?”
“这位公子的肋骨被人给踢断了,肺部也受到了重创,若是能熬过今晚,便会无事,若是熬不过……”
闻人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他活着,听明白了吗?!”
军医赶忙连连点首,“明白明白……”
“滚!”
军医几乎是屁滚尿流出的帐篷。
这大公子不发火则已,这一发起火来,简直是要人命!
闻人靳踉跄了一下,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裴钰的手。
他的手,是那样地冷,没有半点的生气,可闻人靳又不敢握得太用力。
“执生,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你,执生……”
闻人伽得知闻人靳揍了闻人铭可是大吃了一惊。
他们兄弟俩的感情自小就好,而且闻人铭一贯就只听闻人靳的话。
匆匆赶过去的时候,闻人铭还跪在地上。
他大哥让他跪着,他自然是不敢起来。
而且当时他大哥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若非他们是亲兄弟,闻人靳怕也是会让人将他给直接拖下去碎尸万段吧?
闻人铭是打死也没想到,这裴钰在闻人靳的心里竟然会这么重要。
分明,闻人靳是用铁链拷着裴钰的,不该是这样的呀……
“铭儿你跪着做什么,还不给我起来!”
☆、432.我们,重新开始
闻人铭想起来,却又不敢起。
只能委屈地道:“父亲,我这次似乎是真的惹大哥生气了,您一定要帮我求求情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人铭便将整件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闻人伽。
饶是闻人伽听闻了此事,都不由拧起了眉头。
裴钰……对于这个裴钰,闻人伽自然是不会忘,当初裴钰之所以能够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还是闻人靳让他答应的。
如今,因为这个男人,竟然让他一向冷静的大儿子都失了理智,而且还失手打了一向感情好的弟弟。
对于这件事,这个男人,闻人伽不得不重视起来。
帐篷外,闻人伽想进去,却被外头的侍卫拦了下来。
“大将军,大公子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去。”
闻人伽面色一沉,“不想死,就给本将军滚开!”
这闻人伽与闻人靳都不能惹,侍卫只能闪到一边,闻人伽大步走了进去。
闻人靳听到外头的动静,很快便起身来。
“父亲。”
闻人伽一眼便瞧见,闻人靳站在床边,用他高大的身形,挡住了躺在床上的人。
不过闻人靳此刻的面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闻人伽拧了拧眉头,“那人,是大理寺少卿裴钰?”
“这是儿子的事,希望父亲不要插手。”
一听这话,闻人伽心中便清楚了,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所以,这么些年,为父给你介绍婚事,你都瞧不上,是因为这个男人?”
闻人伽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最宠爱的儿子,竟然会被一个男人给勾去了心魂!
“是,父亲,我只要他。”
对于这件事情,闻人靳本来就不想隐瞒谁,只是从前他顾及着裴钰,所以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感情。
如今他连那种事情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闻人伽差些被他这话给气得吐血了,“你……你简直是胡闹!立马给我断了这念头,否则……”
“父亲,倘若你敢动他,就莫要怪儿子不孝了。”
因为这个男人,他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闻人伽气极,却又拿闻人靳没法子,这个大儿子,他从小就管不住,“好,你真是好得很!”
裴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回到了儿时。
可是做着做着,他忽然想到,苏家没了,父亲母亲都已经不在了,原本美好的梦境,在顷刻间便被漫天的鲜血所淹没。
骤然惊醒。
裴钰没来得及动一下,便有熟悉的嗓音传来:“执生你醒了?醒了就好,我真怕你不愿再醒过来了。”
想动,却发现浑身上下都很疼。
是啊,被不知踢了多少脚,哪儿能不疼?他还以为,这次是真的熬不过去了,没想到,他的求生欲还是挺强的。
有侍卫端着药进来,放下后很是自觉地便退了下去。
闻人靳扶着他坐起来,“慢点儿。”
其实,只是稍稍地动一下,就疼得要命,但裴钰还是咬着牙,靠在枕头上后,额首都渗出了不少虚汗。
闻人靳舀了勺药,吹凉了,递到裴钰的嘴边。
原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肯喝药,但他这次却非常自觉地张开了嘴。
不过才喝了一口,他便咳了起来。
这一咳,两边的肋骨像是断裂开了一般地疼。
他只能忍住喉咙的难受,因为这咳起来,太疼了,疼得他险先都忍不住。
挪开手,手心之处,恍然便是一滩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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