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只道:“儿臣不敢,倘若母后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儿,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说着,他便抬手,示意侍卫将江喏抬下去。
窦太后见他这样子,更是来气:“没有哀家的指令,谁也不能抬走贤妃!”
凤卿原本只是有些生气,听到窦太后的话,倏然抬眸看向她。
眸光中是一片冷然,“母后,后宫没有皇后,所以儿臣便将凤印暂交到母后你这儿,但倘若母后太闲得慌,一定要给儿臣找麻烦的话,儿臣便只能将凤印收回了。”
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地威胁她!
窦太后气得险先站不稳身子,“凤卿你竟然敢这么与我讲话?!”
“儿臣的胆子一向大,母后你又不是不知晓,只要母后能够安安分分地颐养天年,儿臣绝不会来找母后的气,但倘若母后再做出今日这样的事情来,下次,儿臣就不会有这么好说话了!”
说完,凤卿便直接转身离开。
永和宫。
在御医为江喏处理好伤口之后,凤卿才走进了内室。
“皇上,贤妃娘娘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不过在这一个月内,都要静养,才能好全。”
凤卿点了下首,御医很知趣地便退了下去。
随在一旁伺候的宫俾也紧随着退下去,很快,内室只剩下凤卿与江喏两个人。
江喏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凤卿上前一步,按住了她,“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
“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若非不是臣妾,皇上也不会与太后娘娘发生争执……”
不等她说完,凤卿已淡淡打断:“与你无关,母后这只不过是在杀鸡儆猴罢了。”
江喏看着眼前面色如霜的男人,却是微微笑了,“皇上今日能赶过来救臣妾,臣妾很高兴。”
她以为,哪怕是她死了,凤卿也是不会在乎她的。
可是就在今日,她知晓,哪怕凤卿不喜欢她,但她在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半分的位置的。
否则,他也不会特意赶了过来。
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窦太后说了那样的话。
虽然不是完全是因为她,但至少他是有这个心的,她便已是很高兴了。
☆、595.昧着,良心说话
江喏的视线有些灼目,凤卿微微别开,只道:“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便要离开。
江喏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皇上,臣妾能陪在你的身边吗?”
凤卿顿足,侧目看向她。
听她补充道:“臣妾知晓,苏大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臣妾也从未想过要取代苏大人,只要能陪在皇上的身边,臣妾便已心满意足。”
“你不用与她比,你是你,她是她,你们是不一样的,你只需做好你的职责便成,朕的身边……不需要女人。”
或者说是,他从未想过,他的身边除了苏如禾之外,还能站得下其他的女人。
凤卿离开后,江喏保持着一个动作,久久无法收回视线。
是啊,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被凤卿今日的举止给感动了,她便下意识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意料之中的被拒绝,意料之外的心痛。
江喏缓缓地抚上自己的心口,本以为大家都是逢场作戏,却原来,她早已是入戏太深。
——
晋升苏如禾为御史大夫的圣旨一颁布,在朝堂上便掀起了一场风波。
谁都知晓,凤卿登基为帝,而作为他幕僚的苏如禾,定然是会节节高升。
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大家都是懂的嘛。
但此番,苏如禾这完全不是节节高升,而是直接一跃龙门。
从一个小小的四品主事,变成了正一品的御史大夫,这跳跃的速度自西魏开朝以来也是极为少见的。
这其中自是少不了反对声,不过作为百官之首的韦相,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没有立刻站出来反对。
韦相没有站出来,这以他马首是瞻的其他几个老臣自然也是没有说话。
因为这几位重臣没有说话,朝堂上虽然有反对的声音,但完全不起作用。
凤卿根本就没听进去,只大手这么一挥,此事便这么定下来了。
虽然这几位老臣在朝堂上都没有说话,但这一下了朝,便是迫不及待地都涌到了相府。
首先说话的,乃是一位姓周的大臣:“韦相,方才在朝堂之上,皇上下了那样一道糊涂的旨意,你怎么不拦着?”
韦相端起茶杯的动作顿了下,以眼神示意:“周大人慎言,皇上下的旨意,永远都是不会有错的。”
被韦相这么一提醒,周大人这才惊觉自己是说错话了。
紧随着,便有一位姓郑的大臣跟话:“韦相没有立即反对,是否另有打断?”
“皇上对于那苏如禾的心思,你我都是清楚的,而且皇上这圣旨都已写好,还当众宣读,若是这个时候你我跳出来,岂不是要惹得皇上不快?”
韦相可是个元老级的人物,可是个十足十的老狐狸。
一听这话,周大人便接道:“今日皇上晋升苏如禾为御史大夫,明日说不准便是要与韦相您平起平坐了呀!”
御史大夫那是个什么职位?明的说,便是副丞相,仅次于右相。
加之凤卿对于苏如禾的心思,只要苏如禾在凤卿的耳边吹吹什么耳旁风。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想到这儿,他们这些人便慌了。
当初他们都是追随着韦相,辅佐还是太子的凤卿,这才有了眼下的荣耀。
若是韦相的风头被苏如禾给盖过了,那到时候他们这些人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有了这么点儿动摇,便是闹得人心惶惶,浮躁不安了。
“皇上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韦相此话一出,便是让这些叽叽喳喳的人立马闭上了嘴巴。
没错,凤卿这是在培养苏如禾,从户部主事,到御史大夫,最后的位置,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
相比之于众人的焦急,韦相却显得格外淡定:“皇上有这心思,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是阻止不了,但苏如禾有没有这个命,将这御史大夫的位置给坐稳了,可就不好说了。”
聪明人说聪明话,众人立马便明白了。
皆是笑着拱手道:“韦相所言极是。”
而作为这些人的交谈对象的苏如禾,却是在自个儿的府里,难得偷闲。
因为才晋升为御史大夫,交接工作还没开始,所以这几日,苏如禾还是挺空的。
趁着难得的空闲,苏如禾便在府里陪念念。
彼时,念念窝在她的身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扎纸鸢。
托着腮帮,忍不住插嘴:“娘亲,你扎的这是……蜈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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