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苏执生的背影消失在眼帘好一会儿,容琛才松开了手。
苏如禾如同疯了一般,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顿捶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要拦着我!那是我大哥不是你大哥,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容琛一把扣住了她的双手,“你方才若是出去与他相认,只会害了他,明白吗?”
理智告诉苏如禾,容琛不让她此刻见苏执生,是对的。
可是情感却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因为她实在是太想大哥了,尤其是在经历过绝望之后。
这就像沉溺在海水中,快要淹死之时,抓住了浮木一般。
“我想他……我就想,就想与他说说话……”
☆、129.舍得,为何道歉
怀中的小人儿,哭得险先喘不过气来。
她心中的狂喜与难以言表的伤心,尽在这无声的哭泣之中。
狂喜无异于,本以为苏家要就此绝后,但所幸苍天有眼,苏执生竟然活了下来。
伤心却是因为曾经的膝下承欢,如今却变成了天人永隔。
苏家除了她苏如禾与苏执生之外,全都死了,活着的人,每天都在承受着煎熬。
“苏如禾,你信本相吗?”
容琛抓着她的双肩,防止她虚软下去,四目相接,他问的第一句,却是她信不信他。
反抓住了容琛的手,苏如禾拭去眼角的泪花,强迫自己不可以再落泪,而后重重地点了点首。
“大人的苦心我明白,眼下,的确不是我与大哥相见的好时机。”
且不论她与大哥相认,会不会被闻人靳发现,单单是考虑到大哥的身体,苏如禾便不敢与他相认。
大哥的身子自打娘胎出来便不怎么好,所以从前一直都是在万梅山庄修养身心,
而今看大哥的样子,他定然是不知晓父亲母亲已经离世,苏家被灭了满门。
否则依照大哥的心性,他不可能会如此平静地活着。
苏如禾是怕,若是她将苏家灭门一事告知大哥,大哥一时冲动之下,找闻人靳拼命,该怎么办?
现如今,大哥是苏家仅存的血脉了,若是大哥不在了,那苏家就真的是要绝后了!
见苏如禾可算是冷静了下来,容琛微蹙的冷眉才稍稍松开,“今日便到此,先回去吧,余后之事,本相自会谋划,你不要再轻举妄动。”
回去他们依然是走头一条密道,只不过苏如禾越走越慢,而且一面走,还一面揉着自己的眼角。
一副十分惫倦的样子。
也难怪,方才哭了那么久,加之眼下天色已经很晚了,不犯困才是真有鬼。
容琛忽然止步,苏如禾揉着眼角一个没注意,便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仰着首看向面前的男人,连带着语气都染了倦意:“大人你停下来做什么?”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蹲了下来,而后才淡道:“磨磨蹭蹭的,等你走到头,天都该亮了。”
这是容琛第二次背她。
不过不同与上一次,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背她。
苏如禾只觉得心口处趟过一股暖流,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蜜饯一般,甜甜的,只要吃上一口,便会上瘾。
趴在容琛的背上,苏如禾歪着脑袋,入目的,是男人风华绝代的面容。
“大人,对不起。”
哟呵,她苏如禾还会说对不起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为何道歉?”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却是染了几分悦色。
这个臭男人,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苏如禾噘了噘小嘴,搂着他脖颈的力道紧了几分,“大人,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怕日后,会舍不得离开你。”
其实最重要的是,这个世上对她好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好比,从前她养了一只小猫,结果后来却病死了。
再好比父亲与母亲,即便是如今,她若是孤身一人,一闭上眼睛,便能忆起那个染满了鲜血的一幕。
她很怕,容琛待她那么好,她又会害了他。
☆、130.不怕,还想着跑
容琛不轻不重地在她的大腿内侧拧了一把。
这个地方的肉是最嫩的,苏如禾吃疼地差些就要跳起来了。
恰在此时,男人不清不淡的嗓音飘了过来:“怎么,嫁给了本相,还想着跑?”
这个男人,非常地霸道,而且很多时候还不讲道理。
苏如禾对着他的后脑勺吐了吐舌头,但下瞬,却是别过脸,将脑袋枕在他的后背上。
男人的后背很宽广,枕在上有,苏如禾觉得无比地心安。
“大人,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你不怕吗?”
火折子的光芒很微弱,只能照亮脚下的路。
但微弱的光芒,却能将他们俩投射在地上的背影拉长再拉长,最后,渐渐地融合在了一块儿。
就像是大山背着小山,不论风水雨打,也不会分开。
她听到男人说:“你见过本相怕过什么?”
苏如禾歪着脑袋想了想,的确,至少从她嫁给他到如今,苏如禾还真没瞧见过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似乎,这个世上就没什么事情,能让这个男人乱了心。
撇了撇嘴,苏如禾故意凑近了几分,贴着他的耳畔,吹热风:“大人你真的没有软肋?难道宁水瑶不是你的软肋?”
每回,只要听到宁水瑶身子不适,他都会撇下她,去看宁水瑶。
虽然苏如禾明白,宁水瑶早在她之前,便待在了相府,而且在相府中,宁水瑶的地位是十分特殊的。
这个事实,苏如禾在一开始便清楚,原本,她的确是不在意的。
或许说,原本相府的一切,她都是不在意的,她一心只想着如何为苏家翻案。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她的初衷开始改变了。
她开始在乎起宁水瑶的存在,甚至她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吃起飞醋来。
而这一切,全是源于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不知,这个男人在何时,渐渐地进了她的心,让她不得不在意起来。
这种在意是致命的,因为她甚至有过一个念头。
她想和这个男人一起走下去。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容琛的回答,就在苏如禾以为她说对了,心情渐渐低落起来之时。
却听他忽然开口:“夫人。”
这一声夫人叫得实在是突然,因为容琛素日里不怎么会唤她夫人。
除非是他在调戏她的时候。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声,让苏如禾怔了一下,便听他不清不淡地补充道:“最近夫人这醋,吃得有些多,而且很是莫名其妙?”
吃醋?
谁丫的吃醋了!
苏如禾气得咬牙,忽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耳垂。
别说,容琛这人哪儿哪儿的温度都很冷,但这耳垂,却是格外地暖和。
她忍不住以两指搓了又搓,有种玩儿上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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