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靳脾气是不错,但一发起火来,却是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要恐怖。
就在昨晚,闻人靳忽然到他的房间来,说明日不管容琛举荐谁,他都要无条件赞成。
闻人伽当场就蒙了,他怀疑他的儿子可能没睡醒。
容琛是谁?那可是他最大的政敌啊!
他的三儿子闻人铭可是被容琛给弄进了大理寺,死得那样悲惨。
他恨不得吃了容琛的肉,喝了容琛的血!
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化丧子之痛为力量,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给夺过来。
哪儿会料到闻人靳会给他来这么一茬。
本想问原因,但闻人靳的脸色非常难看,不,准确地说,是那种极力控制着,不杀人的神色。
于是乎,闻人伽这个做父亲的秒怂了,连原因也不敢多问,就答应了下来。
所以眼下,闻人伽肉痛地都已经无法呼吸了。
一看到容琛那得逞的嘴脸,闻人伽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闻人伽黑着脸出了宫门,一眼看到在马车旁,站着的人,可不就是他的大儿子闻人靳?
一见到闻人伽,闻人靳立时行礼,“见过父亲。”
闻人伽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进了马车,闻人靳也随之上去。
在马车向前行驶之时,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闻人靳先开了口:“多谢父亲,此事,是儿子对不起父亲,请父亲责罚。”
闻人伽打过二儿子,也打过不成器的三儿子,唯独不曾动过这大儿子一根汗毛。
哪怕是眼下,闻人靳自行认错求罚,闻人伽也没有想责罚他的念头。
只是叹了口气:“能告诉为父原因吗?”
他的这个儿子,心思太过深重,即便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无法看透。
闻人靳捏紧了拳头,脑中浮现的,却是昨日的那副场景。
☆、155.相识,我欠他的
那个他放在心坎儿上珍藏的男人,还是发现了他苦苦隐藏的秘密,竟是拿着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是终究,他没有杀他,只是在与他一刀两断之前,让他答应他最后一个条件。
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从此之后,他们便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只要一想到,昨日,他走得如此决绝,闻人靳的心口便像是被一把刀,深深刺穿,痛到无法呼吸!
闻人靳缓缓地闭上了双目,嗓音有几分沙哑:“对不起父亲,现下,我还不能告诉你。”
“那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你有几分把握可以再……”
不等闻人伽说完,闻人靳霍然睁开了双眸。
眸底尽是隐忍之色,“父亲,裴钰在这个位置上一天,这个位置,你就不要再提了。”
闻言,闻人伽不能淡定了,皱紧眉头,盯着他,“阿靳,你老实告诉我,你与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裴钰,是不是什么旧相识?”
“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他与我的事情,我希望父亲不要插手,也请父亲不要背着我去调查他的背景,这算是,我唯一求父亲的事情。”
闻人伽非常清楚,他这个大儿子若是不想说的事情,旁人是容不得多问的。
见他面色也非常地难看,似在极力地控制情绪,闻人伽便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
为了能早日见到苏执生,这几日,苏如禾都格外地乖巧。
比如,一大早起来,为容琛更衣。
又比如眼下,她老早便站在府前,等容琛下朝。
刘管家自然也不敢松懈,苏如禾这么站着,他也巴巴地跟在一旁。
赔笑着道:“夫人,眼下离大人下朝还有好一会儿呢,不如你们先进府坐坐,待时辰差不多了,奴才再来唤您?”
这刘管家是不会懂的,苏如禾之所以这么早地就站在门口等着,其实在使苦肉计呢。
她在门口等容琛的时间越久,就说明她的心意越城。
到时候,容琛一高兴,就会带她去见大哥了呢。
其实苏如禾一点儿都不喜欢万事都要靠着容琛,可她眼下什么都没有。
即便是有了京都最大的钱庄,但她也才刚刚接手。
一切的准备,才只刚刚开了个头,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所以她现下不得不厚着脸皮,求容琛帮忙。
也不知站了多久,她是站得又累又渴,最后实在站累了,她便在台阶上坐下来歇歇。
算算这个时辰,容琛应该下朝了呀。
难道,又被什么事儿给耽搁了?
苏如禾托着下颔,心中盘算着,眸光无聊地盯着地面看。
看着看着,她发现一群蚂蚁在地上爬,好像是在搬家。
反正等得也很无趣,苏如禾便开始数蚂蚁。
数着数着,她的屁股就从台阶上挪了下来,就这么蹲在地上,数得可是认真了。
以至于,车轱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都没有听到。
刘管家的注意力,也被蹲在地上无聊地数蚂蚁的苏如禾给吸引了去。
以至于,容琛何时从马车上下来,刘管家也没注意到。
直至容琛走得稍近些了,刘管家才猛然反应过来,正想说话,却见男人微一蹙冷眉。
刘管家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立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闭口不语。
☆、156.补偿,恃宠而骄
容琛在老远便瞧见有抹倩影蹲在门口,只是因为眼睛不好,所以他看不清苏如禾在做些什么。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当他看到苏如禾在门口,等他回来之时,这一瞬间,他心口处有股暖流趟过。
就像是,不论他出去多久,多远,待他回来,都会有这么一个人,永远地在等他。
家这个词,毫无征兆地涌上了他的心头,让他自己一时都有些无法回过神来。
就这么神使鬼差地,让钟翎将马车在离相府还有段距离时停下来,而他也是下了车,徒步走过来。
十多年来,他鲜少会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升起一种,想要逗逗他家小夫人的心思来。
待走近了,容琛才看清,原来,这个小家伙是在数蚂蚁呢!
看来,是等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无聊到数蚂蚁了。
微微弯下腰肢,淡淡的嗓音响在她的头顶:“数清楚有几只蚂蚁了?”
苏如禾正数到脑袋有些晕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打断,她一下子忘记之前数到哪儿了。
不由懊恼地抬首,气呼呼地道:“你害得我都忘记数到哪儿……”
最后一个字眼不曾吐出口,苏如禾撞上了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眸。
容琛何时回来了!
苏如禾霍然站起身来,结果因为蹲得太久,站得太快,脑袋旋即传来一阵眩晕。
身子一晃,就向前栽了过去。
容琛并未伸手,因为这个距离,他无需做什么,苏如禾便能一头栽到他的怀里。
“本相才回来,夫人便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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