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云九是真的不心动。
她这段人生的后半程,都是为了报仇而活着。在这里坐拥万里江山又如何,能够让她手刃云柔,以解心头只恨,以报血海深仇?
不,一点也不能。
云九的沉默,看在史思纯的眼底,以为是心动,是犹豫,是内心的挣扎。这一幕,让她看云九的眼神越发的讽刺。
她就知道,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了这样的诱惑。
可是,她嘴角的笑容还未完全勾起,就僵硬在了脸上。
“抱歉,我一点也不稀罕。”
清冷的声音,带着漠然和毋庸置疑的拒绝。
她就那样站在大殿中,一身月白色绣荷长裙,衬得她清冷如霜,绝代风华。犹如静谧的湖中,一朵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蕖。
史思纯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不一样的神色。
她有些恼怒又有些不甘的盯着云九,沉声问道:“你是嫌本宫开出的条件太低了?还是你以为,只要帝尊娶了你,你就能够凌驾于万人之上?你就那么自信,四国会允许奉于顶的帝尊,娶你?”
第275章 慕容谋策!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云九神色清冷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了一抹怜悯。“并不是每个人都向往着王权富贵,你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你心中的所想所求。但是很遗憾,我并不稀罕。”
我并不稀罕!
这已经是云九今天说的第二次这样的话了!
史思纯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她目送着那道月白色绣荷的身影走出门去,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不,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贪恋王权富贵?
她却不知道,曾经的云九,登上归无殿少主的位置时,拥有何等的权利。
然而,权利带给她的,从来不是为所欲为,不是随心所欲,唯一带给她的,是背叛,说陷害,是死亡!
史思纯将所有的底牌,几乎都全部亮开,但收到的效果,却微乎甚微。
手,紧握成拳,涂着大红色丹蔻的指甲掐进掌心,她都没有任何的感觉。
“云北凉,你之所以狂妄,不过是因为你身后站着帝尊。等到帝尊不再看你一眼的时候,你仍旧什么都不是!”
……
帝都,在云北候离京,慕容钰入狱后,似乎变得沉寂起来。就连路边的小贩们,对于发生在昨天的事情,都缄默不语,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与皇宫内阴沉的气氛相比,丞相府同样是一片超低的气压。
尤其是慕容霆,正一脸阴翳的坐在大厅内,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岂有此理!”
他低喝一声,一拳重重的锤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盏“叮叮叮”的直响。
一旁,一个面容削瘦的男子亦是同仇敌忾,气愤道:“这个施忠,简直是太刻板了!竟然连探监都不让,若是大少爷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一定拿他是问!”
“若真出事,拿他是问又有什么用!”
慕容霆又是一拳捶在了桌子上,眼底散发着幽幽寒光!
面容削瘦的男子被他一句话堵住,顿时语塞,只好沉默的站在一旁,不着言语。
大厅内,气氛越发的低沉。
慕容霆忽然抬起头,看向面容削瘦的男子,阴森一笑:“本丞相记得,施大人好像并不是帝都人吧?”
削瘦男子先是一愣,随即双眼迸发出一道精光,连忙嘿嘿一笑:“大人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
慕容霆冷笑一声,“记得机灵点,别被人抓到把柄了。”
“属下办事,大人放心!”
说完,削瘦男子连忙告退,快步朝着丞相府外走去。
在出门的路上,与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擦肩而过。
削瘦男子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灰衣男子步履匆匆的身影,眼底浮起了一抹疑惑之色,但转念他又转过身朝着府外走去。
慕容霆坐在大厅内,正在思考着对策,忽然感觉到一阵脚步声,顿时怒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大人,是属下!”
灰衣男子声音有些嘶哑。他一进门,就单膝跪地,一脸恭敬。
慕容霆定睛一看,眼眸瞬间一亮,“起来吧。叫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禀大人,顺顺利利,他们马上就要进城了,大人要去迎接吗?”
灰衣男子一边回答,一边站起身来。
第276章 云九装傻!
“他们有多少人?”
慕容霆开口问道。
“一行三十人。”灰衣男子恭敬的答道。
闻言,慕容霆微微沉吟,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大的阵仗,若是本丞亲自去迎接,岂不是落人口舌?传到国君的耳中,不定会引起什么样的误会。”
说完,他忽然站起身来,对着灰衣男子道:“就带他们到慕容府的别院去。”
“若是国君知道他们住在慕容家的别院,会不会……”灰衣男子有些顾虑。
慕容霆冷哼一声:“若是不住在慕容府,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去吧!”
灰衣男子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大厅内,慕容霆双手负于身后,一双深沉的眼里,浮起了一抹阴狠!
……
离开长乐宫没多久,云九就看到景立山身边的太监总管刘波,正迎面朝着自己走来。
她本想避让,但想到自己入宫的事情,肯定早就传到景立山的耳中了,索性也就不避了。
“公主殿下,国君请您到御书房,有要事相商。”
刘波笑意吟吟。
现在整个帝都,甚至是整个东陵,谁不知道她缙云公主是做炙手可热的人!不仅身后有帝尊撑腰,就连东陵国君都拿她没得办法。
“那就麻烦刘公公带路了。”
云九微微颔首。
御书房,云九进去的时候,景立山正躬身站在桌前,手执毫笔,龙飞凤舞。
“缙云,见过国君。”
云九躬了躬神。
闻言,景立山挥斥方遒,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他都没有抬起头来。只是不咸不淡道:“来了?坐吧。”
云九也不客气,在刘波搬进来的矮几上,坐了下来。
“没什么想问的?”景立山看着摊在桌上的宣纸,连头都没有抬。
云九唇角扬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要说的,国君自然当说。不说的,缙云问了,也是白问。”
“你倒是明白。”
景立山冷哼一声,这才抬起头来,见她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他心里寒意愈深。
云九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景立山才开口道:“帝尊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国君这话说的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帝尊的意思,国君应该直接去问帝尊,为何要问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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