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他意料,她停住脚步,恨恨瞪着他。
幽幽对上她的眼眸,宗城桓身子一滞,再也移不开目光,戒备的眼神遮掩不了双眸中如无底深渊般的妩媚,让他无法抗拒、无力自拔、越陷越深的妩媚。
他,静静站着;她,默默站着。王宫前偌大的街,拥挤的百姓,此时却诡异的静谧着,耳际似有猎猎风声,吹得人的心发慌。
良久,宗城桓抬起脚步,就在将士、百姓以为“他”必死无疑之际,他瞬间的举动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一手猛然搂住她的腰,一手遽然抬去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下去,深深吸吮,毫无保留的汲取她口中怡蜜。
她脑中一片空白,忘了自己的处境,忘了他的身份,唯一清晰的只有她手中的匕首,就那样刺了过去。
腹部一阵疼痛,隐隐有热液流出,他不舍得离开她的唇,轻吐口气,低头瞥了一眼,好笑的夺过她手中的匕首,他穿得是盔甲,虽非刀枪不入,但以她的气力,只能伤及肌肤。
殷灼颜瞪大眼眸,直盯着他的甲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刺了他。
而左右目睹这一幕的诸人更是掩口失措,再次觉得她必死无疑,尤歌和向雪慌得冲了过来,手中的剑直指殷灼颜。
“不得无礼——”宗城桓斥了一声。
尤歌和向雪迟疑的放下剑,看着浑身脏兮兮、一脸无措的“他”。
她微咬红唇,眸中有委屈的晶莹:“我,我不是故意的!”
宗城桓紧紧将她的手控在掌中:“上天待我不薄,将你送到我的身边!”
她越过他看向姜澈,妄求得到一些主意。姜澈苦笑,我愿丢了性命也不愿你落入他手里,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去挽回?
宗城桓回眸扫了姜澈一下,不容迟疑的牵着她的手过去
☆、第97章 难以脱身其一
胡友啜了一口,眼底俱是恨意:“你们果然是狄丹国的细作,我们瞎了眼,才会将你们当做大恩人。想不到堂堂狄丹国翼王竟是如此龌蹉之人,不知羞耻!”
宗城桓眼底一寒,锐目似要刺穿他的骨髓,声如寒冰:“你找死?!”
胡友不屑的看着两人:“死了倒好,免得脏了大爷我的眼!”
殷灼颜挣不开他的掌控,无奈道:“胡副将,我们不是细作!我们真不是细作!骆将军,我——”
骆以阳只觉恍然,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下贱,芮牟国所有臣民唾弃你们!”
宗城桓身上散发着凄凄杀意,冷哼一声:“也罢,我让你死得瞑目!她不是细作,只是一个无辜的人,我的女人!”
胡友瞪大眼睛,尚未反应过来,银光闪过,喉咙刺痛,呜咽了几声,终是死不瞑目。
她惊恐万分,几日来的厮杀声,浓重的血腥已让她负荷过重,而今,血溅当场,她双脚顿时虚软下去,宗城桓拥住她往下坠的身子:“别怕,我在这里!”
殷灼颜定住脚步,仍战栗不已,冷脸推开他,他怎能在眼也不眨的挥剑杀了一个人后还温柔告诉她别怕?
“灼颜——”宗城桓双眉微拧,顿了一下,淡淡道:“我可以容忍别人对我的侮辱,但对你,绝对不行!”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容她闪躲,沉声下令安排诸事。
眼见殷灼颜、姜澈消失在王宫高墙内,兰心急拽着无影的胳膊:“现在怎么办?赶快想个法子啊!”
“至少现在是无虞的,只是时间一长就难说了。”殷涵旋轻吸口气,什么都可以掩饰,但她的肚子却是掩饰不了,过不了几天已能瞧出端倪,而他,容得下么?
“兰心!你且前去跟着她。我们会一直跟着你们,保持联络,醒目点!”
兰心会意点点头,捧着包袱奔向王宫,宫门前被士兵拦下,她费劲一番口舌,直到搬出宗城桓,士兵方半信半疑的领着她进了王宫。
————
宗城桓干净利落拿下芮牟国王宫,挺拔的立于大殿宝座前,芮牟国百官分列两旁,低垂着头,为即将降临身上的命运忧心不已。
殷灼颜、姜澈立在殿后方,两人不时交换眼色,粗衣脏脸的两人在庄严的大殿甚是不协调,尤歌、向雪守在两人身侧;两个兵士押着浑身血淋淋的骆以阳在后。
骆寅从容一笑:“芮牟国失守,孤王无话可说,只求殿下莫为难芮牟国臣民!”
他轻哼一声:“你不为难小王的话,小王又岂会为难于我狄丹国臣民。”
“殿下,那以阳——”
他朗声起,声音响彻大殿:“从今日起,芮牟归属于狄丹国,划为郡城,封骆寅为郡王。”
骆寅暗叹口气,俯首称臣,百官见大势已去,无一不跪拜在地称臣。
“骆郡王,即刻命人购置棺木,收敛厚葬阵亡的将士,并表彰其家,加两级优待;百官重审资质,提贤弃愚;同时减免郡城百姓赋税一年,对于交战中毁踏的民舍,即刻令人重建以安置百姓。”
“是!”骆寅拱手应诺。
骆以阳苦涩的笑了,当她决定率军上阵时,她曾想过,要不战死沙场、要不白绫一条、要不毒酒一杯,甚至是身首异处,却没想过是这种结果。心灰意冷的她终于忍受不住伤痛晕迷过去,模糊中似听到一声惊呼:“骆将军——”
你们到底又是何人?为何和他竟有如此关系?是你们欺骗了我么?带着重重疑问,她完全失去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肩膀上疼痛稍减,侧头一看,伤口已精心处理过,而她,躺在曾经的寝殿,静侍一侧的仍是先前的几个宫女。
她挣扎着起身,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出了殿,处处都是狄丹国士兵把守,见她出了殿,也无人上前阻拦,倒是先前的宫女追了出来:“郡主,你这是要去何处?”
郡主?!她讥笑一声,如今算是哪般的郡主?
骆以阳跌跌撞撞往大殿而去,肩膀一阵刺痛,想是伤口又裂开的缘故,脚下熟悉的大甬路如今竟生了些许陌生,有好几次,她抬脚不知该往何处去。
“以阳,你醒了!”骆寅迎面急步而来,半喜半忧。
她淡淡一笑,望着他的眼眸一时复杂无比,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昔日是对手,今日却是君臣,她忍不住想要冷笑。卸下盔甲的宗城桓少了一份冷冽气势,丰姿英伟,似蕴藏着股横行天下的霸气,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正冷冷地注视着她,不知为何,她竟然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臣服感和恐惧感。
宗城桓微眯着眼:“骆郡王,你的女儿确实是巾帼英雄,令我刮目相看!”
“翼王殿下夸奖了!”
“骆以阳,我会好好赏赏你,若非你,我不会遇见她。”
骆以阳敛起愤意,压低声音问道:“不知她在何处?”
眸底的温柔无处可藏,他嘴角轻撇,他将所有事宜安排妥当后命向雪侍候她好好梳洗梳洗,向雪后来禀报道梳洗后她甚至滴食未进就困乏得睡了去,微摇头,整整一夜,现在也该醒了:“骆以阳,我钦佩于你的骨气,你该庆幸你未曾出卖她,否则我绝不饶你!不妨随我前去探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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