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被称做黑鬼的男子看都没看王遣一眼,直接向县令刘沐承回道:
“死因是失血过多而死,死者身上一共有五处刀伤,脸上有一刀,大腿上一刀,剩下三刀全在腹部。”
“根据伤口来判断,死者身上所有的伤都来自同一把刀,刀的大小比我们平常用的匕首要大一些,但是这种刀,护卫,镖师都会配带,市集也有的卖,没有什么指向性。”
“死者身上除了刀伤外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被**的痕迹,在死者家里,尸体没有被拖动过的痕迹,可以确定是第一案发地点。另外,死者的胃里还有一些未消货的蔬菜和肉类,说明天死者是在进食的时候或者刚刚吃完饭的时候遇害,所以还能看得出吃了些什么。”
听到这里,捕头陈九插了一句“我记得现场桌上是摆着饭菜的,那碗饭确实是吃了一半,旁边还放了茶壶,一个茶碗,死者是一个人吃饭。”
“那死者有中毒的迹象吗?又或者下了蒙汗药?”刘曦也问道。
仵作黑鬼答道:“去现场时我曾用银针试过桌上的饭菜,及死者胃里的食物都是没有毒的,至于蒙汗药没有办法用银针试出来,但是从屋里留下的血迹,以及死者身上的刀伤来看,死者遇害时是清醒的。”
黑鬼停顿了一下,才又补充道:“死者身上的5处刀伤只有脸上的流血最少,我觉得应该是最后才划伤的。另外在伤口上还有一个发现,或许可以帮我们推断凶手的行凶方法。”
“我发现腹部的三个刀伤伤口形状是由上至下斜着刺入死者的腹部的,就是由头的方向往腿的方向刺,其中有一处伤,刺的很深,而大腿处的刀伤伤口是向上倾斜的,由下至上斜着插入的,判断死者腿部中刀时是站着的,腹部中刀时已经躺在地上了,因为如果是站着腹部中刀,伤口应该是平行或者是向上倾斜的,跟大腿上的伤口应该是一致的。”
一边说,黑鬼一边在身上用手演示刀刺入的情形。
“所以我认为凶手先是刺了死者大腿一刀,让她无法逃走,导致死者倒地,死者倒地之后,才又又向其腹部捅了三刀,最后才又划花了死者的脸。相较于死者腿上的伤口,腹部的刀伤要深得多。”
黑鬼说完这句就停了,一贯平静无波的眼眸竟然有了些许隐忍的愤恨,众人不约而同的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还有更深的隐情。
刘曦见黑鬼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所以有一种可能,就是死者当时正在吃饭,有人敲门,死者起身去开门,然后就被杀了,那时候正是各家吃饭的时间,如果死者有大声呼救,邻居就一定会听到,可当时并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报案,说明死者和凶手是相识的,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呼救,或者来不及呼救。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杀人动机。”
陈九接着说道:“屋里的东西被翻的很乱,死者的丈夫说藏在里屋的600文银钱不见了,怀疑是劫匪杀人。那笔钱何勇儿子也知道,说是给他存着娶媳妇用的。如果只是求财,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杀人的,更何况时机也很奇怪。大白天抢劫杀人,这里又不是深山。”
刘曦听到这里说道:“绝对不是劫匪杀人,按照以往的案例,只有报复行凶才会划花死者的脸。”
黑鬼也说道:“凶手和死者肯定是认识的,并且非常熟悉,因为死者已经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腹部那三刀是冲着那个孩子去的,一尸两命!其中那三刀刺的那么深,肯定是有所指。”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脸震惊愤怒的表情,陈九更是拍桌而起,“岂有此理,这等歹徒若不绳之以法,天理公道何在!”
而黑鬼说完之后,反倒平静了下来,眼眸恢复成一潭死水,平静无波。
刘曦说道:“既然推断是熟人所为,且又扯出一个孩子,那我们就从徐翠身边人开始查起,先看看这对夫妇有没有外室之类的,再查查有没有仇家。”
第二章 相对无言 (二)黑鬼的…
刘曦对着一旁站着的仵作黑鬼说道:“鬼叔,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
黑鬼听到刘曦的话,眉头轻挑,不作声,只是看向准备出去的刘沐承。
刘沐承抚头,一副很纠结的样子,一方面刘曦确实在办案方面很有天赋,她在总能起到关健性的作用,是一个好帮手,但站在父亲的立场上又知道不该让女儿掺和到案件中来,但这几年或主动或被动,刘曦总会参与到每个案子的侦破。
长子刘彧几年前出事故腿残疾时,夫人袁氏伤心过度大病一场,那时家里有两个病人需要照顾,而自己又忙于公事,是她挑起了家里的重担,照顾两个病人,管理内院,让自已可以一心扑在公事上,而无后顾之忧,对这个女儿,他是打心里觉得骄傲又感激的。
但是也有令人头疼的地方,她打小就不喜欢待在房里弹琴绣花,偏偏喜欢跟在师爷捕快后头看他们破案,县衙以前留下的卷宗她也都看过,在推理破案更是极有天赋。府衙上下对她都赞赏有加,她自己更是热衷于此。又管着家里的用度,现在自己都有点震不住她。
虽然夫人袁氏是一直反对刘曦插手府衙的事情,却总能三言两语就被她哄了去。
虽然次次都纠结,但是刘沐承还是同意了,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同意,刘曦也还是会掺和到这件事情里,衙门其他人也会找她帮忙。
不过临出门前他还是提醒刘曦,一定要在晚饭前回来,不然袁氏可是要生气的,到时候可得自己受袁氏的唠叨。
刘曦忍着笑,看来父亲也怕母亲的唠叨,说到刘曦母亲袁氏,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袁氏本身就很不喜欢管家,每每看到管家拿来帐本就头疼,可她又必须去做。
而袁氏那次大病和刘彧的腿伤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从袁氏娘亲家借了银钱。
刘沐承身为一个县令其实月俸并不高,而刘沐承又是个清廉的官,除了月俸再无其他进项。
当时刘沐承忙于公事,袁氏和刘彧卧病在床,只有刘曦管家,那个时候刘曦才体会到生活的艰辛,才更明白什么叫防患于未然,父亲的月俸可以让全家衣食无忧,却没有办法抵挡这样一个足以使家里垮台的大风暴。
于是刘曦说服父亲刘沐承,以他的名义向县上富户林家借款,因为洙湖县没有钱庄,只能向富户借,当然刘曦也不是强借不还,她用父亲刘沐承的私章立了字据。
不知情的可能会以为刘曦以父亲县令之威来强迫林家借钱,其实林家曾说要送与刘沐承一家铺头,不过被刘沐承拒绝了,至于原因,看下去就知道了。
当然刘沐承在洙湖县官声也极好,为县上做不了少好事。
刘曦以这笔钱在县城中开了间客栈,供来往的商人路人吃饭住宿,虽然生意并不火爆,但也还过得去,也能为家中增加一笔不错的进帐。
袁氏病好后,见刘曦能管家,还如此有声有色,便推托着不肯接手家中事宜,自己图个清闲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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