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被皇帝不悦的语气吓到了,诚惶诚恐的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要处死宫乐坊的乐师和舞娘,皇后娘娘让奴婢过来禀报的。”
“发生了什么事?太后要杀他们!”皇帝明显不耐烦了,这份不耐烦是对太后的。
宫女回道:“今天午膳时,有个舞娘撑不住倒在地上,晕过去了,撞的其他舞娘也摔倒了,然后他们就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乐师也停了,琴弦上都沾了血,皇后娘娘就劝了一句,然后太后娘娘就发火了。”
皇帝起身,带着高公公去了坤宁宫。
路上正好看到禁军拖着那些乐师舞娘往慎刑司走。
看到皇帝连忙行礼。
皇帝看着那些人,乐师还好些,只伤在手上,脚还是能走的,但是舞娘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刚刚那些禁军是两人架着一个舞娘走的,他们的腿就像断了似的,在地上拖行,时而留下一点血迹。
这双腿怕是毁了,以后估计不能在跳舞了。
高公公一看皇帝的脸色,就知他对太后不悦了,上前问道:“这些人要押到哪里去?”
禁军跪在地上回道:“太后娘娘吩咐,送到慎刑司。”
没有说要送到慎刑司做什么,但众人也心知肚明,这些人怕是无法活着出来。
皇帝看了高公公一眼,高公公对着禁军说道:“先把这些人先关在宫乐坊,找人看着,迟些再处置。”
那禁军犹豫了一下,又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表情,硬着头皮道了声是,便带着人改道去宫乐坊。
皇帝又抬脚向坤宁宫走去,边走边道:“你个鬼东西,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他们关在宫乐坊了?”
高公公高凡故作惊讶的道:“刚刚皇上看着奴才,不就是让奴才出声救下他们吗?”
“奴才一直庆幸,奴才跟了史上最明主的圣上,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
“难道刚刚奴才误会了,那要不奴才现在把他们追回来?”
皇帝赏了高凡一个爆栗,手上却没用力气。
“你倒是胆子大,敢拿朕当枪使。”
明明不痛,高凡却捂着头跳到一边,动作极其滑稽,皇帝也被他逗乐了,笑骂:“以后再收拾你。”
高凡捂着头跟上去,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刚刚皇上确实是想救下那些人,但顾及太后的面子,最多是吩咐人不要动刑。
那些人和高凡一样,都是进宫好多年人,在这宫墙里生活,都不容易,高凡不忍心,所以出手帮了他们。
最重要的是高凡看的出来,刚刚宫女禀报时,皇上就对太后不满了,所以他知道,皇上当时不会说什么,事后生气的话,最多赏他一顿板子,但能救下那么多人,就算挨板子也值了。
皇帝进了坤宁宫,皇后还跪在地上。
看到皇帝进来,一双眼睛眼含泪意,欲语还休地看着皇帝。
皇帝给太后请了安,坐到太后的对面:“皇后怎么还跪着,起来吧,一家人哪那么多礼数。”
太后眼光闪了闪,皇帝这是装傻充愣。
皇后可不是因为要给他行礼。
太后也没出声。
皇后被人扶起来,脚步晃了晃,由宫女扶着坐下。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利芒,扫向皇后,才跪了多久,就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皇后低着头,无视太后的目光,皇上跟你本就不亲近,这时候还不给你上上眼药。
皇帝也不提乐师和舞娘的事,直接说起秋菊。
“禁军从乱葬岗将秋菊的尸体找回来了,她确实是死了,但诡异的是她的腿被人活活打断了。”
太后一惊:“什么人打断的?”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母后不知道吗?她的腿是被慎刑司的人打断的,难道不是母后吩咐的!”
太后察觉到皇帝嘲讽的语气:“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天处置的时候皇帝不是在场,我有说过那话吗?”
“儿臣逾越了,只是不知道昨晚舞娘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人。”皇帝端起茶。
太后脸色又变了变:“李嬷嬷去请法师了,今晚会做一整晚的法事,就算真的秋菊的鬼魂,我也能把她收了!”
皇帝笑了笑:“既如此,儿臣就放心了,坤宁宫晚上再加一倍的兵力,来保护母后的安全。”
说完向太后告退,临走前对皇后说道:“皇后好久没做千片糕了,朕都有些馋了。”
皇后连忙回道:“臣妾疏忽了,臣妾这就去做。”
皇帝道:“坤宁宫宫一会要做法事,你在这做也不方便,到时候别毛毛躁躁惊了法师,你去养心殿做吧。”
皇后欢喜地随着皇帝走了。
太后手抓着软垫,青筋都爆出来了:“他就那么怕我为难皇后,这般的维护她!”
王德志掩去眼里的深思:“娘娘以后还是莫要与皇上皇后呕气,毕竟现在不比以前,很多地方还是要仰仗皇上的。”
这话听的太后更加生气:“他还当我是他母后吗?有这么防着已经母亲的吗?”
“太后息怒!”
太后想起昨日的情景,又打了个冷颤,晚上怎么睡的着。
“去民间给我请个戏班进来。”
王德志皱眉:“娘娘,这样做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
王德志道:“民间百姓进宫,那宫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就很容易传出去,何况要是凶手乔装混在里面,那您就会有危险。”
太后想了想,还是做罢,问起了霜月:“霜月收到信没,知不知道魏澈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王德志回道:“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奴才信里让霜月不必回京,收到消息直接赶去许州。皇上已经下了旨,明天一早他们就出发。”
太后点点头,心里还是不安宁。
“让人去看看李嬷嬷,法师怎么还没请回来!”
王德志应声下去了。
而皇帝带着皇后回到养心殿,皇后正沾沾自喜,一进殿就道:“臣妾这就下去为皇上准备千片糕。”
脸上满是笑容,哪里还有刚刚委屈的样子。
皇帝看着皇后,一言不发,慢慢地皇后笑容就下去了。
皇帝道:“不管怎样,太后是我母亲,是你婆婆,侍奉她是你的本分。”
皇后低着头:“臣妾知错了。”
皇帝摆摆手:“你今天就在养心殿休息,明天一早回坤宁宫,先下去吧。”
这天晚上,法师在坤宁宫做了一晚上的法事,神神叨叨。
太后就坐在卧榻上,看着法师施法,撑着头摇摇欲坠。
第二天一早,魏澈带着左峙,还有从巡防营挑出的十几人,一早赶到刑部。
钱氏带着魏池一直送到刑部门口,魏广跟在一旁。
钱氏红着眼,拉着魏澈的手,魏池鼻子也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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