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娇妻_水渺【完结+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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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相,死者为大,我父亲确实没了。”正儿穆然说道。

  “你这小萝卜头,凌什么相,叫我舅舅。”阿霄咬牙说道,正儿怔忪片刻,显然不知道自己有舅舅。

  “你们这是去京城吗?”

  “不,是回沧州。”

  “凭什么?他朱辞镜有什么资格回沧州去?”

  “父亲要带着母亲回沧州。”

  “姐姐?朱辞镜真的找到她了?”

  正儿奉上金玉铃铛给阿霄,正是我的那串镇魂铃,小时候爱吓着,外曾祖母特意给我压惊的。

  “弟凌霄恭迎姐姐回家。”

  “弟凌霄恭迎姐姐回家。”

  “弟凌霄恭迎姐姐回家。”

  阿霄跪地三呼,一路膝行过来。

  我的阿霄长大了,那日兵来,我将他与正儿一同藏到地窖的缸中,看来是躲过了一劫。

  阿霄狠狠抹了一把泪,说道:“沧州路远,你们未必识路,跟我来吧。”

  一路南下,然后东行,越是靠近故土,身子便越发的沉重,头脑渐渐的也不那么清明了,我心里充满了恐惧。

  直到下葬的那一天,最后一铲子土盖在坟头,我眼前眼前一黑,恍惚间仿佛听见哥哥说了一句——别忘了,买我!

  ☆、第一章

  渤海郡,沧州,北水镇。

  凌家大院,西厢房。

  秋晨梦醒间,凌茴乍然一惊,顷刻后背被冷汗湿透,她……做了个极端恐怖的噩梦。

  “璎璎,璎璎……乖,别怕,只是被梦魇了下,不打紧。”温和的妇人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娘?”凌茴不可置信的搂紧妇人的脖子,鼻子猛然一酸。他们都还活着?那哥哥呢?

  “呜呜……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凌五媳妇蓦然一愣,她头胎、二胎生的都是女儿,璎璎是她第二个孩子,才三岁多一点儿,平日里跟族里的堂兄弟并不亲近,哪里有哭闹着要哥哥的时候。是了,这丫头是在她前几日惊了魂儿,病了好些天不见好,貌似之前跟她二妹家的阳哥儿玩得不错,想来是这样。

  “付妈,吩咐六宝套马车,去给柳家拉些药材,顺便把阳哥儿捎来。”见孩子肯出声儿了,凌五媳妇心里一阵畅快,她这个宝贝疙瘩从小就体弱多病,平时倒也乖巧的很,一病起来就格外娇,家里又不是不能够的,能由着她的都由着她。

  “是”二门外响响亮亮的应了一声,一下子把凌茴的思绪拽了回来,她哥哥好像这时还没买回来。

  凌茴偷偷止了哭声,默默脸红了一把,由着她娘给她套上老虎鞋。她努力伸着小胖爪子,拈了颗糖瓜搁嘴里含着,时不时嘬一口,甜的人心里发颤。

  “璎璎,看姐姐给你带什么来了?”一个七八岁的红袄粉裙的小丫头合着双手蹦蹦跳跳的进门来。

  “多大丫头了?走没个走相,站没个站相。”凌五媳妇轻叹了一口气道。小丫头杏眼弯月眉,长得甚是喜庆,招人喜欢。听了娘亲的话,也没恼,转身做了个鬼脸,便去哄妹妹了。

  “猜猜看,姐姐手里有什么?”凌芙将手掌合的严严实实的,凌茴认真的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挠挠头,猜不出来。

  “再想想看。”凌芙故意把手中的物事儿露出个角来,青幽幽的,还会动,莫非是虫子?凌茴不禁往旁边一缩,小身子抖了抖,她最怕虫子了。

  凌芙大笑一声,迅速拎起那东西的一角,在凌茴面前晃了晃,果不其然,一声钻天的哭声随之而起,她最怕豆虫了,那种手指大小,肉肉的,绿绿的。

  “你这丫头,孩子刚刚好些,再被你吓到,仔细你的皮。”凌五媳妇作势要将凌芙赶出去。

  “娘亲,不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被吓到了。”凌茴抽泣着解释道。

  “什么嘛,胆子这么小,爹爹在路边给我摘了一只小呆瓜,看把她吓的。”凌芙翻了个白眼,张开手将小呆瓜甩给妹妹玩耍,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清甜的脆枣塞给凌茴。

  凌茴近乎贪婪的看着她的胞姐,这个仅比她大五岁的姐姐,凌家破败后,又被徐家退婚,最后为了养活她与阿霄,十五岁成了城里王员外的第十九房小妾,在大年二十七给她与弟弟送完肉包子,回去的路上掉到了枯井里,一夜没人发现,被活活冻死,据下去捞尸的人讲,井壁上布满了抓痕,新的。

  王员外都五十多岁了,他的大妇尤其厉害,拒尸不收,完全当家里没有过这个人。凌茴只得托人拉回凌家,给她姐姐收拾的时候才发现,她姐姐身上布满了鞭痕、棍痕。再没有那一刻,让她心生恨意的了。

  她几乎忘了,她姐姐是个如此活泼爱笑的姑娘。

  “姐姐,抱。”凌茴嚼着脆枣,张开双臂撒娇要抱抱。

  凌芙毫不迟疑,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逗笑道:“你这胖墩儿,可沉死个人。”

  “你才多大个人啊,别磕着她。”凌五媳妇紧张的张手去接。

  “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摔不了你的宝贝疙瘩。”说着,凌芙将怀里的娃娃往上窜了窜,“走咯,看爹爹收玉米去咯。”

  凌茴跟着姐姐在田地里玩耍了半天,收获了一只灰色的小野兔子,是长工从地里逮住的,小小的一团儿,只比凌茴的肉巴掌大点,可爱极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付妈接了她们姐妹二人回去,说是柳家来人了,阳哥哥吧,她二姨母的独子。凌茴的外祖母只生了五个女儿,没有儿子。她二姨母便嫁给当村里一个同姓的泥瓦匠,不算倒插门,但也默认了给二老养老。柳家世代行医,她二姨母便继承了这衣钵,将柳家医馆继续开了下去。

  凌茴袖子里揣了一只小兔子,由付妈背着,听着姐姐哼着小调,悠悠的回了家。

  快到家门的时候,凌茴扭着胖嘟嘟的小脖子,看见付妈吩咐六宝叔套的马车还在门口停着,她娘亲正拉着她表哥唠家常,六宝叔将缰绳拴在门墩上正依着门框微微打着盹儿。

  “大马,大马,要骑,要骑。”凌茴拨楞着小短腿,伸腰要往大马身上蹭。

  付妈一个不察,差点松了手,也幸好眼疾手快拗住了她,心跳猛然加速:“我的小姑奶奶,可别这么淘气。”

  这一声将打盹的六宝叔惊醒,六宝叔睁足了虎目醒了醒神大步朝这边走来,张开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将凌茴接了过去:“小璎璎许是前些日子看见几位爷在跑马道上遛马,眼馋了。不妨事,六宝叔扶着你坐上一坐。”

  凌茴通红着小脸,暗暗垂下了头,有些害羞了。重活一世,她仿佛徒增了许多撒不完的娇,温慈的母亲,活泼的姐姐,会捏泥娃娃和小鸭子的付妈,高大结实常把她放在肩膀上的六宝叔。

  凌五媳妇闻声连忙跑了出来劝阻道:“六宝,别这么由着她,小心惊了马。”

  “这小人儿才多沉,有我看着,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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