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雕是坐不成了,我们走水路吧。”凌茴提议道,水路她擅长啊,况且水路比旱路平稳一些,只要他不晕船。
“就按姑娘说的办吧。”蔺镜都听她的,自己是被护送的,毫无怨言。
“怕是不行。”凌檀忽然插言道。
“为什么?”凌茴惊然问道。
“今年燕北大旱,河流枯竭了,水路行不通。”凌檀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今年的军饷岂不难筹?!”燕北已经连续几年收成不佳,若是今年大旱,燕北军必定会座山吃空的。
“若是我们骑慢马,世子是否可以受得住?”凌茴扭头问蔺镜道。
“我哪有那么娇气,快马也可。”蔺镜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颇有信心。
“那便骑马吧。”凌茴只想把这个烫手山芋赶紧扔给并肩王,从此她与蔺镜天涯海角,天各一方,永不相欠。
作者有话要说: 蔺镜对凌茴不是青梅竹马,是一见钟情。
☆、第八十一章
大尚末年,天灾人怨,流、民、暴、起,群雄逐鹿,皇朝基业岌岌可危。
并肩王妃因世子失踪一事,与并肩王失和,于云南率三万凌家军,据玉城关临江天险称帝。
天下诸侯闻之,莫不纷纷出动,搜寻世子下落,欲先屠之而后快。云城刺史凌檀将消息瞒了个透,谁也无从得知。
不过,出了凌家别院,蔺世子想要回燕州恐怕得穿过重重杀机,是以,凌檀大意不得,只得交给季家船王亲自护送。
这会儿闻得世子要骑马,凌檀下意识的压了压眉脚,世子先前重伤,身子是见好了,可内力还没完全恢复,动不得武,阿茴一人护送,难免辛苦。
凌茴何尝在意这些,她只想赶紧把他塞回燕州,眼不见心不烦,遂抬手命人去牵两匹骏马来。
蔺镜低垂着眉眼细细瞧着凌茴,几番欲言又止。
凌茴瞧着别扭,便稍稍抬头问道:“世子有事?”
只见那人极郑重的点点头道:“我虽然不娇气,可到底重伤才愈,恐怕掌握不好速度与姑娘走失了,所以我想……”蔺镜顿了顿,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又自觉的将目光移开,耳朵尖儿悄悄的红透了。
“你想怎样?”
“与你同乘一骑。”蔺镜一鼓作气说完,又生怕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惹她生气。
“……”凌茴闻言几欲暴走,又看在小叔叔的面子上将将忍耐下来。
凌檀眉毛一挑,而后不着声色的落下,笑了:“世子言之有理。”
“哼!”凌茴冷哼一声,谁怕谁啊,上啊,不就骑马嘛,将门出身的她还惧这个。
凌茴一个利索的抬身,连登马墩都不用直接翻到马背上,示威似的看了蔺镜一眼,居高临下。
蔺镜也不犹豫,紧跟着上了马,将她往自己怀中揽了揽,很妥帖,香香软软的一团熨得心里都平整了许多,从她手里接过缰绳,打马上路,轻松快活的什么似的。
凌茴提着心,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那股若有似无的清冽冷香,入鼻浸心。
燕州有并肩王亲自镇守,各路魑魅魍魉不敢有异动,可云城不行,云城刺史是新走马上任的,对城中势力尚掌握不完全,各方得知消息后,卯足了劲儿等着将蔺镜斩杀。
是以,一路上,凌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本就天生耳力过人,这也是凌檀敢将蔺世子交给她的原因。
蔺镜倒惬意的很,他越发觉得像是陪小媳妇儿回娘家一般,遂鬼使神差的开口问道:“季姑娘可许了人家?”她给自己做小媳妇儿多好。
凌茴暗自白了他一眼,只说道:“自然是许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蔺镜声音带了几分轻快欢愉。
“……”给他个大大的白眼自己去体会吧!他倒是会往自己身上安排好事儿。
“蔺世子想多了。”凌茴冷声说道。
“我见你第一面便知你是我的,我带你回燕州,你定会喜欢的。”蔺镜认真的盘算起来。
“我许的不是你,难不成并肩王府有夺人之妻的爱好?”凌茴沉声讽道。
他不再说话,周身威压迫得人发麻,良久只听他低叹了一句:“你这小骗子,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凌茴一阵鼻酸,真不欲搭理他。
突然她耳尖一动,远处似有上百个高手压轻脚步出动的声音,终于还是来了。她左右打量了一下官道两旁的密林,冷冷一笑,从蔺镜手中抽出缰绳,控慢了马速。
“待会儿可能要委屈一下世子了。”凌茴话音刚落,便抽出一根黑蛟筋拧成的鹰爪弹绳,迅速出手将蔺镜绑结实弹到桦树顶上去,被茂密的枝叶挡着,不仔细分辨谁也看不出来。
藏好了蔺镜,凌茴飞速打马朝前奔,手中挽弓落霞,次次三箭齐发,接二连三的哀嚎中,证明凌茴箭不虚发,能射死的,她绝不浪费体力缠斗。
直到后来,距离这帮刺客近了,无法用弓箭解决,凌茴猛然掏出别在腰间的软鞭,鞭鞭灵活而冷厉的扫过去,数十高手围攻她一个人竟没占了上风去。
她只觉得近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战他个酣畅淋漓,她左手执鞭右手执枪,速战速决只攻不守,如此虎虎生风的战意竟逼得那群死士无法近身。
大多习武之人一旦动真格的杀起人来,只擅长用一种兵器,像这样同时用两种兵器的,闻所未闻,一时这些死士竟不知如何应对。
凌茴唇边噙着冰冷的笑意,切豆腐一样刺人,等这群刺客被她一一屠尽,凌茴才满意的勾了勾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宵小。”
“你有没有受伤?”身后蓦然响起一声热切的关怀,凌茴讶然回头,发现那人立于她不远之处,望着她,目光深沉,星眸似海可吞江河。
“你……你怎么……”凌茴哑然,她记得把他弹到桦树尖儿上去了,那么老高,他又没有内力怎么跳下来赶过来的。
凌茴驱马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他一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既然把你绑好了,你跳下来干嘛,不知道危险吗?你现在没内力伤着怎么办?”
面对凌茴的叠声追问,他目光渐渐柔软起来,抬起修长的手指抹去她脸上不经意溅到的血渍,低声笑了:“这样关心我,还说不是我预定的小媳妇儿。”
凌茴瞬间哑声,他的手指带有一层薄茧,激的她一阵瑟缩,被他抚过的地方,热滚滚的烫起来了。
她不自在的躲闪了一下,竟自辩白道:“世子真想多了,我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麒麟婚书写的明明白白的,你还想抵赖?!”蔺镜向前一步迫近她,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脸上,竟让她动弹不得。
不……不可能,他又没见过自己,怎的会下麒麟婚书。凌茴坚定的摇了摇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在娘胎里就许给了我。”蔺镜一语落下,砸懵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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