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它似乎有了生命,到后期的时候,仿佛她已经不需要用大脑去支配自己要如何出招做怎样的动作,而是她的身体会自然而然知道该如何去做。
竹林声声,月光洒下银白色清辉。这是夏怜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比任何时候都要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血液在流动,她的每一处经脉都贯通此次贯通,在此前的十五年人生中,从未如此酣畅淋漓,也从未如此快意!
夏怜沉浸在练剑中,不曾看见,月色下竹林阴影中的一道修长的身影。
夏意默默地看着她,从始至终。他只静静地看着,轻抿着薄唇,眼底的神情隐没在了深沉的夜色中。
夏怜停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那边的竹林似乎有些动静。她小心翼翼走过去,却发现此处并无人。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到了一丝绵长的气息,很熟悉的清冷之感,就好像他来过一样。可是她想,应该只是她多心了罢。
此处空无一人,除了夜风吹动竹林发出孤单的响声,再无半分人影。
……
夏意回到书房,他的冷眸愈发深沉了下去。
“朔阳。”
“属下在。”
“宁歌和秦青墨那边,继续派人盯着。”
“是。”
“夏文那边也一样,有什么动作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还有……”夏意说着,眯起了眼睛,“宁柔。她最近的动向,查一下。”
朔阳心中有疑,“大少爷,她不是与老爷同行……”
“照做便是。”
朔阳不再多言,领命道:“是。”
……
之后的一些天,夏怜都没有怎么见到夏意。不知是因为他生气了,还是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不过她晚上练剑也确实是分散了很多精力,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这些。这一日,桃红在给她梳妆的时候突然提起,那个对夏盈穷追不舍的程公子,似乎这次不知道给她搞来了那个地方特产的一种甜食,夏盈很是喜欢。
夏怜听着原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笑笑,“姐姐喜欢便好。”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夏怜话音未落之际,就听见门外夏盈的声音传来:“小怜,在吗?”
“在,姐姐怎么来了?”
夏怜连忙起身往门外走,这时候夏盈已经到门口了。她后面跟着碧香,碧香的手中端着一个小盘。
这大概就是夏盈心仪的美食了吧。
果然,夏盈一来就给夏怜介绍道:“小怜,这个可好吃了,听那个程东阳说,这是西域的特产,好像是叫牛乳糖,一根可以吃好久。你切成小块吃最好,因为咬起来会有些硬。”
“谢谢姐姐,以前别说是吃过,连见都没有见过呢。”
夏怜也并非奉承,她说的是真话。她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糖,是乳白色的,一长条,之前吃糖不曾见过这样的形状,顿时觉得有几分新奇。
“我那里还有几条,你慢慢吃,不够再来拿。”
“嗯,够的。”
夏怜平时不怎么爱吃糖,不过她倒是打算叫桃红切得小块一些,这样可以多给几个丫鬟分一分,给她们都尝尝鲜。
二人又聊了几句,夏盈也没有多留,没坐一会儿便回去了。夏盈走后,夏怜看了一眼桃红那紧紧盯着牛乳糖咽口水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桃红其实比她还小,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女孩,会有小女孩的心思也不难理解。
“你把糖切一切,一会儿跟蓉儿翠儿她们都分分。”
桃红听罢欣喜万分,一脸幸福地说道:“谢谢二小姐,二小姐最好了!”
“桃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碧香的声音:“桃红,管家叫你!”
“哎呀,完了,昨天忘记给花浇水了,怕是又要被管家训了。”
桃红面露忧色,夏怜无奈地笑笑,觉得这丫头还是真是迷迷糊糊挺可爱的。
“你先去吧,没关系。”
桃红下去以后不久,夏怜本想叫蓉儿或者翠儿过来切糖,就在这时蓉儿突然进来:“二小姐,大少爷来了。”
“大哥?”
夏意很久没有过来找她了,她最近将心思放在练剑上,也没有主动去找他。
未及细思,夏意已经进来了。他还是和以往一样,一身清冷的白衣,身后跟着的下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少年,好看是好看,只是个子有些矮。他温顺地站在夏意身后,一直不曾开口。
有些陌生的脸庞,似乎是个新来的。
“大哥。”
“嗯。”
夏意在椅子上坐下。待他落座后,夏怜才坐。桃红被管家叫了去,所以蓉儿便默默站在夏怜身后。她一直低着头,怯生生的,几乎不敢正眼与夏意对视。
大少爷太冷了,就连看多看一眼都觉得害怕。小丫头心里默默想着,还是二少爷好啊,人生得俊俏性子又好,也难怪这府上的丫鬟们都喜欢他。
不过二少爷似乎已经出远门好久了。
当然,小丫鬟的这点心思,夏意根本不会在意。他只淡淡扫了她一眼,清冷的目光便落回到了夏怜身上。
“最近在忙什么?”
“……也没什么。”
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他是冷漠的,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夏怜低着头,有意无意回避着他的目光。
倒是他身后的少年,表面上低着头,却一直在余光偷偷地看她。
“秦青墨给你写的信,你想看么?”
秦青墨给她写了信?
夏怜闻言立即抬起了头,“在哪里?”
“呵。”
他见她那迫不及待的表情,突然冷笑了一声,“这么在乎?”
夏怜咬着唇,“我只是觉得他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这段时间她没有跟秦青墨联系,他突然给她写信,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发觉,她知道了他和宁歌公主欺骗她的事情。他是有苦衷,还是另有打算?不管这一次他告诉她的究竟会不会是真相,至少她要亲眼看到他的解释,再做下一步判断。
夏意的俊脸微有些阴沉,他冷冷勾起唇角,眼眸中依旧没有丝毫感情:“既然是私信,也不便他人在场听。你们都退下。”
“是。”
身后的少年和蓉儿闻言,立刻退下了,不敢再在此处多留一刻。特别是蓉儿,几乎是逃一样地出了房间,凡是有夏意在的地方,她总是感觉气氛很压抑,哪怕是他不动怒的时候,都令人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意。
少年似是看出了蓉儿心中所想,但也只是笑笑却也没有多言。小丫头终究是小丫头,她们怕夏意怕得要命,所以有关他的事,谁也不敢多问一句,甚至谁也不敢多想什么。秦青墨写给夏怜的信,直接给她便好,而且说了是私信,他自己又留下做甚?所以只要是他要做的,便没有人可以质疑,也没有人敢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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