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荷竟然也傻傻的接过夹链袋,算命之旅到此时暂告一段落,没事也被算到有事。
看大师起身要走,她忽然大叫:“大师……”
欸?孙嘉莉、莫黛丝、苏飞都被她吓了一大跳。
“那……我的……爱情呢?”白水荷嗫嚅的问。
孙嘉莉等人发出嘘声。不知道是谁说她的爱情得意,又说算命不可靠?
般若大师露出调皮的微笑,并没有再次坐下替她开天卦的打算,维持着被她叫住的站姿,“等这件大事落幕之后,再来问我。”
大师果然不轻易泄漏天机,很会故弄玄虚!白水荷不甘心却又不知该如何,但是为什么呢?孙嘉莉她们三个,好的坏的都讲得那么透彻,就只有她,不但有一件牵涉范围很广的大事即将发生,就连想要加减问一下快结成果实的爱情,本以为总该会得到大师的一句“恭喜”,可是她竟然语带保留,要自己等那件大事解决了再问。
就说人迷信,没问还好,一问就一大堆问题。白水荷气愤不已。
“该不会工作爱情两得意的你,是我们这几个人里面工作爱情都危险的倒霉鬼吧?”走出一楼店面,苏飞问道。
不会吧……白水荷瞪了她一眼,再也笑不出来。
“哎呀,反正是算命嘛,听听就好。”孙嘉莉故意学她这么说。
“才不是呢!大师那是天卦,只要给个资料,就把我们的那本纪录簿打开,那是已经写好的,不是算命!”这下竟然换成白水荷惊慌的叫道。
哈哈哈哈……三人嘲笑她先前的意气风发和骄傲,结果现在虽然不是得到最坏答案的那个,却是最担心、最迷惑的人。
白水荷叹了一口气。同样身为女人,她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一个人想得到什么答案,通常是对它疑惑的时候。
四个女人上了复兴号列车,边吱吱喳喳边找位子。
车厢里的银发老公公叹了口气,“以为老了可以享福,却因为年轻时工作太卖力,现在身体一堆毛病,心脏不好、肾结石、血压高、糖尿病……年轻时省吃俭用都给了小孩,现在却因为身体不好,还是没有好日子过,唉!”
“你刚才在餐厅,一下吃了两大块猪脚,那是儿子媳妇不在,我才给你偷偷的吃呢,平时看你忍得也挺辛苦的。”雍容的银发老婆婆拍了拍牵着她的丈夫的手。
“是啊!说什么为了我的身体好,我不论做什么,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甚至只是拿起水果看,就大声的责骂我,在乖巧的孙子孙媳前那么大声的吼我,好像当我是小偷,唉!也不想想他们小时候不论做了什么过分的错事,我这个做爸爸的也没这么凶过,我还要脸儿不要?”
银发老公公和老婆婆应该是出来旅行,现在在回程。
京剧音乐响起,老婆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儿子给他俩办的手机,好不容易从旅行袋里找到,还不太会用呢!
向儿子交代目前的行程后,老婆婆忽然脸色一变,“你……你把院子里那棵桂花树砍了?我知道隔壁赵先生一家已经抗议很久,但你爸不是已经约了移植老树的专家,下星期一就会开始研究、测量了吗?”
听着老婆婆与儿子的对话,老公公不敢置信。
老婆婆一脸惶然,不知道怎么跟最爱护那棵桂花树的丈夫说。
“就因为校务董事会改选的日子快到了,所以原本讲好缓一缓的事,因为怕落人话柄,就把我的桂花树砍了,是不是?不肖子,为了自己的前途,竟然牺牲母亲留给我的桂花树,作秀给媒体看……”老公公从气愤到泫然欲泣。
“识全,你……不要太激动,你的健康状况最近不太好……”
“我……我死了算了!他不让我好过,我干嘛赖活着呀?”老公公怒声吼道。
坐在前面座位的白水荷听到老婆婆一直劝老公公要冷静,有话回去再说,他的病史已经有二十多年之类的,于是不时的探头看他俩的情况。
突然,老婆婆叫道:“哎呀!识全,你怎么了?识全?”
刚好推着餐车经过的服务看情况不对,连忙用对讲机请人过来,好几位铁路工务员和列车长赶到,先拍拍老公公的脸,接着做cpr,不过都没有用,在列车长焦急的指示下,联络了下一站的站务人员,请他通知医院派出救护车。
服务在每个车厢奔走,大声的喊着:“这里有医生吗?”
虽然不是医生,但白水荷站起身。
此时,一个戴着无框眼镜、身形挺拔的男人从车厢的另一头走来,所有的人立刻让开。
杜圣夫看老公公口歪眼斜,便知道是中风,立刻解开他的衬衫钮扣,并做了紧急处理。
“有冰块吗?”
所有的人都很紧张,列车长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指示服务去拿冰块。
“下一站送他到附近医院。担架不要摇晃,保持平行。”杜圣夫说。
“是。”工务员们点头,异口同声。
服务拿着一包冰块跑过来,嘴里喊着:“列车长,刚才控管,大甲那里又有货车硬闯平交道,我们要暂停列车!”
又是一桩会误点不知几百分钟的铁路乌龙!
“那怎么行呢?车上有中风的病人啊!”列车长叫道。
“不是有医生在这里吗?而且他也有做紧急处置,不是吗?”
杜圣夫懒得跟不懂医学的人说什么,他相信全世界的老百姓都认为医生是万能的,但是中风不同于噎到、溺水,也不是可看得见的重伤,怎么可能立刻急救到完全复原?
他当作没听到,用毛巾包住冰块,放在老公公的额头上。
白水荷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了过来,“医生也是人,不管他在手术室怎么厉害,中风跟那些车祸受伤或是溺水的案例都不一样,不是打个针或是做个急救措施就能解决的。”她从容的检视老公公的脸色,并翻开他的眼睑。
“,你也是医生吗?”列车长问道。
“呵,我不是。”白水荷笑着承认。
“那你……”
莫黛丝捧着精油灯,苏飞请大家退开三步,点燃火芯,那是目前担任芳疗师的白水荷出门一定会带的几个薰香器具之一,她手拿一根针在火里烤了烤,跪蹲在老公公身边,在他每根指头上都刺一个小洞,从小洞里挤出血,再他的耳朵,直到两耳红通通的。
“你一定要恢复健康啊!老爷爷……”白水荷边边对着昏迷的老公公说道,温柔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识全……识全……”老婆婆吓到呼吸急促,被扶到一旁坐下。
渐渐的,薄荷香慢慢的飘散开来,使人们脑清神醒。
“放血只是未经证实的民俗疗法。”杜圣夫旁观。
“好多现代人盛行的事情都是未经证实的呀!”白水荷转头,对着他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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