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得千古宠_若磐【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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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怎么还在这儿?”其姝一下子着急起来,催促个不停,“祖母正得空儿呢,快去!”

  “你急什么。”见她一点藏不住心事,裴子昂不觉好笑,“就算现在说服了她,难道现在就能走?你让那些赶早一个月就来贺寿的人也都跟去京城?左右再八天就是正日,平城往北的驻防加重了一倍,就算北戎立刻起兵,也没那么快打进来。再往后更不必担心,皇上派来的使者已在路上。”

  这是在告诉她后续安排。

  壶里的适时滚开,裴子昂亲手为她沏茶,动作娴熟优雅,如行云流水。

  “我还未曾好好谢过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事待办。”他也算有良心,怕小姑娘不知轻重,白白浪费好机会,忍不住提醒,“最好是珍奇物件,一般二般人办不成的事儿。”

  其姝摇头,“眼下没有呢,不如等将来需要时再说。”

  看她家中财富地位,只怕一生中也少有需要求人的时候。

  救命之恩那么大的人情,裴子昂不希望还不上,于是探手从怀里摸出一只碧玉匣子递过去。

  半个巴掌大的匣子上不见雕琢,玉质温润通透,水头十足,用来赏玩倒是不错。

  其姝不明所以,“昆仑玉?你从哪儿得来的,可惜我铺子都给烧了,不然可以多进些货去卖,利润我们平分。”

  裴子昂哭笑不得,“你不知道朝廷命令禁止宗室经商吗?”

  “明面上不用你的名字,我们私底下立字据就是了。”其姝不以为然,越是不行越要拉他入伙,到时候也算一个把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

  裴子昂不接这话,只道:“你打开来看看。”

  其姝依言掀起盖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四粒裹着蜡的大药丸。

  什么意思?

  她有病,该吃药了?!

  这……是骂她还是谢她?

  小姑娘鹅蛋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乌溜溜的大眼灵气十足,生气的模样就像炸毛的猫,让人看了就想一逗再逗。

  裴子昂轻咳一声,“这是好药。”

  其姝:“……”

  她又没病,不用吃药!

  树下背阴,石凳微凉,其姝揉着又见抽痛的小腹,坚决地把玉匣推了回去,“王爷,您太客气了。”

  “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你这样称呼未免太生疏。”裴子昂一本正经地套近乎,“你可以唤我一声表哥。”想了想又觉得这门亲戚实在有些遥远,便改口,“或者……子昂哥哥?”

  其姝抿着小嘴不应声,再次给他碰了个钉子。

  裴子昂只好自己找台阶下,“这可真是好东西,关键时候解毒救命用的。”

  她救了他的命,他自然也得还命才行。

  可她好好坐在家里,哪里有机会中什么致命的毒。

  与其拿根本用不上的东西抵消恩情,还不如留着这份人情到真正需要时再派用场。

  其姝一心惦记着尚家未来要受的冤屈,坚持道:“我真的用不上。子昂哥哥,你经常出门在外,遇到危险的机会比我多得多,还是你留着用吧。”

  她嘴甜起来格外讨喜,特别是那声子昂哥哥,软软糯糯,简直妥帖到人心里去。

  裴子昂不心软都不行,他将石桌上的一碟点心推过去,“吃吧。”

  见是自己最爱的杞子桂花糕,其姝一点不顾矜持,抄起牙筷吃了两块才想起与他说话:“你也喜欢杞子桂花糕?”

  不然怎么会选了它来吃呢。

  裴子昂笑笑没答。

  他专程等在这儿,让人准备的自然是她最爱吃的糕点。

  见她吃得开心,大眼睛弯成月牙状,裴子昂点点手边玉匣,“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就先当利息收着吧。”

  其姝眼睛一转,“可不可以换别的做利息?”

  裴子昂眯着眼瞧她,真不愧是尚永泰的女儿,年纪虽小,却精刮得很,“先说好了,利息只能有一次。”

  他可不是让人予取予求的懦弱之辈。

  “我日子过得好好的,也没有那么多麻烦要你帮啊!”其姝不客气地回敬,“再说了,你害得我被祖母罚,这帐该怎么算,就算收你两份利息也不过分。”

  关于其姝受罚的事情,裴子昂觉得太夫人颇有些道理。

  冲动误事,就如那天在青纱帐里,若不是遇到的人是他,就凭她不问缘由先拔火铳的行为,只怕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小丫头确实该煞煞性子。

  可当着其姝,这话不好说。

  他想与她套套近乎,搏些好感,再图谋后续。定北侯府的长辈们怎么教导她,与他无关。

  何必因此得罪她呢。

  反正小丫头能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也有姐妹,清楚高门里的姑娘衣食无忧,发愁的不过是胖了瘦了、衣裳时不时新、首饰与人重样了不开心,诸如此类琐碎之事。顶天也不过是找不到情投意合的好郎君。

  这些事他解决起来易如反掌。

  就算她要他帮忙找夫婿,他也能随时从玄衣卫里推出几打高大英俊、门第相当的少年给她慢慢选。

  “我看不如这样,救命之恩与害你受罚分开算,也各有一次利息,不过帮你时事情的难度与轻重都不同,如何?”

  那敢情好,其姝暗搓搓捂嘴偷笑。

  不是说裴子昂自幼精明过人,智计百出吗?怎么今天看起来傻得出奇?

  都不知道她会要求他做什么,就轻率许愿,也不怕坑了自己。

  裴子昂一眼就看穿她想什么。

  他轻敲石案,明确规则,“丑话说在前面,可不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的。你要与我商量,我点头了才算数。”

  哼,小气!

  其姝撇撇嘴,决定不在这时同他争拗,到时候再磨得他不答应也不行。

  反正她是女孩子,也用不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越想越得意,一时嘴快道:“可我现在就想收利息,你帮我……”

  话音忽地戛然而止。

  在关前村时其姝意识到,定北侯府最有钱的人必是爹爹无疑,这几日她都为此困扰。

  说爹爹是里通敌国的叛徒,她怎么也不信。

  可是,当年爹爹是为什么辞官呢?

  自行在家中打听断然行不通——祖母正盯着她呢,到处打听长辈私隐,还是祖母最不喜欢的私隐,到时候她说不定一辈子都别想离开那佛香熏人的小佛堂了!

  让裴子昂帮忙……

  不行不行,万一,万一真的有万一怎么办。

  其姝捧起杞子桂花糕埋头苦吃,希望就此揭过不提。

  裴子昂却没有这般好糊弄,他微侧着头,食指轻击桌面,“帮你什么?怎么说一半不说了?为难成这样,该不会又想闯祸吧?”

  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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