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墨有道“可是不摸你,我怎么知道你冻伤如何?”
……
吴念默然。
迟墨烧了温水,用手巾沾湿,一遍遍的帮吴念擦拭着身子。逐渐活络的身体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疼痛,同时还伴随着蚂蚁过膝般的酥麻,那感觉颇有点生不如死。吴念虽然没有喊疼,但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幸亏是初冬,天还没那么冷,雪也是晨起才下,不然身子骨不死也废了,忍着点,过了这劲儿就好了。”迟墨从类似药罐的坛子里舀出一大勺浓浆倒在浴桶里。回来继续帮吴念活络筋骨。
“朗国冬季漫长,储备的柴火经常等不到开春就烧没了,所以冻伤药每家每户都有,而且都灵的很。”迟墨说着指了指那个坛子,吴念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消除他的戒心,当下对这个俊朗的青年生出不少好感。
吴念道“大恩不言谢,还不知道兄弟贵姓,他日好方便吴某报恩。”
迟墨微微一笑,将手巾扔进水盆中,笑道“你这人真奇怪,有恩不说谢那说什么?而且我不姓贵,也不用你报恩。”
吴念不说话了,主要是无话可说。
迟墨又道“这里是陈家村,不留外人,等肌肉缓过来了,进水桶里泡一夜,休息两天就好了,好了就赶紧离开,坏了规矩想走都走不了了。”
咕噜噜……
吴念尴尬的把视线从迟墨脸上转移,冻得麻木也就忘了饥饿,可这一缓过来,久未进食的胃肠便跟着活动开了,积极的提出抗议的声响。
‘噗’迟墨噗嗤一笑,身子因笑跟着摇晃。吴念呆了一呆,迟墨本就生的俊秀,这一笑还有两个酒窝,端是好看,不过不显女人就是。迟墨笑够了,起身做饭,暂且不谈。
如此两日,吴念发现迟墨从未出门,每天到点做饭,其余时间不是用来发呆,就是话在地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他发现这个村子似乎真的有问题,邻居间没有任何走动,街道安静异常,起码他从未听见行人走过的声音。木质屋子几乎没有隔音效果,何况有点武功底子的吴念,别的或许不行,但是耳听八方的本事但还是有的,他坚信自己没听错。
看了眼东北角的尸骨,吴念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这个村子的禁忌很多,还是不问的好,虽然冻伤未好,但是行动自理还是没问题的,是时候离开了。
吴念这厢思考着如何开口要些干粮上路,迟墨那边也琢磨着赶人的时间。
“咚……咚……咚……”缓慢而悠扬的古老钟声在宁静的夜响起,那份不安感再度袭来,迟墨下意识的看向东北角的尸骨,一切无常。
宽慰似的舒了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橱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包裹了几个剩下的馒头塞进吴念的怀中。一边在门口听动静一边道“你快走,别让人看见,如果没必要,最好一辈子别踏进这个村子。”
吴念还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迟墨的表情,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那钟声肯定有古怪,不过如果没必要他真的不会踏足这里一步,所以闭嘴等待迟墨的指示。
迟墨估算着时间,他这里是村口没谁会特别留意,约摸钟声后一盏茶的功夫,迟墨探头看了看外面,依然静悄悄的,除了地上多了几行凌乱的脚印。
吴念拱拱手算是告别,迟墨在人离开后简单掩盖了下痕迹便匆匆往山上跑去。
天空仍然飘着雪花,这场雪竟然持续了几天,灰暗暗的云低沉的盘旋在鬼山上空,远远看去,说不出的诡异。
村子后面就是鬼山,山脚下从隐约的树木中能找到石阶,石阶一共一百三十六块,仅到山体三分之一处。石阶尽头是个缓台,青铜古钟便在此处,绕过古钟是个仅通一人的山洞。
迟墨气喘吁吁的跑进山洞,山洞越走越开阔,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个百十平米的山屋,这就是陈家村祠堂。
此时祠堂里聚集了村子里的所有人,迟墨是最后到的,自然备受瞩目。到所有人都是淡漠的表情,似乎对发生什么事并不关心。迟墨对供奉的陈家祖先也未有丝毫敬意,但还是行了个礼,单纯的是为祭典他的父亲。
“来的太迟了。”苍老的声音缓慢吐出的话语,其中蕴含的威压却不容小觑。一个佝偻的老者从左侧突然出现,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左侧居然藏了一间起居室,微弱的灯光下能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碗筷。
老者身形瘦小,不足五尺的身高不及迟墨肩高,一身黑衣,头上还带着黑帽子。鹰钩鼻,吊角眉,颧骨微塌,招风耳帽子都挡不住,这样的一张脸加上苍老的皱纹,没有老人的和蔼可亲相反倒是给人以阴毒的印象。尤其是那双眼睛,射过来的目光好似带毒。再有比较特别之处就是脖子上挂着的一圈手骨,那是历代祭司中指中间骨头串联的项链,象征着陈家村最高的地位。
迟墨听了老人的话撇了撇嘴,“谁让我住的远呢。”
老人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一双眼从未移开过盯着迟墨的目光。“是这样吗?”
迟墨没有说话,老人也不再追问,而是转头看向一中年男子。“陈四,究竟何事让你敲钟试警?你可知冬日不出门的规矩400年来第一次破戒,后果你也应该很清楚。”
陈四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这人身材高大,即使跪着也没比祭司矮多少,可是此时身体却剧烈的抖动,看不出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祭司,如果不是事情突然,我也不会坏了规矩,实在是……”男人这回害怕的嘴唇直颤,半响也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有一个年青的小伙子急忙道“四叔,有什么事赶紧说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别卖关子了。”
陈四一咬牙说道“尸骨……动了……”
第三章 被人算计
“什么?”祭司猛的上前一步,几乎与陈四鼻尖对着鼻尖。
不仅如此,屋子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甚至有人惊叫出声。一时间安静祠堂乱哄哄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情况。
迟墨不由皱眉,他是棺中子,出生就被冠以不详之兆,从小被隔离,唯有夏季能和父亲聚上一聚,因此对陈家村的种种禁忌表示很不能理解,偏偏他父亲的遗言又让他不得不留在村中。尸若动,灾必临。鬼神可不信但不可不敬,加上近几日心头的不安。迟墨心中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大手握住了心脏,虽不用力,但是也足矣让心房不安的跳动。
祭司已经整理好情绪,开始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陈四是个老光棍,几天前,陈四打开门看到外面飘雪便取消了所有行程,回屋查看粮食准备过冬。秋天大家早就存好粮也不必太担心。奇怪的事发生在第二天,地窖里的粮食少了一多半,随后是锅碗瓢盆水,每天都少一样东西。直到今天早上,他睁开眼睛,一颗骷髅头正对着它,东北角的尸骨赫然就在他的床上,吓的他没别的心思,直接就跑到了山上敲钟,连先和祭司说一声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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