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掌声沸腾的响起,此起彼落,一波接着一波,直到整个宴会厅几乎被如雷的掌声淹没。
掌声继续维持了将近有三十秒左右才逐渐平息下来,他才再度开口,仔细地将日后飞鹰集团的走向及方针作个简短精要的报告。
在他简洁明确、不拖泥带水的演说之下,使得演讲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划下完美的句点。同时,优扬乐声翩然响起,酒会正式宣布开始。登时,欢乐笑语流连四周,和谐气氛洋溢在每个人之间。
狄飞鹰举止豪迈却不失优雅的步下台阶,最后一阶方踩下,迎面也已送上一杯散发着浓醇酒香的深褐色佳酿。宋振递上酒,仍不忘在他身边提醒着。
“小心啊!有只黄鼠狼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向鸡问好呢!”
狄飞鹰轻啜了口杯中物,待酒液顺着食道缓缓滑过,暖意轻拂过胃壁,才淡然回应道:
“很可惜,当只待宰的猎物非我所能胜任,倒是对爪子尖利,生性嗜血的动物颇感兴趣。”“手下留情,为了这个特殊的日子。”宋振庆幸自己是与他同个阵线的战友。
“我还以为你是专程来看好戏的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女友于翎霓的薰陶之下,狄飞鹰还真有点担心宋振被同化呢!
他笑着拍拍宋振,即朝那位迎面走过来的男人礼貌地点点头。
“好个有力的演说啊!堂弟。”在狄军那张堪称性格的脸上,出现一抹令人不舒服的谄媚讪笑。
“谢谢。”狄飞鹰风度极佳的回应。“听说堂哥正着手于一件庞大的金融合资计划,可还顺利?”
“托福,托福。小小生意,怎敢与堂弟你这跨国投资相提并论!”似笑非笑的举了举酒杯。“在此预祝你的计划能顺利、成功。”
要嘛不做,既然决心要做就不许失败。此乃狄飞鹰的座右铭。
自信满满的将杯中物一饮而尽,道:“是一定居功。”
“几年不见,你还是一点也没变,一样那么自信……狂妄。”这也是狄军最看不过眼的。
他凭什么做任何事都这么有自信,凭什么!深植内心的答案教狄军更恨,眼前的一切,眼前的一切……
“我没变!那你呢?”还是执着于心中那偏激的想法、还是无法走出禁锢自己的心魔吗?
“我?我还不是老样子,每天为工作忙碌奔波。”狄军不带任何笑意的扬动嘴角。如有天助的他,总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事物,女人、金钱、事业、地位……
掩不住讽刺的意味,道:“谁要我生来没堂弟你那么幸运,拥有一位财势雄厚的父亲当后盾呢?”
三年前的狄军与三年后的狄军一样,不见分毫的成长,可悲呀!
“你这么说,我倒也不否认,毕竟人有纵天之志,无运不能自通。有很多事情的成功,的确不能光靠自身的实力,天时、地利、人和,也占去了绝大部分。除此之外,更得要有一双能看清时势变化的利眼。”
“我始终认为,一个不能事先看出自身危机在哪的人,只有坐以待毙。而一心拘泥于外在条件,不思求进取,注定永远是个输家。”他朝狄军扬起一抹足以洞穿人心的浅笑。
可恶、可恶!一顿排头刮下来,狄军的笑容变得更加难看了。言不由衷地附和。
“堂弟所言有理。”
“有没有理只不过是嘴上空谈,若无实际行动与成绩,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说服不了明眼之人。这一来,不用多久就会被现实的社会给淘汰,所以,与其做个坐而言的人,不如做个起而行的人来得更有说服力,你说是不是呢?堂哥。”
本想讥讽他两句却反被狄飞鹰一再含沙射影的暗喻给刺得满头包,怎不令他表情僵硬。狄军咬牙切齿的迸出:“是啊!是啊!”的应合声。
一旁的宋振见状,赶忙出动陪笑道:
“狄先生,我们应该去向宾客们打声招呼了。”
虽长年待于国外,仍了解何谓“适可而止”,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堂哥,真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你请便。”
语毕,狄飞鹰带胜利的光圈潇洒地离去。
哈!
迟到!
她多日来不辞辛劳地彩排演练,为的就是要在今天这个大好日子,显显神威,想不到,一顿午觉竟睡到太阳下山,这种失误怎能不教她捶心捣肺!
一路上不断忏悔的杨皓,终于在迟了两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丢下钱,一下计程车,她便以似要冲破求学短跑记录的速度,直往宴会厅的方向急急奔去。想不到,前脚刚踏进会场,一场军情都还来不及打探,便无端飞来意外一件,为她倒霉的运势再添一笔。
唉——背极了!还说什么遇水则发,遇水成灾吧!
这时,意外后的第一个反应:她撞上了一堵肉墙。第二个反应:她胸前好凉,酒气充斥。
而综合以上两点,聪明的杨皓已明白她衣橱内最贵、最好,还是唯一一件的名牌上衣已毁,毁在一杯不知叫威士忌还是白兰地的洋酒上。
“真是抱歉,你还好吧?小姐。”
她不好,非常不好,而造成这个不好的祸首,就是她本人!谁叫她要像只无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呢!所以严格论起对错,那该说抱歉的人绝对是她而非他。
“其实你用不说抱歉,是我……”
当杨皓将视线由胸前那片酒渍缓缓向上移后,顿时,诚惶诚恐的请罪之词也在看清眼前之人后,矛头一转,全数吞下。
那张脸、那张脸!真是冤家路窄啊!
“是你!”
“是你!”
两人相同的惊讶、一样的不信。反应一致的伸手互指向对方,还不约而同的扬声尖叫。
“你这个死恶少,臭瘟神,遇上你就准没好事。上次没被你撞死,这次你就故意拿酒来泼我是不是?”杨皓一见仇人当前,早忘了泼酒事件乃错在自己,新仇加旧恨,破口即大骂。
狄飞鹰与生俱来的绅士风度、优雅举止,再次被她轻易搞到“破功”,他不悦的讥讽道:
“你这个野蛮女,可一点也没变啊!老是干这种杀人的喊救命的烂把戏,烦是不烦啊?有点新意,换换新招行不行?”
“再怎么烂、怎么没新意,也比不上你。专干些见不得人,偷鸡摸狗、暗地伤人……这种小人勾当的大混蛋!”杨皓眯起秋瞳,不屑的碎道。
“我偷鸡摸狗?”微扬的音调显示出狄飞鹰目前的恶劣心情。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有这种丢人的癖好啊!看来还有得救。”杨皓接得可顺口了,舌头一点也不打结。
一向行事光明正大的他,竟让人冠上“偷鸡摸狗”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狄飞鹰只觉怒火正慢慢由脚底燃起,熊熊的、一点一滴的在熔化他脑中的镇定与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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