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_阿琐【完结】(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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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人前,她必须是那个落落大方的贵妃,一如往日般灿烂的笑着:“臣妾急着来贺喜娘娘,也没用早膳,多谢您疼爱了。”说着上前来搀扶太后,林嬷嬷便主动让开了。

  这边厢,淑妃一清早就被两个孩子闹得团团转,正哄着沣儿好生吃口饭,尔珍把上阳殿的情形告诉了她,淑妃示意沣儿在边上,怕他学去不好的话,只等打发了大儿子,才问尔珍:“这么早就去了,贵妃难道一夜没睡?”

  “但是看见的人说,贵妃娘娘还是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尔珍问淑妃,“娘娘,皇上真的说,差一点就要开始了?”

  淑妃道:“难道他骗我不成?这就已经很尴尬了,若是已经进去了,再突然走……”

  尔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听得面红耳赤,都不敢往下接话。淑妃哼笑:“话听着难听,可真要是那样,换做是我,死的心也有了。你看着吧,昨晚的事还没完,必然有人要胡说八道,皇上冷着那么多人不管不问,她们能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吗?”

  “不论如何,皇后娘娘生的是小公主,您松口气了。”尔珍岔开话题,她一个没嫁过人的,实在听不得那些话,更是知道淑妃为此高兴,乐得多提几句,“说不定皇后娘娘,往后还是会生小公主。”

  淑妃合十念佛,感谢老天了却她的心愿,更给自己鼓劲鞭策:“更要抓紧时间,把沣儿培养成优秀的孩子,他那么聪明伶俐,一定比大皇子强百倍。”

  可提起大皇子,不由得心里发紧,那孩子真的是误食了赵氏送进宫的有毒点心吗,怎么宰相府的人都不为她申辩呢?她是不是得意忘形了,皇后没有儿子,也不妨碍她对付有儿子的自己不是吗?她还有大把的年华可以生,但是自己……

  “娘娘?”见淑妃脸色说变就变,尔珍紧张地问,“您怎么了?”

  淑妃忽然站起来,严肃地说:“我不能掉以轻心的,要护着沣儿和浩儿,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们。”旋即便跑出去找儿子,方才喂饭时她有些不耐烦,生怕孩子心里难受不说出来。

  尔珍见淑妃风风火火地跑出去,心里头一叹,十分怀念从前没有皇后,也没有那么多妃嫔的日子,现在的淑妃和过去早已判如两人,她变得越来越敏感,甚至偏执。

  日上三竿,珉儿终于从昏睡中醒来,年轻果然是最好的良药,昨夜苍白如纸的脸,今日已经有了红晕,眼中更是生气勃勃,看着乳母抱着小公主进来,又紧张又兴奋,当亲手抱上自己的孩子,分娩时一声不吭的人,却落泪了。

  “娘娘,陈太医说,他稍后就要来为您诊断,希望消渴之症能随着公主出生后消除。”清雅慢慢将一些琐碎的事禀告给皇后听,可是皇后眼里只有她的小女儿。

  “清雅,我想给奶奶写信。”珉儿吩咐道,“你告诉周怀,让信差送得越快越好。”

  “周怀已经来问过了,他可殷勤了。”

  珉儿问了乳娘一些话,让清雅拿来了赏赐,虽然是早就在上阳殿随时候命的,真的把女儿交付给乳娘,珉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好在自己挑选的人,品行样貌都不坏,家世也清清白白,此刻才明白为娘的心,从前旁观觉得琐碎麻烦,完全没必要的事,当真只有做了娘才能理解。

  看着女儿被抱走,珉儿叹道:“真想时时刻刻都和她在一起。”

  清雅笑道:“娘娘和皇上,还有更重要的事呢。”她轻声说,“一清早,贵妃娘娘就来了。”

  珉儿神情严肃起来:“你让她上岛了?”

  清雅摇头,略作解释,又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皇后,连带皇上在门外对淑妃说的话。

  珉儿出神地听着:“你家皇上如今,越来越会做戏了呀。”

  清雅道:“淑妃娘娘一脸尴尬,不知怎么想的。”

  珉儿目光微冷,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冷酷地说:“把昨晚的事传扬出去,贵妃一定不愿被人知道,可我只能对不住她了,她将来恨我,也是我应该受的。”

  “是。”清雅应了。

  如此,照着皇后的吩咐,才吃过午饭,宫里就一阵风似的传开了,虽说人人都知道贵妃昨夜没能留住皇帝,都知道皇帝为了皇后飞奔至上阳殿,可玉明宫里到底怎么个情形,无人知晓。

  可是这天下午就开始传说各种令人尴尬的话语,一句句飘进玉明宫,海珠气急败坏地斥骂着,甚至把昨夜挨了她耳光的宫女找来逼问,是不是她们把事情抖落出去的。

  玉明宫里鸡飞狗跳的,海珠本是想给梁若君出气,可贵妃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根本不理会。

  第214章 深度

  闹腾了一阵子,海珠也累了,见殿内毫无动静,公主既不来阻拦也不见得就纵着她,海珠心里才觉得担心。放开了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宫女,悄声摸进门里,只见梁若君正坐在镜台前整理她的首饰,一件一件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

  “娘娘,这些事让奴婢来做吧。”海珠走上前。

  “你多忙呀,要教训这个教训那个的。”梁若君道,自从对海珠吼过“滚出去”三个字,梁若君像是放开了什么,不愿再念着多年的情分,她不想被海珠拖累,可她不会明着说,传出去主仆先翻了脸,她更没面子。

  海珠委屈:“奴婢也是为了您,想把这宫里心不向着您的揪出来,昨夜的事外头的人怎么知道,必定是她们嘴巴不严。”

  梁若君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辛苦你了。”

  “不是,公主您,不,娘娘您……”海珠的舌头像是在和牙齿打架,话也不利索了,她一股脑儿地倒出来,“您就这么由着人欺负吗,您可是贵妃娘娘呐,这宫里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在背后议论贵妃,还有什么规矩?不是奴婢挑唆胡猜,能由着人排挤您的,自然是您上头哪一位。”

  “皇后?”梁若君问。

  “一定是她。”海珠跪了下来,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指望落空,她还盼着跟了公主飞黄腾达,扶着梁若君的膝头说,“这宫里的情形,您也看明白了,妃嫔虽然多,可都是吃闲饭白养着的,安乐宫那一位有些体面,可瞧着和咱们娘娘没两样,早已失了恩宠,前前后后就上阳殿那位霸着皇上,如今来了您,除了她还有谁会针对您?”

  “然后呢?”梁若君再问。

  “然后?”海珠愣了愣,不自信地说,“那谁,那秦家小姐,不是给您写过一封信,难道没告诉您吗?”

  “她是恨透了,不过一些阴毒法子,没有前程后路,是要把我自己的命也搭上,我死了你怎么办?”梁若君说着,将桌上一支粉樱宫花戴在自己的发鬓边,她肤白,肤白的人才衬得起这么娇嫩的颜色,她气定神闲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秦文月之前必然也是用阴毒的法子,可她把皇后怎么样了呢,她若能成,会有现在的下场?远去赞西,怕是和姐姐一样,要被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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