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内侍从正殿后门进来,那竹桥他们走不得,沿着回廊疾步奔来,跪在地下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有旨,免去一切礼节。”
宫女嬷嬷们窃窃私语,有人说:“那……就直接侍寝吗?”
珉儿面上波澜不惊,宫女们一左一右搀扶了她,带着她转身,好声好气地说:“皇后娘娘,奴婢们这就为您更衣。”
一千三百九十八,那是珉儿走过引桥的步数,皇帝应该用不了这么多,而宫女们必须在皇帝驾临之前,脱下她身上厚重的华服。
侍寝的后宫,只能留一身白色寝衣,寝衣里头,便什么都没有了。
珉儿看得出来,宫女嬷嬷们都怕皇帝,那谈虎色变的不安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她知道天定帝是七年动乱最后的胜者,一路从纪州到京城,踏过硝烟战火,他手中的剑,斩杀了无数劲敌,最后用赵氏皇孙的血祭告了天地。
这样的人,不是神,就是魔。
第003章 母仪天下
“皇上驾到!”门外一声高呼,宫女们纷纷到门前跪伏相迎,而已换上寝衣的皇后只需等在床上,等待皇帝的到来和临幸。
今天明明是新婚之夜,珉儿明明是皇后,但皇帝给了她与后宫其他女人一样的待遇。仅此而已。
项晔身形颀长,行走如风,进得殿门来,殿中的纱帘也随风扬起,轻纱缥缈间,他看见了跪伏在床榻上的白衣女人。
皇后??妻子?皇帝冷然一笑,这秋振宇的女儿,不过是他稳定朝纲的棋子,而满朝文武,他最厌恶秋振宇那道貌岸然的嘴脸。
“皇……”
“都退下。”项晔冷冷一言,径直朝床榻走来,身后的宫女们再不敢多问一句,迅速消失在了门前。
“抬起头。”
听见皇帝的命令,珉儿将心一沉,缓缓坐起身子,一把冰凉的玉骨扇旋即挑起了她的下巴。扇子的力道很大,让珉儿无法抵抗地抬起了头,也因此,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
这个穿过硝烟战火,踏着皑皑白骨君临天下的男人,是神?还是魔?
“秋振宇那张枯朽的老脸,倒也生出你这样的女儿。”皇帝毫不掩饰他对宰相的蔑视,手中的扇子更不客气地沿着珉儿的脖子一路往下滑,利落地挑开了束腰的绑带,雪白的寝衣松松散开,珉儿的玉体已若隐若现。
“你可知自己为何能成为皇后?”皇帝问罢,扇子已探入寝衣。
“因为皇上选了臣妾。”
项晔手中的扇子肆无忌惮地划过珉儿的肌肤,可是眼前的人毫无反应。
“成为皇后要做些什么?”
“母仪天下。”
“母仪天下?”皇帝冷笑,扇子轻轻一挑,衣衫便从珉儿的肩头滑落。
直觉得胸前一冷,这纯洁的身体,十八年来从未被人看过的身体,正暴露在皇帝的眼前。
珉儿没有慌张,也不会躲闪,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灯火通明的殿阁里,连他下巴上淡淡的疤痕都能看得清。
“你是秋振宇送给朕的礼物,用来代替他的项上人头。”
无情的话语,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珉儿从离开祖母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将要开始完全不同的人生,她明白自己嫁给了什么人,也明白自己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珉儿抬起双手,像是要去解开皇帝的腰带,这样的举动惹恼了皇帝,玉骨扇挡住了她的手,但项晔只是轻轻地推开,戏谑着问:“做什么?”
“臣妾要为皇上侍寝。”
“不害羞?”
“这是臣妾的职责。”
“职责,你何来的职责?”
项晔阅尽美色,堪堪十八岁的娇弱身体,勾不起他的兴致,可粗糙的手掌还是毫无预兆地握住了那一团春色。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珉儿的脸,感觉到娇小的红豆在掌心颤栗,然而眼底下的这个女人,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甚至,冷漠。
刺啦一声,很轻很轻,项晔侧过目光,看到皇后藏在衣衫下的手捏成了拳头,底下的被褥也被她紧紧拽出褶皱,原来已经受不了了?
好能忍的女人,难道她就预备这样侍寝?
项晔勾起邪气的笑容,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对眼前人的鄙夷:“秋振宇有没有告诉你,要顺从于朕?”
珉儿仰视着他,眼中没有一丝卑微胆怯:“回皇上,臣妾由祖母教养,祖母说,秋家的女儿,不需要顺从。但臣妾敬佩皇上,忠于皇上。”
胸前的大手忽然用了劲,柔软的春色正被粗暴地蹂躏着,若说疼痛,不如是异样的感觉在往心里钻,珉儿死死地忍耐了下来,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
可她的手,已几乎要将被褥抓破,她以为藏在衣袖底下,皇帝就不会察觉。
项晔心里被勾起了莫名的怒意,猛地将珉儿朝后一推,可又迅速将她捉回来,捏着她的下巴,每一个字都冷如冰霜:“老老实实做你的皇后,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不要替你的父亲来窥探朕,若是记不住,朕就把你丢进太液池喂鱼。”
珉儿没有说话,脸上还是那惹得皇帝恼怒的冷漠,皇帝终于松开了她的下巴,转身扬长而去。
珉儿浑身一松,才感觉到指尖钻心的疼,从衣袖下露出手指,纤长的指甲悉数都断了,她颤巍巍拢起胸前的衣襟,那里好疼,真的好疼……
寝殿门外,皇帝没有走远,透过窗上镂花的缝隙看到了这一切,看到了刚才那个死死忍耐的女人,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
云嬷嬷就站在一旁,皇帝离开窗前走过竹桥,冷冷地吩咐:“看好她。”
第004章 我要见我娘
引桥上的灯笼一盏一盏熄灭,星河从太液池消失,上阳殿的灯火也渐渐散去,夜明珠仿佛沉入了水底。
皇帝的肩舆从岸上离开,这一晚,帝后的大婚之夜,皇帝宠幸了安乐宫的淑妃。
而上阳殿中,疲倦的珉儿,穿着那一身雪白的寝衣,昏昏睡去。
梦里,珉儿回到了祖母的身边,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她正捧着脸蛋看母亲为自己绣荷包,可嫡母忽然出现,霸道粗暴地将她的娘拖出门外,说她的娘是贱人,说她是贱人生的贱种……
“娘!”珉儿恍然从梦中惊醒,窗外已有光线透进来,天亮了。
胸前很疼,珉儿揭开衣襟看了眼,左侧胸上被皇帝揉出一道道印迹,她无奈地皱了皱眉头。回京三天来,宫里的嬷嬷无数遍地告诉她该如何伺候皇帝,昨晚皇帝虽然有心羞辱她,可早晚也要有那一天,她并不怕。
而一想起噩梦中的场景,眼中的目光越发坚毅。
她要见娘,她既然已是皇后,她的母亲不该再受嫡母的欺压,可是回京的三天,全家上下忙着教她如何应对大婚,她屡次提出要见母亲,都被无视和拒绝了。
“来人!”珉儿起身离榻,门外头立刻传来脚步声,宫女们鱼贯而入,看到皇后已站在床前,显然都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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