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项沣从朝堂归来,今日因收到父皇赞扬的信,且手头几件事办得体面顺利,二皇子心情大好。进门时大雨,恰见两位近日得宠的侍妾跑着去避雨,血气方刚的人一时兴起,便绕到后头去想吓唬她们。
雨声嘈杂,屋檐下两个年轻的女人没察觉背后的动静,正互相说着闺房私话,项沣靠近时,正听一人道:“我的月信又来了,要说到二殿下身边也有一阵子,咱们姐姐妹妹竟一个人都没好消息,殿下在床上是威风凛凛的,哪一回不尽兴?可为什么咱们年轻健康,偏偏得不到子嗣?姐姐,你和殿下怎么做的,是不是我做的不对?”
项沣眉头紧蹙,心内冒出意味不明的怒意,而后面的话更让他恼火,她们竟是道:“会不会二殿下他,不能生养?”
第405章 地狱
“你们在说什么?”高大的黑影猛然逼近,两个女人受惊尖叫,更在看清是殿下归来后,吓得魂不附体,可是祸从口出,已经来不及了。
掷地有声的瓢泼大雨也掩盖不住项沣的怒意,府里的人并不知道二皇子在为什么生气,近日得宠的两位侍妾被罚跪在大雨中直至昏厥,不禁惹人怀疑,是不是她们背叛了皇子。
大雨在日落时消停,难得暑气全消清爽宜人,换做从前项元必然要到各处去逛一逛,但她已经陪伴秋景宣一整天,要在天黑前回宫,何况如今也没心情去享受人间乐事。
与景宣话别后,便由嫂嫂送她到门前,秋景柔温和又客气,姑嫂之间比从前更亲厚些,元元正要登上马车,但见二皇子府的车马飞驰而来,从车上下来秋景柔留在王府的侍女,她们慌慌张张地到了跟前。
侍女请皇子妃借一步说话,项元有眼色,自然就钻进马车命人前行,只是掩不住好奇心,便悄悄挑起帘子一角张望。只见侍女战战兢兢不知说些什么,而皇嫂的脸色也渐渐苍白,双手捂着心口,再后来她的马车走远了,看不见了。
顺利回到皇宫,硬着头皮去听祖母念叨,好容易才逃回涵元殿,“装”了一整天的人疲惫不堪,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忽然腿上被拍了一巴掌,听见母亲嗔怪:“像什么样子,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也不许这样。”
项元小猫儿似的慢慢缩成一团,见母亲坐下,便去枕在母亲膝头,珉儿见她一脸倦容,心疼地说:“不要太勉强自己。”
“我知道。”元元咕哝了一声,就在母亲怀里想要舒服地睡去,但一个激灵想起秋府门外的事,顿时来了精神,睁开眼睛道,“母妃,二哥家里像是有什么事。”
珉儿问:“怎么了?”
项元坐起来,一本正经地把秋府门外遇见的告诉母亲,担心地说:“皇嫂的脸白得像纸一样呢。”
珉儿皱眉不语,而那么巧,这会儿清雅来了。项元知道清雅最是消息灵通的人,且常常有很多事是他们姐弟不能听的,便乖顺地退在一旁,之后更是离了屋子去找妹妹,不敢给母亲添麻烦。
到了琴儿身边又说起来,琴儿也猜不透,只道:“别是二哥身边侍妾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项元摇头:“那二嫂做什么那么紧张,她会喜欢那些侍妾吗,她们就是打得你死我活,也和二嫂不相干吧。”
琴儿叹:“二哥也是,他与嫂嫂成亲不足一年,竟然身边就有那么多人,二嫂多可怜。”
项元心里却想,秋家兄妹是有目的而来,不论是淑贵妃找上他们,还是他们找上淑贵妃,彼此都是为了利益,那么随之而来的代价,也是他们应当承受的。
“话说回来……”妹妹忧心忡忡地望着姐姐,她想提云哥哥,想问秋景宣,可是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什么?”项元反问,可是见妹妹欲言又止,她心中猜了几分,双手揉搓起琴儿的脸蛋笑道,“傻乎乎的,你想问什么?”
他们姐妹,曾经无话不说,如今也终究有不能说的话了,好在兜兜转转经由母亲沈云等人来传递,即便不挑明,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意。项元是世上最宠爱妹妹的姐姐,琴儿也是世上最疼爱姐姐的妹妹。
“咱们终究是有福的。”项元放过了妹妹,已经母亲教导,张开手脚躺在琴儿的榻上,惬意地喘口气道,“这世上,哪个男人敢欺我们。”
此时此刻,秋景柔已经不得已回到了皇子府,府里透着压抑的气息,仅仅站在家门前,就让她喘不过气。可不得不走进去,不得不去面对丈夫,她完全不明白,那些莺莺燕燕能哄得项沣筋骨酥软的女人们,到底怎么得罪了他。
然而皇子果然气盛,先头还捧在手心里的人,转眼就能弃之如敝履,女人于他仿佛只是玩物,而他还不是君,若来日为君,后宫会何等光景?
胡思乱想着,秋景柔已经到了卧房门外,天色已黑,屋子里却不见一盏灯,昏厥的侍妾早已被拖走,听说其他女人也被勒令禁足在各自的卧房不得出来,整座王府死气沉沉。虽说家事无人胆敢张扬,可这压不住的气息总会透出去,他说发脾气就发脾气,这样藏不住心事的人,真的可以做皇帝吗?
“娘娘。”有侍女上前,捧着烛台递给秋景柔,好心地说,“屋子里黑漆漆的,您留神脚下。”
秋景柔无奈,接过烛台朝门里走,仿佛是一步步闯入黑暗的地狱,上午她还在天堂,转眼又回到这里,直叫她心灰意冷。
屋子里有了光亮,就看清了项沣的身影,他孤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秋景柔摆下烛台,胆怯不安地走来,轻声道:“殿下,身体不舒服吗?这是怎么了?”
本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深深地刺激了项沣,什么叫身体不舒服,他强壮健康,为什么会不舒服?
“殿下,要不要我去……啊……”
秋景柔本想说,是否要她去管束一下几位侍妾,今天的事看着就是侍妾们惹怒了他,可却连话都没让她说完,丈夫就猛然扑向她,粗暴地拽着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摔在了床上,昏暗中秋景柔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上吃痛,刚要挣扎着坐起来,丈夫已欺身而上,把她死死地压在身下。
“殿、殿下……”惊恐的声音并没有勾起项沣怜香惜玉的心,他用力扯开了秋景柔的衣襟,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来,仅一缕小衣护着最后的羞耻。丈夫像疯了似的掠夺她的身体,手掌更是粗鲁地隔着那一层小衣揉。搓,让秋景柔痛不欲生,不断地哀求着丈夫放开她。
就在上午,她才体味了被呵护的幸福,她才知道一个女人真真被疼爱是什么滋味,转眼间,她变成了丈夫随时可弃的东西,好像是对她不忠的惩罚,可是……
“殿下您放开我,放开我。”秋景柔的哀求声,渐渐变得有力,渐渐变成了呵斥,所有的怒气和勇气终于在纠缠不休的欺负下爆发,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项沣,拳打脚踢地挣脱身上的人,当感觉身上一松,听见摔落的重响,秋景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人推开的,只是屋子里顿时安静了,她惊恐万状地睁开眼睛,烛光里,滚落在地上的二皇子躺着一动不动,仿佛没气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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