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_阿琐【完结】(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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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儿摇头:“我反而担心,你觉得父皇太多管闲事,你若有这样的情绪,一定告诉我,别憋在心里。”

  蒙格忙道:“怎么会,没有父皇,我恐怕早就身首异处。”

  说着话,两人已是来见了忽格纳,忽格纳懒懒地望着他们,对于庶弟打胜仗毫无喜悦,只是他没想到,时隔许久再见项琴,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向他屈膝行大礼。

  忽格纳不禁挺起背脊正座,皱眉沉声道:“你自己进宫便是了,带着公主做什么,她身体娇弱,你也不怕有什么闪失,不好向你岳父交代?他在梁国屯兵的事你可知道,梁国真正是疯了,竟然允许他国把刀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琴儿是听得懂的,可这里的人都已经默认她听不懂,忽格纳更是道:“朕说的话,你自己听着就好,别对她胡说八道,你虽是大齐的女婿,可你的根在晋国。”

  蒙格躬身抱拳:“皇上,臣弟带公主来,是让她来向您和皇后,还有二皇兄赔罪的。项琴她知道自己鲁莽了,本是我们夫妻说明白了才带她前来,您不必担心。大齐那一边,边境的军队,臣弟会去交涉,数日之内,必定给您答复。”

  忽格纳眯着眼睛,听蒙格用汉语对妻子说:“快向皇上赔罪,等下去皇后娘娘宫中,给娘娘赔不是。”

  那项琴便是乖乖朝自己行礼,忽格纳一直盼着这个骄傲的小公主屈膝,可今日真看到她跪在眼前,怎么却是慌张了,他坐立不安地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偏又闹这一出,项晔爱女如命,你可小心你的岳父。让她走吧,朕要和你商谈国事,女人家不该在这里。”

  琴儿便被宫女们送走,往皇后宫里去,而她向皇帝屈膝的消息也很快散开,黎妃在宫中听闻,扶着自己的独自忧虑重重:“这项琴实在厉害,根本不知道她下一次,又会闹出什么事。你瞧着,等蒙格去劝退了大齐的军队,他在百姓之中可就更加有威望,他之前做逃兵的事,差不多就算过去了。”

  她的宫女道:“娘娘,您还是该和七王妃有所往来,不论如何,总好过完全对立。”

  黎妃皱眉:“我如何往来,话都说不来几句。”

  此时有宫人说,该是御医为黎妃检查身体的时候,她灵机一动,对黎妃道:“娘娘,听闻那公主带了好多大齐的御医随身照顾她,您就说,养母中原医道,想请公主的御医为你看看。”

  “这能成吗?”黎妃疑惑,但眼下,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能和项琴有什么往来。

  至于皇后这边,见项琴朝她行大礼,慌得什么似的,之后说了好些话,传来传去很吃力,皇后忍不住叹:“不如让蒙格来见见我,好歹能把话说清楚。”

  琴儿心中一笑,皇后这里的门,就快打开了。

  要杀忽格纳容易,要蒙格做皇帝也不难,可要真正得到一个国家,不是光坐上龙椅就行的,待蒙格在晋国的国土上一寸一寸收服民心,就是他该登基继位的时候了。

  琴儿很有耐心,她都走了那么远的路来到这里,一年半载的她等得起,何况眼下形式看来,怕是也用不上一年半载,父皇实在太疼爱她,连带着对女婿也好。

  她离开中宫时,在路上“偶遇”黎妃,这么热的天,亏得她在半道上等,都不像平日那样大摇大摆地闯进皇后宫里,明摆着就是另有目的了。

  听译者再用汉语说一遍黎妃的请求,琴儿笑得灿烂:“您早说呀,这是多容易的事,今日就派两个人进宫。”

  黎妃等听了传话,忙笑道:“也不必今日就来,晋国的规矩和大齐不同,我想请大齐的御医终究怕惹人非议。公主,你若是方便,隔一阵子就带着御医去我宫里坐坐,那我就没什么顾忌了。”

  琴儿耐心地听完后,竟是道:“我们汉人说,相请不如偶遇,虽是颠倒了主宾,我这会儿就想去您宫里坐坐可好?”

  黎妃慢慢听完传话,大喜,立刻亲热地来挽着她,终究是和这小公主热络上了。

  而项琴去黎妃宫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中宫,皇后不安极地捧着心口:“小丫头,是在我和黎妃之间挑人吗?”

  此刻千里之外,大齐也进入了酷暑,涵元殿里难得有笑声,是云裳婶母在逗着洹儿,另有几位宗亲女眷,倒也热闹。

  项元在门前晃了晃,不乐意地走开了,遇见弟弟项润,被问:“姐姐怎么走了。”

  元元没好气:“你来做什么?”

  润儿道:“向各位长辈问安。”

  “去吧去吧。”元元意兴阑珊,浑身不自在,才走开几步,弟弟却追来问,“姐姐,你是想我二姐了,还是想沈云了?”

  项元瞪了他一眼没理会,离开涵元殿,径直去了太祖母的别院。

  白夫人正在为老夫人洗头,她坐在一旁说:“太祖母,琴儿给您写信了吗?她的信越来越少,这小丫头真是的。”

  白夫人笑问:“沈云还没回来?”

  项元忙道:“我正想说他呢,他不回来我担心,可是回来了,我又怕没人保护妹妹。”

  第479章 你猜皇上会不会饶过她?

  “那要怎么才好?你不要担心,皇上一定派了很多人保护琴儿。”白夫人笑道,“你云裳婶婶就这一个儿子,总放在外头也不好,她该多惦记。”

  “我知道,可旁的人我都不放心,他们都没有沈云好。”项元说罢,去拿来玉梳,轻轻梳理太祖母雪白的银丝。

  白夫人悠悠笑着,刚要说什么,见老夫人向她使眼色,把话咽下去了。也罢,别吓着孩子,就让她不知不觉地,把沈云放在心里便是,她问外孙女:“天真热没胃口,有湃在井水里的糟鸭舌和米酒,要不要吃?”

  元元连连点头:“留一些,我带给母后尝尝。”

  白夫人便带着侍女去准备,元元小心翼翼地替太祖母擦干银丝,说她如何想念琴儿,可琴儿的家书却越来越少等等,不想太祖母忽然道:“昨日收到一封信,我还没看呢,你替太祖母念念可好?”

  “是,您放哪儿了?”项元说着,照着太祖母的指示,在矮几的抽屉里取出一封信,翻过信封,赫然看见后面落款的寄信人,秋景宣。

  转眼,就快一年了,这一年里,她的身边再无人提起秋景宣,他就像忽然从这个世界消失,又或者从不曾来过。

  只是,初恋的热烈,一直还在心里,曾经的美好,从未减少。她已经不再痛苦了,她很感激秋景宣,让她知道爱是什么。

  “太祖母,是秋景宣的信吗?”元元大方地回来老夫人身边,笑语盈盈,“我念给您听?”

  秋老夫人道:“你乐意吗?”

  项元含笑点头,她拆了信,展开,匆匆扫了一眼,“太祖母敬启,时值盛夏,酷暑炎炎,望祖母万安,孙景宣遥拜……”

  缓缓念完信,项元的内心很平静,简单的两页纸,作为秋家的子孙,问候在京中的老祖母,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都是老夫人此生最爱的人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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