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爱人半颗心_卫小游【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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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你家的围墙时,看见那几颗成熟的木瓜,一时嘴馋,才忍不住偷爬墙,人有口腹之欲,何况我那时还没读过什么论语孟子,没什么礼义廉耻,才会那么做,谁知道你家养了那样一只凶恶的土狗。“

  她毫不掩饰她的嘲笑之意,让我沮丧极了。

  “你那时看起来糗毙了!”

  “那时我才多大?国小二年级,你能期待一个八岁小孩以多潇洒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我无奈地说道。

  以为她会再度嘲笑,没想到她看着我,说的话听起来像在安慰。

  “是啊,一个八岁孩子能有多潇洒……不过现在的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方式,倒挺英姿枫爽的。”

  她的话让我莞尔。

  “哪儿的话,我这里只是草创阶段,倒是你气色看起来相当的不错。”名片上明白印着特别助理的职位,她在商界适应的应该挺好。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从没有想过我和她会有再见面的一天,也没想过再见之时,能够这样坐下来好好的谈话。

  也许从前真是孩子心性吧,都已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再为无端小事拌嘴似乎就有点可笑了。

  那天,签完约,她约了我一起去吃顿饭。我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老友见面,我也想多跟她聊聊。

  那是一家情调、灯光、布置都相当美好而令人愉悦的茶馆。

  之后有一回我问起秋樱长大后想做什么?她说要开一家茶馆,描述的样子、想要的风格,就跟这家非常类似。

  中国式的装演,以不算大的空间规画出最适当的利用,原木地板,旧中国式的雕楼窗橘,以及用轻纱所搭建成的隔间。感觉的确不赖。

  “你结婚了?”

  我们闲聊着,听见我说起我的家庭,她似乎有些惊讶。

  我点头。“是啊,女儿才刚出生呢。”想起小秋樱红红的可爱小脸,我就窝心在心底。

  秋樱像我,有一双浓眉、一对大眼、挺鼻与略宽但相当优美的唇形,没遗传到她母亲的灵秀,只有一头现在虽然还短,但以后必然会是滑顺乌溜的直发,活脱是意侬的翻版。

  “女儿……”她搅动着盖碗里的茶水,似乎没有辍饮的欲望。

  她有点奇怪,我正想问她怎么了,她猛然抬起头,嫣然笑道:“那很好啊,你生了一个女儿,我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孩于正好凑一对。”

  我笑了:“开玩笑的吧,你这么摩登现代,怎么还会有这种想法?”她有儿子,原来她也结婚了。

  那是当然的,我告诉自己。我都结婚了,没道理同年的邻家女孩还会孤身一个,毕竟又珊看起来是这样的美好。

  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既说不出来,一下子也就被我抛到脑后了。反正该想起来的,忘记也很困难;而想不出来的,就算想破了脑袋也理不出半点头绪。

  她仍只是笑:“我儿子很帅的。”

  “像你吗?”我笑问。

  “像我。”她点头。

  “那么应该不难想像。”我真诚地道。即使我以前都骂她是丑小鸭——丑小鸭其实是天鹅,尊贵而美丽,我知道那是自信,只有自信的女人才燃烧得出如许美丽的光辉。

  “你的女儿像你还是像你太太?”

  “像我。”

  她勾起唇角。说:“所以我觉得两个孩子在一起应该挺相配……因为你的女儿像你。”

  “喔。”我没去细想她的话意,只答应了声。

  这顿饭吃的挺久,席间总觉得她有点欲言又止,我又不好多问。饭后,我也没送她回家,她开车,我送她到她停车的地方,“再见。”我替她拉开车门。“开车小心。”

  她坐进驾驶座里,发动引擎。从打开来的车窗探出头,同我说:“我……”

  “嗯,什么事?”

  她又笑了笑,摇头。“不,没什么,再见。”

  直到她车开走了,我才后悔刚才的我的打岔。如果我不问为什么,说不定她就会说了吧。

  女人心难捉摸,踢开是尖虚的石子,我拒绝再去胡思乱想。

  也不晓得为什么,他们公司的业务,我一直没派其他顾问去,反而自己担了下来。

  也许是下意识里想多跟她见面,因为总感觉还有话想跟她说,可是又不晓得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所以,再见面的几次,我们之间,除了公司和不关痛痒的闲聊外,通常是沉默的。

  偶尔见面,也不甚亲近,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感觉到,保持适当的距离别彼此都好。

  有些界限,不得不严格把守,因为“出界”的结果,往往不是我们寻常人所能承担。

  就满意于这样模糊的认识吧,这样绝对会比打破那层朦胧的雾面好。

  但,怎么模糊的了呢?我们曾经是一对“冤家”啊!

  ***坚守堡垒的态度维持了一年半,毁于一场女人的泪局。

  女人的眼泪对男人而言永远是致命的——这或许只是我的借口。但,当又珊在我面前痛哭失声时,我真的没有办法抵挡。

  “我离婚了。”她说。

  原来她在一年半前就已经离婚。我想,重逢那时她要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件事呢?

  “我很遗憾。”我只能这样回答。虽然我的心因她的话猛烈的跳动了下。我压住胸口,不让内心的情绪泄漏。

  她摇头。“不,遗憾什么呢?我与前夫个性不合,离婚定必然,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那你的儿子呢?”我想起她说她的儿子像她。

  “儿子像我,监护权却在他父亲手上,如今我拥有的其实只有孤独。”

  她神色黯然,看得我有一丝不舍。

  “又珊……”

  “你爱你的妻子吗?”她突然这样问。

  “爱。”我毫不犹豫。

  “我知道你会这样回答,你是一个专情的人……所以我不愿奢求。”

  哈!专情,但愿我是。

  我真的希望我是,因为我也无法多作奢求。我结婚了,手上的婚戒冰冷的提醒我,我有家、我有妻、我有女,这些构成为一个男人“幸福”的条件,需要“责任”

  来维护。

  而更重要的是,我爱意侬。

  除意侬,我的妻,我爱了她六年才得偿所愿地与她步人礼堂,即使已娶她为妻,我仍然不会有一日忘却过我对她的爱。

  除了爱以外,更有婚姻、责仟,我没有办法撇下这一切,对另一个不是妻的女人说“爱你”!

  爱,是的,我否认不了。我想我也爱又珊,或许比爱意侬更早爱上她,爱这个自小见而便吵、老爱糗我的女子。

  再见面以后,我才惊觉这样的事实。

  不会停止过爱“她”,却又无法不爱“她”。

  又珊、意侬,或者颠倒过来,意侬、又珊……原来我一直活在这两个典型全然不同的女人的世界中,过去、现在、未来……原来、原来上天开了我秋辜弦一个大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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