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她想了想,的确感激谢崇礼为她着想许多,“可是,外面的人又不知道我其实没有奉茶,该嘲笑,他们还是会嘲笑我的,我若真在乎这些,也不会嫁过来了。”
“有点道理。”谢昉表示赞同。她的细腰被他揉的发热,他觉得自己也使了不少力了,该得到些应有的回报,便又去采撷那微肿的双唇,不过亲了两下就被无情的推开。
她还有要紧事要说,“虽然谢掌印宽宏大量的体谅我,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不识好歹的躲着呀。”
“有点道理。”他闷哼着表示不满,却也不愿拂了她的一片心意,“上午就算了吧,一会儿我让小厮去探探义父在哪,看看能不能把他老人家给请回来。”
她心里一块石头暂且落了地,此刻心情好,便对他有了些好脸色,微笑着在他脸颊上嘬了一口,“谢谢谢大人,你真好。”
谢昉本就对这种恭维很是受用,却依然追问道:“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义父何时跟你说过?”
“就是去年四月时候……我有一次进宫,恰好碰见了。”她轻轻道。
谢昉想了想时间,恍然大悟,问道:“他吓唬你了是不是?”
“嗯……不过我现在都没放在心上了。”她明白,上次谢崇礼不是故意吓唬她,也不是嫌弃她,自然不会在意。
“那当然,你连他儿子都拐去南京了,还能在意这些陈年往事?”
“你别乱说!”她恼怒他颠倒黑白。
谢昉不以为意,此时畅意无比,搂着她又滚了三滚,才道:“起来吃点东西吧?”
早饭准备了粳米粥和几个爽口小菜,她落座后,谢昉叫人。
“庞英!”
一个她已经眼熟的小厮赶紧跑来,低头行礼,“公子,少夫人。”
谢昉低声为她介绍:“这是平日里帮我办事的人,叫庞英,今后有什么要紧事,让他去办。”
“嗯。”她点了点头,暗自记下。
谢昉点点头,“你去司礼监看看谢千岁还忙吗?看看能不能把他老人家请回来。”
他们于是继续用饭,中途又是管家领着一班婢子来给新夫人行礼。
谢崇礼在女人身上没多大兴趣,家里的几个女婢除了厨房里的,剩下几个都是原先谢芫姬房中的。如今谢芫姬进了宫,带走了两个,只剩下三个。
“少夫人,奴婢是管事谢忠,这三个婢子是银绡、银绫和银绢,还不快给夫人行礼。”
她在那三个人中见到了昨夜给她通传的那个侍女,原来是银绫。她含笑点了点头,只是让秋瑶来给见面礼,并没多说什么。
谢昉同她说:“小芫进宫后,义父说剩下这三个婢子留在府里也是吃白食看屋子,让以后就跟着你吧。”
沈芳年点了点头,倒不在乎多几个侍女跟着,反正她平日里比较爱自理,当她的侍女也很闲。
“指挥使司里还有几个人要跟着我走,到时候有机会再介绍给你。”
“嗯。”
早饭吃得差不多了,庞英回来了,却是一脸的欲言又止,纠结了半天才回话道:“公子,少夫人,小的去司礼监问过了,老爷他清晨去司礼监探了个头就走了,如今不在那,您让传的话也没传到。”
谢昉问道:“那是在哪?”
“听说老爷此时正在……坤宁宫……”庞英大喘一口气,“坤宁宫外边儿站着呢。”
☆、坤宁宫外
“义父,大冷天的,您怎么站在这啊?”太子宫中的谢选侍头戴珠翠庆云冠,身着家常的袄裙,此时站在坤宁宫门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神色焦急地劝说着站在一旁抬头望天的谢崇礼。
来来往往的宫人纷纷向这对站在宫门前的父女投向好奇的目光。谢崇礼对义女的询问置若未闻,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义父,哥哥刚刚成婚,您何不赶紧家去饮茶呢?”谢芫姬又问道。
“主子,咱们快误了回宫的时辰了。”身旁的宫女出声提醒道。
谢芫姬手足无措起来,看着自己无动于衷的义父,不知道究竟他是错了哪根筋,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劝不动,眼看又要回宫了,顿时感到绝望。
好在远处快步走过来一个身着茜粉团衫,眉眼秀丽的妇人打扮女子,谢芫姬一下便认出了这不是她的新嫂嫂吗?
沈芳年见到谢芫姬微微惊讶,先行君臣之礼,“臣妇拜见选侍主子。”
“嫂嫂,快请起。”谢芫姬受了她一拜,有些局促,赶忙亲自搀扶,顺便在她耳边低声道:“义父站在这好久了,不说话也不动,我劝也不停,这可怎么办?”
沈芳年拍了拍她的手,赶忙走到谢崇礼的身边,小心翼翼,终究还是没将“义父”叫出口,“谢千岁,今日一早您说丢了的那个极要紧的扳指,找到了,您不必再在宫内到处寻找了,是夫君今日在家中找到的,您看。”
她将手举高,摆到谢崇礼的面前,摊开手,果然有个水头很足的翡翠扳指躺在掌心。
谢崇礼垂眼看了她一眼,似乎有所动摇。
“找到了便好,义父,回家吧……”谢芫姬眼珠一转,顺水推舟。
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媳妇都在极力劝说,谢崇礼终于一声不吭的接过了沈芳年手中那枚扳指,抬脚便走。
沈芳年赶紧和谢芫姬道别,跟上谢崇礼的步伐。走了没有百米,秋瑶和银绫便跟不上他们的脚步,被甩在了很后面。
“那里找来的这劳什子?”谢崇礼沙哑的声音响起,盘问她。
沈芳年小心答道:“是夫君随手在家中拿的。”
“哼,他倒手气壮,偏找到了这么个政通初年时的老物件。”谢崇礼的声音实在难听,令沈芳年很难分辨出他究竟是不是在说反话。
正纠结,谢崇礼又问道:“你在猜我为何要有此反常举动?”
沈芳年赶忙低头道:“儿媳不敢。”
谢崇礼忽然停下了脚步,“不敢也该想的差不多了吧?”
沈芳年咽了口水,带着微喘,答道:“儿媳觉得,您……您从前在坤宁宫当差,昨夜、昨夜儿子娶亲,您一定是有何感触,所以……所以才来故地,不为别的,只为……只为……”
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用一个精确的形容词来形容谢崇礼这种古怪的行为。因为正常人也不会因为看到儿子娶亲就去前任上司的家门口站半天都不动。她已经隐隐察觉了一些隐情,可是只是猜测,为了身家性命,也不敢再深想。
谢崇礼对她的窘迫毫不在意,反而问道:“你说,她知道我站在外边儿这么久吗?”
沈芳年当然知道“她”指的就是坤宁宫里的那位,只得老实答道:“连儿媳在宫外都能知道,她……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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