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屋魔恋_姬小苔【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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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说甚至强烈地暗示“白泳装少女”——他们如此称呼她实在够天才——很可能是湖中幽灵。

  这个图文并茂的花边新闻立刻捉住了读者的心,几乎是我在看报纸的同时。就有电话打进来,问了我许多乱七八糟的问题,我知道还会有更糟的,只好把电话插头拔了起来,碧随来的时候,我正在发呆,她的小车怒气冲冲停下,发出大大“嘎”地一声。

  她扬着报纸冲到我面前:“是你准他们拍的?”

  我用报纸遮住脸。

  “你干嘛?”她扯下报纸。“我有这样一个妹妹够烦的了,你还气找。”

  “你是生气还是嫉妒?”

  “我嫉妒她干什么?”她一双大眼睛瞪得像会喷出火来似的,非常不讲理。

  “这件事跟我无关,我也是受害者。”

  “你受了什么害?”

  “我住的房子被称为鬼屋,我不成了鬼了?”

  “见你的大头鬼!”她“噗哧”一下笑了。

  “这屋子是有鬼,不过我怀疑——”我的视线从她的脚往上量。

  “你瞪着我就捉得到鬼?”她一手插腰一手指我。完全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这得怪我对她太客气了,对小孩子应该要有分寸,而安兰一直没有生育,实在无法拿捏得宜。

  “如果有人装鬼,早晚会给我捉住。”我懒洋洋地说。

  “别鬼呀鬼的,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她直搓手臂,雪白粉嫩的像截藕。姿态更是挑逗。

  “这里是鬼屋。”我讪笑。跟小孩子胡闹也有好处,可以忘掉很多忧愁。

  “就算是鬼屋,也不会是在里面的人全是鬼。”

  “难说。”我靠上了沙发后背,搬进来后,屋子里的确不太安静,老像有人在楼上走,赶出去看又一片死寂,最怪的是那天晚上的山洞入口,不管我白天怎么去找都再也找不着了。

  难道那孩子——?我想到昨天戏里的那个小孩,这湖里曾经死过小孩……

  “你在想什么?”桂碧随坐到我身边来,亲昵地勾着我。

  “我在想你应该离我远一点,以策安全。”

  “我要跟着你。”她更亲密地靠过来。我只好站起来。她登时叫:“我有毒?”

  我喜欢她跳白天鹅的时候,那么楚楚可怜,与世无争。

  “我终于明白了,你喜欢月随,讨厌我。”她又叫。

  “什么话。”我讨厌她胡说,但脸还是红了。

  “我哪一点比不上她?”碧随用力拽我,“说呀。”

  我没理她。

  “快说呀!”

  “我也在想。”我自以为幽默地看她一眼,没想到她眼眶马上就红了。跑出去时,正好撞上正预备按铃的警卫。

  那个山地警卫相貌生得非常老实,他不安地搓着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我让他有话进来说,他连道不用了,求我替他向保全公司说情,昨天大门口轮他值班,竟发生林发闯进来的事件,公司要严办他。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我仔细检查过,林发他们一行人是从后山翻过来的,器材则是藏在装璜公司的车中混进山村小筑。

  警卫又说他们一家五口全靠他一个人挣钱养家,他前两年去跑船。实在受不了才下来的,如果这工作也丢了,一家人恐伯要挨饿。

  我答应他打电话,他千恩万谢地走了。

  拨电话时,我才发现电话竟然坏了。这也好,更清静,可是不到一个钟头,我在社区的小树林散步时,发现电视公司的采访车。

  我认得那个站在村口和警卫交涉的记者,她在电视公司里红得很,是当家主播,前两个月我刚回来时访问我,她又跑到这个地方来干嘛?难道她真以为昨天出现在湖里的白泳装少女是鬼魂?

  我叹了一口气,月随在救人时,一定没想到会惹来这许多麻烦。

  但她的出现不仅惹起林发惊讶,我也十分猜疑。先后两次我都在现场,但她出没得那么突然,难不成她真是……

  太阳大得很,我却机伶伶打了个冷战。然而一转念又为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可笑。就如同那个小男孩带我去的地下室一样,这个湖边是有个洞,只怪我对此地的了解太少。如果摸清了环境,我也可以像月随一样突然从哪个地方出来吓人一跳。

  警卫没有放采访车进来,可是女记者也不死心,她守在村口。一定是要等我出来好逮个正着,我暗自发笑,从小树林钻出后,走到公路上,正好有班客运车驶过,我跳了上去。

  到了镇上我茫然回顾,除了昨天碧随带我来过的餐厅,我还真认不得东南西北,顺着大路四处闲逛,一路经过农具店、冰果店、药房、土地公庙,最后停在一间自行车店前。

  老板就在门口换轮胎,根热心地同我打招呼。告诉我住在这里就算没有摩托车至少也该有辆脚踏车,出入方便得多。

  我问他怎么晓得我住在此地。他说:“戴先生你是个名人!”吓得我落荒而逃。

  他又追出来问:“那个湖真的有鬼吗?”

  谣言实在太可怕了。我只好站住脚跟他说那不是鬼,是隔壁游泳的女孩子。

  他不肯信,笑嘻嘻地说那是幢非常出名的鬼屋,不闹鬼才怪。还说替我装修房子的工人说过那屋中的种种奇景。

  我如果站在那里听他演讲才是奇事,但我竟然洗耳恭听。他口沫横飞地说,工人一进屋就觉得阴气森森,做工时老听到有人在楼梯走路,没事时大吊灯会左摇右晃,吓得他们非结伴才敢在里面。而最怪的是他们听草丛里有人唱歌。几个胆子大的过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等走远了,歌声又起,搞得人心惶惶。

  “戴先生你要当心一点。”老板很得意地说。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待在那屋里一切都好端端的,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犯不着为几句闲话把自己弄得神经兮兮。

  “这不是闲话!”他郑重地讲古。那一大块地原先属于这里最有钱的一个老先生,他立过誓,谁也不准在上头盖房子,谁乱来他就诅咒谁,老先生死了后,儿子不信邪,硬是把整个山规划出来盖成别墅,发了一大笔财,可是房子落成后就开始生病,一直病到今年初才去世。非但他自己不敢进去住,附近知道老先生发誓的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我问他既然老先生诅咒过,为什么除了白石居外,别的房子住了都没事。

  “白石居是龙眼。”他对我的无知详加解释:“别的地方不是不要紧,但谁在那里盖房子,就是破了老先生的风水。”

  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相信这个。

  “不管你信不信,那房子就是有问题,如果你事先来这里问过,谁都告诉你不能买。”他斩钉截铁地说。

  我既然买了,住了,又能怎么样?

  “你应该请道士去念经,把老先生的毒咒解一解。”他热心介绍:“喏!你看。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庙,你去找他们做法事,说不定还可以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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