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了凡之前也没打算教阴秀儿这门指法,因为这门指法对于练武多年的武者来说,都是及其难学的,更何况阴秀儿是个新手。只是没想到阴秀儿的领悟力异常非凡,他教她一苇渡江时,只是看一遍就能学个十之八九,讲说心法时,更是只需稍微轻轻一提点,她就通窍了,这般聪慧,她仿佛就是天生就是来习武的。
既然她有如此领悟力,虚了凡就觉得她极有可能学会这门武技。
慈悲指被称呼为绝技,自然也是非同凡响的,这修炼得久了,对人的心性也会有所缓和,如果她再用慈悲指救人,次数一多,她的心性会彻底改变,这也是一件好事。
虚了凡在前面比划,阴秀儿在后面跟着比划,这一次的动作可比一苇渡江的步伐要复杂得多。
阴秀儿虽然不喜欢这门武功,但是在她什么武功都不会的情况下,能多一套是一套,也是阴秀儿是江湖小白,否则也当明白,武者如果专修两三门武功,才更容易取得好的成就。这样一来,就是慈悲指这类医者仁心的武功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若是不想做大夫,就不会去碰这套武功,免得占去他们专修的类别。
慈悲指玄妙而复杂,阴秀儿虽然跟着比划一次,就将指法都记住了,只是她运用内力结合,她练到第八个变化就满头大汗,内气不济。
虚了凡很欣慰地笑了笑:“如此,已经很好了,将动作和心法记住就好,日后随着功力和境界的提升,你定然会将三十六种变化都学会的。”
阴秀儿立即收手,她也是长了点见识,这慈悲指真的是不愧为慈悲之名,每一种变化的穴位,都非伤人穴位,就是偶尔必须伤人,真气流过之下,也都不会致命。
阴秀儿确定这武功没有杀伤力后,只想快点将武功学会,再缠着和尚教她另外的武功。
“我会努力练习的,我都记下来了,和尚师父,接下来你要教我什么武功?”阴秀儿一脸期待的模样,眼神真挚而热切,叫人看了,如果说出拒绝的话,都能让人产生一种罪恶感。
虚了凡淡淡说道:“贫僧还会教你一套红莲掌。”
这一听,又是佛门武功,阴秀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问道:“和尚师父,就没有刀剑一类的武功吗?”
虚了凡眼睛定定地瞧着阴秀儿,说道:“一苇渡江可以让你在同阶之中无人可追上你,若你心善,慈悲指会让你交到很多恩怨分明的英雄人物护你左右,而红莲掌,虽不伤人性命,但足以应对大多数的攻击了。”
阴秀儿越来越心塞,原本还想着红莲掌就算没有杀伤力,至少也会是一门之法,现在听这和尚说,是一套防身的掌法,而非阴秀儿最想要的攻击型武功。
“和尚,你还是不放心我。”阴秀儿这会儿变得忧伤起来,她眼眶立刻就湿润起来,定定的瞧着他,带着控诉和伤心,见虚了凡丝毫不为所动,阴秀儿心一沉,果然对他还是没有半点作用。
“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说完,阴秀儿就掩面跑了。
虚了凡还道这孩子和以前一样是在做戏,如今看她跑了,而不是他预料中一样立刻变脸和他过招,他脸上终于露出从所未有过的疑惑,她……真的生气了?
他难道做错了?
耳边传来屋里头的姑娘家哭声,虚了凡波澜不惊的心也有了点波动。
阴秀儿哭得声音越来越大,见外面没反应,难道,这样的真性情,他还是没有半点内疚心?
阴秀儿有些哭不住了。她清楚,这和尚一直认为她向来掩饰自己情绪,喜欢去欺骗人,所以,他是从来不会把她的情绪当真,唯一次让这和尚当真的,就是那日,她十分脆弱和无助的模样。
阴秀儿很精明的抓住了这一点,当日,她的情绪是真,这次,却是故意针对这和尚弄出来让他可以相信的假了。
还是他……识别出她的做戏了?
阴秀儿越来越料不准,正要想法找个梯子下,她听到了敲门声。
阴秀儿眼睛微亮,装作没听到,但是哭声却慢慢消了。
她在飘香院是看过的,真伤心了,听见敲门声反而不会再哭,只有假装做戏的,才会哭得更大声。
门又敲了两下,阴秀儿脸色有了一点得色。
这和尚水泼不进的,现在还是被她给骗了。等他再敲一次门,她便将门打开和他理论理论。
虚了凡听到屋里没哭声了,他停下手,这孩子是个聪明人,哭了这么一会儿难道是想明白了?
这么一想,虚了凡就转身走了。
屋里的阴秀儿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那和尚再敲门的声音,她忍不住去打开门,当看到院子没人时,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
第28章
虚了凡租的这个农户就两个房间和一个小院子,阴秀儿在屋里没有听到另外的屋子开门的声音,而虚了凡又不在院子里,阴秀儿心虚,第一个闪出来的念头,是不是这个和尚看出了她的伪装,然后觉得自己无药可救,干脆离开了?
毕竟,这和尚把天极功法拿到手了,不是吗?
阴秀儿将心比心,若是她是和尚,拿到天极秘籍就应该走了,就算要许诺教武,也是留下一本秘籍了事。
所以,阴秀儿这时候真的害怕这和尚走了。
她连忙跑到院子里,任何一个角落都看过了,确实没有这和尚的影子,她抱着一丝希望,冲到那和尚屋子的门口,用力一推开。
这和尚可不就是在屋里好好待着!
阴秀儿幽怨无比:“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走了,你开门关门都没声音的吗?”
虚了凡有些懵,听到后半句,他认真的说道:“贫僧知你不高兴,就没敢弄出动静打扰你思静。”
阴秀儿的表情更幽怨了,她三两步走进去,然后走到他面前:“你既然知道我不高兴,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
虚了凡很直白地点出:“施主是因为不满贫僧教给你的武功。”
他猜对了是没错,但是……阴秀儿咬牙叫了一句:“真是呆子。”
虚了凡有些疑惑,怎么听这孩子的语气,他所认为的是错误的?
“施主?”
阴秀儿垂了眼,泫然若泣地说道:“人家怎敢不满您教我的武功,其实我只要有的学,就很满意了,人家之所以伤心,是因为……是因为……你到现在都还不相信我,我最近这么听你的话,已经将你当做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可是,你却不相信我。”
这样美人的如泣表白,谁听了都会忍不住心软,只是虚了凡……他摇了摇头,皱起眉头说道:“好好说话。”
显然又是认为阴秀儿是故作姿态,将骗男人的招数用在了他的身上。
阴秀儿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又哭了起来,虚了凡淡淡地叫了句佛号。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谁不想好好地过日子,每日只要烦心今日的吃食不好吃,今日的首饰不好看?我能吗?我小时候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有娘疼爱,小时候的我,我也天真可爱,见到乞丐也会求我娘给他们银子……”阴秀儿突然爆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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