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渊躬身行了一礼,声音也温和了些,说道:“原来姑娘是药王谷弟子。”
阴秀儿忙回了一礼,她发现自己的伪装竟然不如药王谷弟子身份有用,当下,她心里头有些失落,李道河的弟子果然也不是郝成仙那等人能比的。
阴秀儿也不失望,不过见了一面试探一下而已,若是这林浩渊好对付,那么阴秀儿不介意从他那儿将日月宝录拿到手,再不济,让他用日月宝录多陪陪她喂招。那日,李道河突然不揪着她了,阴秀儿可不会认为他就此了结了,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通他打得是什么主意。
“在下母亲身子有恙,还想请教姑娘一二,姑娘既然相邀,林某求之不得。”
阴秀儿笑着点点头,然后抱拳告辞离开。
秦正卿伸手请林浩渊进屋。
阴秀儿在隔壁屋里待了片刻,任她如何屏气凝神,也都无法听到隔壁的声音,可见这清净圣地的屋子颇废了心思。而且,那林浩渊不到半刻就出来了,这让阴秀儿有些意外,儒君让重伤的了凡见这个晚辈,阴秀儿还以为是有大事。
林浩渊很快也应约而来。
阴秀儿随着林浩渊去了这院后的幽静小道。
林浩渊确实是向阴秀儿来求医的,阴秀儿的医术是半吊子,不过她身上收的丹药多。天下基本的病,她身上的那些丹药是足够医治了,待阴秀儿没法说下去,只能将丹药给了这位。
随后,阴秀儿提出林浩渊陪她喂招,林浩渊得了丹药,难得露出笑容答应下来,冰川笑容,这笑容颇为炫目。
阴秀儿达到了一点目的,可不知为何,心里头越来越觉得怪异,她怎么又种,并不是她在算计林浩渊,反而是林浩渊早就了然。
之后林浩渊尽心尽力地陪着阴秀儿喂招,阴秀儿也看到了日月宝录的一些招数。
这般顺利,阴秀儿越来越觉得诡异。
“药王谷的融雪丹是天下最好治疗内伤的药,不知姑娘身上可带有?林某想求取三枚防身,日后姑娘但有所求,林某定当全力相助。”
融雪丹阴秀儿身上当然有,这丹药在外界有价无市,但药王谷的每位弟子都会带上一瓶,不过丹药的确珍贵,因为药材的缘故,一年也就是
三瓶的量,阴秀儿身上凑足一瓶十颗,是魏神医和七位师兄都取出一两枚做了见面礼。
难道他只是未来要求融雪丹?
阴秀儿心中还是存疑着,她笑问:“我自是有的,不过,我若是求你要日月宝录,你也给?”
林浩渊目光清冷,说道:“我所会的也不全,而且日月宝录需要特定的资质,林某并未在姑娘身上感受到可以修炼日月宝录的气息,这天极功法,对姑娘也是鸡肋。”
阴秀儿本就没指望她能将日月宝录拿出来,她笑说道:“你要是给了,我也不敢收,这样吧,我也不要你未来的诺言,也许今日过后,我和你也见不着了,我要这诺言没什么用。”
林浩渊微微垂眼,问道:“不知姑娘想要林某拿什么换?”
阴秀儿说道:“你告诉我,你见虚了凡是什么事?”
林浩渊沉默一会儿,阴秀儿:“是不能说的秘密?”
林浩渊淡淡地说道:“并非秘密,姑娘也许很快就会知晓。”
阴秀儿看着林浩渊,林浩渊说道:“了凡圣僧毁了《魔书》,但是最近江湖上出现了《魔书》的手抄本,好在家师一直关注此事,将人抓了后想到了凡圣僧才是武林大会上众人所承认的《魔书》之主,便命林某将秘籍送来给了凡圣僧处置。”
阴秀儿目光微亮。
这么说,《魔书》的全本还是在的了?
阴秀儿来清净圣地的目的,第一是看虚了凡,第二也是打听《魔书》是不是真的被和尚给毁了。
不过,这李道河果然不是东西。
了凡为了毁掉这《魔书》而重伤,这会儿要是听到这个消息,稍微激动点牵引动伤势,谁能……负责。
若真想彻底了解此事,将《魔书》拿到手就可以直接毁了,但是他却是让大弟子捧来秘籍,阴秀儿认为这就是李道河的阴谋诡计。
她拿出药瓶,然后丢了三颗过去,随后转身就走。
林浩渊接过了丹药,目送阴秀儿离开,他清冷的眸子若有所思。
师父叫他不必隐瞒此事,只要有人来问他求见了凡圣僧是为了何事,他都能直接说出去,那时候他并不认为有人会问他,因为他的身份,因为了凡圣僧的身份,没有人会胆大冒昧地窥测。
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人问。
难道,师父就是为了这位让这位姑娘知道吗?
阴秀儿离开后,她这时候完全肯定,这林浩渊果然是有问题的。
先不提李道河要气虚了凡加重伤势,就是林浩渊轻易地将这样的大事告诉她一个外人,这让阴秀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魔书》还存在世间,若是被人得知,定然又会再起风云。
这样的认知,让阴秀儿本能地离那林浩渊远些,她总觉得自己之前的反应很可能一直在他们师徒的预料之中。
阴秀儿觉得不安全了,自然要迅速离开。
回到院子里,秦正卿拦住了要回屋的阴秀儿。
第46章
“阴姑娘,本君不知道你此次来清净圣地是为了何事,但是了凡对姑娘也足见尽心尽力。”
阴秀儿淡淡地,似乎并未将他这话放在心里。
秦正卿的语气刹那间就严厉到了极点:“本君最后劝姑娘一句,姑娘可知贫莫贫于不闻道,贱莫贱于不知耻?”
阴秀儿脸色也在这时难看到了极点,
“师叔!”里头立刻想起了虚了凡的声音,这声叫唤,是虚了凡不想秦正卿在训斥下去。
阴秀儿这孩子,最是受不得他人的轻贱,她的性子虽然歪了点,可本性并非如此,这样的人,不宜强行纠正。
秦正卿冷冷地看阴秀儿一眼:“姑娘可别莫堕了魔道。”
说完,他就拂袖而去,并非因为虚了凡的话让他就此为止,而是在秦正卿心里,他说出那句话已经算是最后的劝告。
阴秀儿反而没有立刻推门进去,她目送秦正卿,说得倒是大义凛然,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君子,只知道正义,不问因果,阴秀儿就不信他这辈子不曾行差踏错,若真有那么一天,阴秀儿定然会抓着不放,将此话奉还给他。
若是之前,阴秀儿只是不喜欢这个老是盯着她不放的儒君,现在因为儒君这句话,她心里已经起了三分不满,这三分不满让阴秀儿想将他那高高在上的君子形象践踏成沉泥。
阴秀儿越想眼睛里变得幽深起来,身上的魔书真气不动自行运转,眼中闪过一抹有魔魅,让此时只是略带些娇媚的美人变得魅惑起来,这种魅惑如同月夜下的幽光,神秘而诡异。
这天下,如果一开始是由不幸而转变了心性就是魔,那魔又有何对错?
秦正卿从小到大便是天之骄子,到如今也是高高在上,本身命运就不平等,她不服气,她不认同,可她为何又要在意他所谓的评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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