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青蹬的发狂,六神无主大声冲何冠喊道:“我体内的仙草?若真有……若真有你真要,直接取了便是,为何要杀我孟家三口。”她说完似乎发现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纠结这些所谓真相,而是迅速带元桑离开。于是不再理会何冠,死命想要去拖抱起元桑。
没想何冠发现赵慕青意图,竟伸手点去一圈茫气。
霎时,从地面长出一条树藤模样的白气,按压捆绑住在元桑一推脚踝上。
赵慕青见元桑被捆住,横手直指何冠,怒道:“你身为修仙人,竟如此悖心歹毒!”
何冠反而轻轻一笑,眼中没有半点对天地的敬畏,自恃傲慢,张开怀抱仰头狂妄道:“天拿我如何,地耐我如何?”又云淡清风淡道:“不用做徒劳,就算你把他带去九天云海,这位元桑王也回不了天了。”
赵慕青眼中铺满血丝,奋力怒喊道:“你是什么修仙人?你残害无辜,分明就是猪狗不如!天诛地灭的狗贼!”
何冠不屑一笑:“残害无辜?就算不是这位王爷暗中给我使了不少绊子,凡人也不过是我等修仙者掌中的试炼物而已,死三个或者三十,甚至三千又有何区别?”
第104章 晏城篇(十七)
看这何冠不过一名在低下不过的修行者,一副小人嘴脸,竟如此恬不知耻。
一旁的云霁终于开了口,说道:“这何冠可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不过他算的倒是精,若他亲手杀了皇子龙孙,仙途没准就此断了。若是借由赵慕青的手,就不成什么问题。”
就算他杀了赵慕青,也不过是在行修行个几十年,就能还清罪孽。可这真相来的竟如此唐突……”
连幼薇满腹疑问:“这何冠不杀那些修士是不想在凡间开杀戒,可应天散是他偷偷埋下的,还有孟家三口性命惨死,就不怕有造孽么?”
云霁道:“孟家三口可是命丧元桑身旁的庞密卫之手。我猜这何冠定是用了某种幻术,迷了那庞密卫,借他之手杀了人。而应天散……能使枯竭的椒图之泪回复最原始的毒性,亦能使枯木回春,倒算不得坏东西。”
再说,何冠算定赵慕青会把毒酒洒在墓前,不过是每个祭拜者得习惯而已。
连幼薇道:“我一时缕不过来,休书确实是元桑命贺羽带去的,这期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霁轻笑道:“应该是元桑经常默默的关注着赵慕青,却无意间发现了何冠的意图,所以才在暗中一直护着她。”
“所以……”连幼薇接道:“所以元桑觉得孟渔无法保护赵慕青,只得出此休书下策,却没想何冠歹毒,在其中横插一杠,杀了孟家三口,想栽赃给元桑?”
“嗯。”云霁微点头,说道:“若是赵慕青知道真相,以她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必然会找何冠寻仇。可凡人如何与修仙者对抗?无谓寻死!元桑必然是想着与其如此,还不如顺水推舟,给赵慕青一个假象,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承认自己是凶手,甚至激怒赵慕青,哪怕她满腔怒火,只要让她觉得复仇有望,那么赵慕青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连幼薇摇头连叹:“没想这元桑竟然情深至此!”
云霁顺道:“越是隐忍之人,他的感情就愈加癫狂。”
连幼薇望向地面失了魂的赵慕青,再次摇头叹道:“元桑背负这一切,机关算尽,隐忍也自负,可他有曾算过,今日这局面,对赵慕青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云霁睥眼向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轻屑,道:“即使他算了又怎样,这是一个何冠不亡就无解的死局。”
连幼薇瞪着何冠厉道:“我只看何冠此人面貌不坚,却不想他身为修仙之人,不走正途,心性竟如此至极歹毒。”
云霁笑了笑,息了声,也并未答话。
也不知道赵慕青三人在墓前说了多久,何冠所说的话也无非是与云霁和连幼薇所说之厘不差。
赵慕青瘫在地面,一再反复,眼泪混浊在一起,紧紧的抱着元桑,痛哭道:“十二哥哥,为何我如此蠢钝,竟用……竟用你当年所赠我的那枚紫玉,是我害了你……”那泪水蹿道嘴里,又仰头无助的望着天,泪水又蹿至青筋显现脖颈,只得哭喊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她似乎想起这些日子在王府做的事,说的话,直想往自己心窝戳上一百刀都不解气。
没想元桑苍白的脸,唇角努力扯起一丝笑意,居然说道:“本王不死,天下难安,而已。你休要,太高看自己。”
赵慕青瞬间发了狂,浑身颤了起来,坐地猛然托起元桑,伸手抖瑟摸着他满颚的血,开始语无伦次,大喊道:“十二哥哥,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你要把所有苦都自己一人扛,都咽在肚子里。”
元桑一口鲜血又猛地从口中喷了出来,双眼开始迷离,仍旧艰难说起,那声响悠远苦涩:“是啊,愚蠢的女人,生来不就是让男人来骗的么。”
说完他浑身没了力气,望了赵慕青最后一眼,半阖了眼,原本淡色的眸子此刻无比疏离,浑身垂躺在了她怀中。
“十二哥哥,十二哥哥!”赵慕青越发癫狂,泪珠袭了满脸,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嘶哑怒吼哀求道:“你醒醒,别抛下我!不对,不对!只要你醒了我不报什么仇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好不好!”
赵慕青发了疯般,拼命试图再次挪起元桑:“小二这就带你走,带你走,我们去找大夫,找神医。小二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可挪了半寸,元桑一脚却被那根白芒的树藤缠的更死。
赵慕青微张着嘴,迷蒙的双眼又开始渡起绝望的乞求,忍不住仰天哀嚎一声:“救救我们,谁来救救我们!菩萨在哪里!在哪里啊!”
可一切已太晚,躺在赵慕青怀中的元桑呼吸越来越弱,她喊了不知道多久。
大喊的声响忽然戛然而止,仿佛天地就此不再轮回。
须臾,她似乎害怕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比自己死还难受,又疯狂厉道:“我不信!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什么菩萨!什么天,什么命!都是假的,全是假的!我赵慕青的命由自己做主!”
忽然,她放下元桑,左右无主,匆忙扫量起身旁。又一把滚爬到墓耳旁,盯着那先前被自己甩出去的匕首,一把紧紧抓住。
根本不假思索,伸出自己另一只手腕毫不犹豫就是一刀下去。
匕首叮咚落地,鲜血汩汩而流躺下地面。她愣了一秒神,又摔跌攀爬至元桑身边,一股脑抱起他上半身,把自己那只鲜血淋淋的右臂捂向元桑的口边,失了魂一般,语气抖瑟语速却又极快,嘴中嘀咕急速嚷道:“十二哥哥,小二若是仙草附身,那小二的血就有用,你喝,你喝!”
元桑垂趟在赵慕青怀中,本身胸膛厚实,坠的赵慕青薄肩略略发抖,她使劲托了托元桑的身子,又一手弯过,一掌托起他下颚,另一手紧紧攥成拳挤出更多血以便让微微张了口的元桑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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