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魏良也是一个极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他们父子两个每次有意无意间说到齐康浩的时候,齐掌门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又怎么会看不到呢?
所以他才会劝自己的父亲,把齐康浩给找回来,他对齐掌门说,在这整件事情里,齐康浩并没有错,他也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齐掌门想了很久,终于决定,这次生辰的时候把齐康浩给留下来。
“康浩,如今我常年在京城,顾不上华阳派那里,不知道你能不能回去帮我盯着一些?”
齐康浩闻言顿时惊讶万分地抬头看着齐掌门。
“师父……”
“不管怎么说,你终究还是我华阳派的弟子,师父交给你这点事情,你总是还能做到的吧?”
齐康浩怎么都没有想到齐掌门把他叫进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这意思是不是说……他已经原谅了自己?
齐康浩起身在齐掌门的面前跪下,“师父!”
看到齐康浩这样,齐掌门的鼻头也是一酸,强忍着道:“好了,你起来吧。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次就跟着你师兄弟们一起回去吧,我如今是常年在京城,一年也回去不了几次,帮里的事情,你们师兄弟一起商量着,我也没别的要求,别让我们华阳派衰落下去就行了。我知道这么多年来,又薇一直跟在你身边,她也是我们华阳派的弟子,就让她跟你一起回去吧。”
“多谢师父。”齐康浩跪在齐掌门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他知道父亲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不容易。
齐掌门摆了摆手,“你先让你师兄带你去房间收拾一下自己,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明天你们就一起离开吧。”
“是,师父。”
“行了,我的话说完了,你出去吧。”
“徒儿,告退。”
待齐康浩离开之后,齐掌门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这孩子憔悴的样子,这些年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反正自己以后都会很少回华阳派了,就让他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吧,毕竟也叫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父亲。
齐康浩离开前厅之后,那些等在外面的师兄弟们立刻围了上来,看到齐康浩泪痕未干的一张脸,都是有些不敢开口。
终于还是他们的大师兄先是开口问道:“怎么样,师父都跟你说了什么?”
“师父说让我跟你们一起回华阳派。”
听到齐康浩这句话,那些师兄弟们一时忍不住竟是欢呼起来,齐康浩看到他们如此,心里也是十分感动,这么多年,他自己觉得没脸见这些师兄弟们,当初从京城离开之后,就到处流浪,再也没有回过华阳派。
但是如今看到自己师兄弟们这个样子,他心里明白,他们并未因为那件事而讨厌或是嫌弃自己。
看到他们师兄弟在一起说说笑笑,站在一旁的穆又薇心情却是复杂,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见齐康浩这么高兴过,他的脸上有多久都没有出现过笑容了,久到穆又薇已经记不清了。
他能回华阳派,重新跟自己的师兄弟们在一起,重新可以这样开心的笑,她心里当然替他高兴。但是也难免有些遗憾和失落,这些年他的身边从来没有别人,只有自己陪着他,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但是如今他重回华阳派,身边有那么多师兄弟们,眼里恐怕就再也看不到自己了……
……
而这厢苏洛宁带着萧俊康已经到了天和医馆,见是苏洛宁来了,那迎人的小厮赶紧把他们领到供人休息的雅室。
“皇后娘娘稍等,先生他正有病人。”
苏洛宁含笑道:“我们今天不过是来看看肖叔叔,也没有别的重要的事情,肖叔叔有事情就尽管去忙,我们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然而苏洛宁他们在这里等了没多久,那小厮就来请他们过去了。
“肖叔叔,我今天带着一个人来给你送谢礼来了。”
肖大夫抬头一看,却原来是萧俊康,便是站起身来,冲着那萧俊康行礼,“见过王爷。”
萧俊康连忙上前扶起他来,“肖先生是我们夫妻的恩人,我怎么能受得了您这一礼呢?我今天过来这里,就是为了特意来谢谢肖先生您的,如果不是您,臻儿她也不可能生下我们现在这一双儿女。”
肖大夫笑着摆手,道:“我们也说这样的话,就言重了,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大夫该做的事情而已。”
苏洛宁含笑道:“我们别站着说话,都坐吧。”
萧俊康把自己带来的谢礼奉上,又是一番感谢之后。肖先生这才转而看向苏洛宁,道:“师父他老人家写信回来,说是过一阵子就回京城来,他说还给你带了好东西,让我提前告诉你一声,好馋一馋你。”
“林老要回来了啊,他这次回来还会再走吗?”苏洛宁看着肖大夫开口问道。
肖大夫摇头,“师父的意思是,这次回来就不再走了。”
苏洛宁微微点头,“这样最好了,林老年纪也大了,这么在外面奔波着,总是让人不放心。”
这个时候坐在苏洛宁身旁的瑶儿不由开了口,“如今跟天和医馆到底有什么样的缘由啊?我每次问娘亲,娘亲总是不告诉我。”
苏洛宁微微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干什么。”
肖大夫看着瑶儿笑道:“你一直在跟着你娘亲学做生意是不是?”
瑶儿点头。
“那这件事的确是应该跟你说上一说,让你也学学你娘亲的生意之道。”
肖大夫看着瑶儿的这双眼睛,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苏洛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还是个孩子,比瑶儿大不了几岁。
当时天和医馆还没有搬来京城,自己也还只是一个刚出师的大夫,师父的医术好,医馆里的生意自然也好,生意一好,自然就会惹得别人眼红。
自己跟师父虽然会看病,但是在做生意上却是外行,那些人见天和医馆的生意太好,于是就生了歹心。不仅派奸细来天和医馆偷药方,还联合当地的药材商,一起抬高药材的价格。
师父又是一个重承诺的人,事先跟病人说了什么价钱,就收多少诊金,一分一厘都不肯多收,那段时间天和医馆每天都在赔钱,他们明知道这是当地那些医馆和药材商联合起来在一起打压天和医馆,但是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段时间里,师父整天唉声叹气,终于有一天,师父把自己叫到跟前来,对自己道:“我们这医馆眼看是经营不下去了,我这些年攒下的积蓄是全都已经赔完了,你如今已经出师,也可单独给人看病了,以你现在的医术,去哪家医馆都不成问题……”
“师父……您这是要赶我走吗?”
“我不是想赶你走,只是你现在再跟着我,再过这么几天,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我想着,明天就把医馆的门给关了,还跟以前一样,在哪个医馆或药铺里当个坐堂大夫算了,以你现在的本事,也能当个坐堂大夫,独当一面了,你就不用再跟着我做学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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