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便回北域,前几日收到消息,夏汐辙被北域皇传旨回都。”
“一路平安。”
花辞举起杯子,以茶代酒敬向夙如歌。夙如歌也举起杯子与其相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夜夙如歌带着来时的几名侍卫匆匆赶回北域。
而花辞也着手开始收拾包袱,无意中发现了魂栖送予她的扇子,上面的胭脂味已经被她衣服上的药香替代。花辞想着它赶路的时候也许会派上用场,便顺手装进了包袱。
第二日一早花辞、玉玲珑二人趁着所有人还睡着,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穆家。
“你去哪里?”
“墨山书院。”
“哦?”玉玲珑挑了下眉头,眉眼中无限玩味。
“我要去看苏敬尧,毕竟他因我而生死未卜。”
“小情人儿,你又要丢下我。”
魂栖从树上挑了下来,扯了扯衣角,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你不是还要教小离么!”
“对啊!”
魂栖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袋,风一般的离开了原地,向着千灵城的方向回去。
花辞无奈的摇摇头,玉玲珑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二人策马同行了一段,在出了南凌之后,一人回北域,一人去往墨山方向。
没有哭哭啼啼的离别,只有笑着的期待再见。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五日后,花辞到达了以苏家为首的苏城。
苏城并不似五国中的任何一座城镇,这里从入城开始,便随处可见文人墨客浅声交谈,甚至于笑声都是极淡的,却又不失礼。
整个苏城都是她所熟悉的,苏敬尧身上的墨香。好像苏敬尧就在她转身的某个角落,亦或是仍旧在她身边,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甚至还带着小小的期待。
她凭着记忆很快来到了苏家,上前礼貌的询问苏家门口的家丁。
“请问苏先生可在?”
家丁以礼相还,道:
“禀姑娘,先生去书院了,但竹筝公子曾说姑娘若来,便让小的将这封信交给您。”
说着家丁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花辞接过信尚未拆开,便见她所熟悉的马车自远处拐角而来,赶车人仍旧是冷颜的竹筝。
“苏敬尧。”
花辞惊喜万分,迫不及待的小跑着追了上去。
竹筝见到她勒马停车,同时马车里也传来了她听了几月,已然习惯的声音。
“竹筝,是何人?”
“苏敬尧,是我,花辞。”
花辞不等竹筝回答,便急迫的出声。她早想过苏敬尧不会那么容易死,否则也不会至今江湖都没有消息传出,但亲眼见到,总归心里更为踏实。
车帘掀开,苏敬尧的面容出现在窗口,仍旧是一如初见的清淡素净,飘逸若仙。
“你……瘦了。”
花辞心中略有酸涩,眼中零星波动,若不是因为自己,苏敬尧又怎会经此一劫。但好歹是上天眷顾,九死一生,他终归是活了下来。
“敢问姑娘,你我可是旧识?”
花辞微怔,苏敬尧的话语如旧温和,却只有客气。相处几月,她明白,这是苏敬尧一惯对陌生人的态度——和善中带有疏离却又不失礼。
花辞心惊,攥着信的手不由用力,将信笺一角挤出了褶皱。而在面上,她言笑晏晏,展现出如同旁人对他的好奇一般。
“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女只是慕名而来,想不到有幸得见先生一面。”
苏敬尧波澜不惊的对花辞微微颔首,对竹筝唤道:
“走吧!”
看着重新关上的车帘,花辞后退一步让开了路。竹筝扫视了一眼她手中的信笺不语,扬起马鞭去往苏家。在马车进去后,大门也缓缓关上,似乎也同时隔绝了花辞与苏敬尧的所有过往。
花辞虽有失望却又不禁莞尔,这样也好,苏敬尧不记得苦难,也就不记得她的狼狈。
回归陌生人的角色,她与他便不会再有交集,她对他也无需再有亏欠。
晚风拂来熟悉的墨香,花辞站在原地嗅着香气,回忆她与苏敬尧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直到……她再也闻不出墨香的味道。
“愿你余生享尽幸福平安。”
转身离开,眉目间已了无思绪,平和且安然。
竹筝写的信,花辞没有看,只是撕碎了摊开手掌,让它们迎风四散,犹如纷扬的雪花,不存一丝留恋。
当日花辞便离开了苏城,无处可去的她,漫无目的闲逛。
她曾想过信马由缰、自由自在的生活,然而现实却令她感觉到一个人是那么的孤独。无人分享的风景,再美也只是一瞬的悦心,而后只余无尽的落寞。
她甚至在想风轻念是不是一直在暗处跟着自己,甚至还站在山顶喊了几遍,然而却无人应声,令她更为失望。
又是一夜满天星斗,花辞拄着额头望着城中渐渐熄灭的万家灯火,不禁长吁出一口气。
回到南凌,她无事可做。
回到北域,她又会陷入漩涡。
花辞垂眸又叹了一口气,正欲伸手关窗,窗前却突然出现的一颗脑袋。
“哇!”来人惊呼一声,吓得毫无防备的花辞险些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她回手正要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防身,可看着那一身熟悉的红纱衣,她也同时认出了眼前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忍不住手握成拳敲在来人的脑袋上,怒吼道:
“魂栖你找死啊!”
“嘘!”魂栖用手指挡住了花辞的嘴,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向背上熟睡的小人儿,见其没醒这才放了心。
翻窗跳进房间,压低了声音说道:
“小包子睡着了,你不要把他吵醒了。”
花辞无奈的撇撇嘴,也不知是谁方才大声的吓唬她,但是对于魂栖,任何计较皆是多余。花辞上前一步,想把小离从他的背上抱下来,却被魂栖轻巧的避开了,紧张的说道:
“你不要动,他会醒的。”
花辞看着自己落空的双手,不由得叹息,这个魂栖有时候脑子用得又不是地方。
“小孩子哪有那么容易醒。”
说着花辞拉过他的衣袖,一面牵制他不让他再躲,一面将小离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紧随其后跟到床边的魂栖见小离没醒,忽然扯开嘴笑得开怀,蹲在花辞的身边蹭着她的手臂道:
“小情人儿,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家人?”
“你自己在那瞎说什么呢!”知道魂栖无心之言,花辞也没有真的恼火,踢了他一脚说道:“还不滚一边睡觉去,赶了几天路你不累啊!”
“是,小情人儿。”
魂栖风风火火的爬上床,钻到了最里面。
“哎,你……”
花辞正要说他,可见他眼底的青肿还是收回了话,也不知道这家伙赶了几天的路,“就这一晚上啊,明天你赶紧打哪儿来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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