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颜赋_风轻念【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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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天气阴沉的原因,今日城中也是人烟稀少,街上商贩多过来往的人流。花辞一路向东,她要去的地方正莞姮楼,只一会儿就到了主街——那自城门直通皇宫的大道,也再度遇到故人。

  有些人注定天生卓尔不群,就像正与她迎面走来的北域太子——夏曦宸。

  如绸的弦月眉,深邃水眸似乎藏着淡淡的雾霭,也是与天气相悖的暖意。高耸的鼻梁英俊帅气,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又点缀着谦和淡雅。

  身着黄色金丝压边长袍,腰间衣带挂着一块金穗白玉,风度翩翩、尊贵卓然。

  头戴金色发冠,与衣身搭配恰到好处,不多一分骄姿不少一分贵气,骨子里透着源自皇家的威仪。

  他的身后有两名皮肤黝黑、身材高壮的侍卫近身守护。他们面容严肃稳重,一身黑衣包裹着结实的肌肉,手中提着的佩刀彰显着二人的武艺。

  二人眼中带着的疏离与傲气,同样宣告着他们身前之人的地位绝非寻常。

  花辞停在一个卖玉石的摊位前,故意转身与其相避,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白玉镯。街上本就人少,见到有人买货,摊主热情昂扬的说道:

  “姑娘真有眼光,这可是一等白玉,皇家御用,我这可是拖了不少关系才找人做的,只此一件,举世无双。”

  花辞虽然身着男装,可身材的纤细与手指的修长,皆可认出是名女子。她没有应答,随着摊主的话看向手中的玉镯。玉体通透毫无瑕疵,雕花简单大气,线条流畅,精摹细琢。

  若是不懂行的人,怕是一眼就会以为是宝玉,然实则不过是块假玉罢了。花辞心中惋叹,倒是可惜了师傅这么好的工艺。

  摊主见花辞的眼光在玉镯上停留,双眸微微流转,立即赔着虚伪的笑容诱惑道:

  “看姑娘和这玉也是有缘,我这原本卖三十两,姑娘若是喜欢,我给你便宜点,二十五两你绝对不吃亏。”

  花辞本就没想买,自然还是没有答话。余光看着即将与其擦身而过的夏曦宸,正想要将玉镯放回去,可还未等伸出手,一只大手径自拿过她手中的玉镯。

  原本透白的玉镯,在他手中却显得不再那么清澈,色泽也暗了许多。

  夏曦宸的手指纤长,光滑柔嫩,一看便知是出身富贵的公子。

  他看着花辞直直的盯着自己手,以为她是在看其手中的镯子,夏曦宸轻笑一声开口道:

  “姑娘莫急,在下不会夺人所好。”

  他说完话,又移目看向摊主。

  “二十五两是不是欺负人了些,依我看五两如何?”

  他沉着的声音,惹得花辞微怔,旋即目光从他手上转至他的脸上。或许是察觉到她投来的视线,夏曦宸也很配合的转过身来,优雅的对她颔首。

  摊主惊讶且急切的微吼道:

  “公子,这可是宝玉啊,五两银子在下可亏死了。”

  看着摊主一脸的心疼,略显夸张的表情也让沉浸在回忆中的花辞惊醒。她收起思绪正要离开,却在转身瞬间被夏曦宸叫住。

  “姑娘不是要买这只玉镯么?”

  花辞停住了脚步,并未转身,仅仅背对着夏曦宸摇了摇头,便往一旁的巷子里走去。不过也转了两个弯,她便又被其追了上。

  “姑娘,在下是看你喜欢这只玉镯,怕姑娘上当受骗,才好心过来帮你问价的。”

  花辞听着后面的声音,心里不由得苦涩。想起了她第一次与夏曦宸的相见之后,玉玲珑与她曾经说起过,这样的善良的太子,怎么适合皇位,怎么适合那么残酷的兄弟相残。

  “我并未想买。”

  “若是如此,那就算在下多管闲事好了,既然姑娘喜欢,在下就买下这只玉镯送给姑娘了。”

  说着他将玉镯递给身后的侍卫,冯三接过玉镯,一只手负于身后,一只手拿着镯子递给花辞。可她只是扫了一眼镯子并未去接,微微侧头说道:

  “你我素未相识,怕只能辜负公子的好意了。”

  话落花辞再次提起步子,却是被冯三拦下了,他颇为气愤的说道:

  “你这姑娘,咱家公子送你东西是给你面子,公子送的东西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冯三不得无礼。”

  夏曦宸深沉的看了一眼冯三,冯三不服气的闭上了嘴,冷哼一声给花辞让开了路。

  看着眼前昂藏八尺的冯三,花辞暗笑其做了这么多年贴身侍卫仍未有长进,偏就生的一个心急的性子。

  花辞心中冷笑,踏着骤起的寒风,她也消失在巷尾。

  不明真相的夏曦宸,看着花辞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双眸中有些许赞赏。从来还没有人拒绝过他的好意。

  走出巷子的花辞见夏曦宸没有跟上来,这才放慢了脚步。可也转瞬之间,天空阴云遍布,好似随时都能坠下来一般。

  花辞也不由再度加快脚步,可由着方才为了躲避夏曦宸,不熟悉北川城的她,也已迷路。

  一声雷响好似打在耳边,也随着闪电划过,街上霎时间已了无人烟,寻不到任何问路之人。而今日更无太阳,她也无从辨别方向。

  又一声雷鸣携着稀稀落落的雨珠倾洒开来,花辞皱了皱眉头环顾四周,恐怕她要先找个地方躲躲雨。

  正文 第十八章 :雨

  花辞正四处寻找着躲雨的地方,一旁的巷子中走出一位面黄肌瘦,头发花白的老伯,关切的询问道:

  “姑娘可是迷路了?”

  花辞礼貌嫣然的回应道:

  “老伯,请问这皇宫怎么走?”

  花辞心想着只要知道大概方向,那便好找了。

  “皇宫啊,从这条路…”

  老伯抬起手指向花辞身后,可话还没说完,便听见花辞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花辞见他视线盯着自己的肚子,略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老伯挽了挽自己的袖子歉疚的再度开口。

  “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里吃碗面吧!”

  花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其身后的巷子,她也这才注意到巷子似乎是他的“家”。

  巷子不深,是个死胡同,沿着巷底搭了一个帐篷。帐篷一旁有一个土灶,有两张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桌。巷子上面搭着一块用于遮雨,却破旧不堪的布,甚是简陋。

  见她没有应声,老伯急忙又解释道:

  “姑娘别看我这破旧,可咱这面绝对干净。”

  花辞婉拒了他的好意,并非是嫌弃,而是她手里分文未有。

  “不用了老伯,我已与人有约。”

  老伯有些丧气的垂下了眸子,却还是劝慰道:

  “不吃没关系,眼看大雨要来了,走到皇宫也需要半个多时辰,姑娘快些走吧,着了雨发病就不好了,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第三个巷子右转再左转就是了。”

  听着老伯言语的关切,花辞藏于幕篱下的眉头皱了皱,还是出言解释道:

  “老伯误会了,我不是嫌弃这个地方,只是我出门着急忘带了钱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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