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仲梦,兴致勃勃的冲到了二人面前,明亮的大眸子里全是你哀求。
花辞也知道她闲不住,便同意了。仲梦当即笑逐言开,缠住了洛柒的手臂连连催促。
“快走快走。”
洛柒不情愿的皱了皱眉头,平日就毫无悦色的脸上,更加幽冷。
“别给我添麻烦。”
仲梦重重的点了点头,自吹自擂的说道:
“放心吧,我是怕你被人骗了,好歹是给阁主置办产业,少了我把关怎么能行。”
洛柒自知她说的的确无错,也只好带着她一同离开。当晚宅子便找好了,离楚屹晗的府邸中间只隔了一户人家。
两日一闪而过,一早有家丁来报,说夜逐尘幽幽转醒,逸尘先生便一人前去茶香苑为其诊脉。而花辞则安排离开的事宜。
“寻两辆马车,带上高羡。”
“阁主你真信他说的?”
洛柒不解,花辞从不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那日高羡与其之间的谈话,门外的她亦是听得清楚,可总觉得太过蹊跷。
“你先去备车吧,路上慢慢想,想出什么结果也不用告诉我。”
“嗯?”
洛柒更是满面愁容,不知道花辞这话里之意为哪般。
“噗”仲梦忍俊不禁,斜睨了一眼洛柒,摇摇头哀叹。
“洛柒啊洛柒,阁主的意思是就你那脑袋想了也是白想。”
洛柒咬咬牙,狠瞪了仲梦一眼,却见碧婵也点点头,她憋着气没有说话,直接出去了。
逸尘先生很快回来,说是夜逐尘已经醒来并无大碍,只是尚有些虚弱而已,遂他们与老夫人的交易也是就此为止了。
一行人没有多留,在洛柒备车之后,便去了城东新宅。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老糊涂
城东的新宅离莞姮楼不远,之所以选择在楚屹晗附近,也是方便孟老与逸尘先生商量玉玲珑的病情。
马车从正门直接进了院子,院中的积雪已打扫干净,左右各三间门房,中间一条路通往后院。
他们人数不多,索性便住在了门房。
花辞住在最右边靠墙的屋子,隔壁是玉玲珑,其旁是逸尘先生。洛柒与碧婵会替换守在玉玲珑身边,遂左侧第一间是她们和仲梦的住处,其后是厨房与柴房,至于高羡则被安置在了后院,由仲梦负责照顾。
“为什么是我?”
仲梦抬手指着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磨牙。
“因为你最闲,再者不过是一日三次煎药喂药而已,其余换药之事还是由逸尘先生,你有何不愿的。”
碧婵戳了下她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仲梦撇着嘴,揉了揉被碧婵戳痛的额头,眼珠转了两圈,忽然咧嘴大笑。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忙,我自然要为你们分忧了。”
众人都看出她眼中的狡黠,却都没有说穿,总归她也不能将高羡弄死,让其替未央出出气也是好的。
众人正说着话,去寻孟老的逸尘先生也回来了。
花辞负手望向门口,一前一后拉扯着走进来的人。前面的正是逸尘先生满面的尴尬与隐忍,跟在其身后,眼神不安闪躲的则是孟老。
他们一进屋,孟老便率先开了口:
“花辞,我不知道你是云儿的女儿,以前都是误会,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师…”
“咳咳,你们先出去吧!。”
逸尘先生打断了他的话,令仲梦等人离开。旋即他的眼神扫了扫玉玲珑方向,其意不言而喻。
孟老明白他的意思,讷讷的眨了眨眼睛,咽下一口气。他并不是想论资排辈,是怕花辞追究前几日之事,而有心缓和气氛。可见花辞不为所动,他也不再多言,握紧药箱走到玉玲珑床前。
逸尘先生熟知花辞的脾气,说她六亲不认绝不夸张,她对自己这一声“尘叔”也不是白来的。
倒不是因为她母亲的关系,而是源于他长期以往的关怀,起初是因为她是师妹的遗孤,而后则是由衷心疼这个孩子,虽是他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好在有了玉玲珑协助,她才得以安然成长,可惜她们姐妹两人命运多舜又屡屡受险。方才来的路上他也从孟老口中知晓了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只是可惜……
“唉”逸尘先生心中哀叹,终究还是怪自己回来晚了,事情愈演愈烈,越来越复杂。
孟老为玉玲珑诊完脉,正欲抬头讲述病情,这也才发现花辞二人根本没跟过来,仍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看向自己。
孟老撇了撇嘴,行医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不待见,好像是他死乞白赖的求治一样。可惜这些话他是断不敢说出口的,一个云儿已经让他每每想起还觉恐慌,花辞比其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起那晚她钳住自己喉咙的窒息感,孟老不由自主的还会后怕。云儿是调皮,只会趁人不备下些折磨人的毒药却不至伤人,而她则出手即要命。
如果不是楚屹晗等人来的及时,他相信自己早已投胎转世。那几日夜夜噩梦,花辞已然成了他的梦魇,现在这厮居然还成了自己的徒孙,让他如何不怄气。
不是他胆小,孤魂野鬼来了,他也敢与之较量,而花辞他是打心里畏惧,或许是她身上浑然天成的死亡气息,十五岁就是这般阴寒。
幸好她武功全废,万一哪天走火入魔,岂不成了屠宰天下的恶魔,想想孟老就觉得可怕。说他幸灾乐祸也罢,至少他说完玉玲珑的病情,他是真的由衷庆幸。
“不是我故意留一手,我近十年没有解蛊,普通惑魂蛊也就罢了,玉玲珑体内应该是百年蛊王的第一胎幼蛊,可想而知有多毒,所以剂量很难把握才会一时失手……”
“师傅,到底如何解?”
逸尘先生再度打断孟老的解释,事情已经发生,最主要的是寻找解决办法。
孟老扁扁嘴,余光偷瞄一眼花辞,转而小步向外挪移。
“待我回去思考几天。”
“几天?”
花辞桃眼半眯,沉声重复,声音中的威厉让人不寒而栗。
孟老自是听出她的不悦,赶忙解释道:
“十天,不不不最多七……”孟老见花辞脸上依旧没有动容,一咬牙伸出右手,道:“五天就五天,我保准给你找出解蛊之法。”
孟老见花辞脸色终于缓和几分,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未来的五天怕是要不眠不休了,也只求能找到解蛊之法,要不然与楚屹晗的约定他也不管了,逃命要紧。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忐忑也缓和了几许,一直闪躲的眼神也安定下来。不过因着花辞下一句话,才刚舒畅的心情瞬间跌入冰谷。
“孟老可曾听过初阁?”
孟老对花辞的提问点点头,却又不明所以的看向逸尘先生,不知她是何意。
逸尘先生面露羞愧,心中暗想他这师傅果真是越活越糊涂,刚刚他那忽然放光的双眼,别说向来敏锐的花辞,就是自己也猜到他有逃跑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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