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商娇瞪大眼,咬了咬唇,一时有些为难。
明日并非休沐之期,她该如何向陈子岩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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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件事拖累得一夜辗转反侧,心绪难安的结果,便是直接导致第二日商娇醒来之时,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陈子岩进入处事间,待看到商娇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
“娇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精神这么差?你生病了么?”他急急地上前,去查看趴在案上小憩的商娇。
“没……”商娇抬起头,揉了揉眼,看着陈子岩关切的询问,直觉想答他自己没什么事,话到嘴边,却又顿住。
昨日她还在为今日午时如何开口向陈子岩请休之事发愁,何不利用这个现成的机会,向他请休一两日?
是以,她立刻用手支额,大力的揉了着太阳穴,愈发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没事儿……只是今日晨起时头疼得厉害,喉咙也痛得很……想来是昨日睡时受了些风寒而已,我能扛得住。子岩你放心。”
陈子岩一听,心里愈发紧张起来。忙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待感觉触手的温度并不烫手之后,方才略略放心。又见商娇今日这番模样,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怜惜。
“傻丫头,生病了便应在家安心休养啊。还来上工做什么?”他捏捏她的手,上前将她抱起,温柔地询问,“如何,感觉怎样?”
商娇站起来,如弱柳抚风般地摇晃了两下,靠在陈子岩怀里,装作犹自想挣扎立起的模样,“我,我没事,你放心……”
她这样说,陈子岩能放心才怪!
想也不想地,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便匆匆往商行外走。
“不行,你现在得马上回家,卧床休息。”
商娇作惊惧状,小手用力推着陈子岩的胸膛,“没事的,子岩,我能坚持……咳咳……”末了,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陈子岩见状,心里更是心疼担忧,狠狠瞪她一眼:“闭嘴!现在一切听我的,回家休息!”
说罢,他再不管她如何推拒,在商行众目睽睽之下,唤来了马车,将商娇抱上马车,匆匆往安宅赶去。
到得安宅,常喜并不在家,正在家中替人浣衣的安大娘见商娇被人抱回,以为商娇生了大病,一时惊慌失措,跟在陈子岩身旁忙前忙后,又是端茶又是递水。
陈子岩好不容易将商娇安置妥当,见她躺在床上闭目歇下,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向安大娘告辞离去。
商娇闭着眼,竖着耳朵听着外间动静,待听得安大娘送走了陈子岩,方才一个翻身坐起,穿鞋下地,寻到安大娘,只略略告诉她今日自己与安大哥有事需外出一趟,明日方回,便急急地出了门,寻安思予去了。
安大娘方才还当商娇当真生了急症,正急着想要为她延医请药,此时见商娇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说她要与安思予外出一整天,她惊讶之余,也有些为儿子小小的窃喜,自然二话不说便同意了,心里简直乐得开了花。
正哼着小曲儿继续浣着院中没有洗完的衣服,突然,大门外又响起了一阵“砰砰”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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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娇一路小跑到“利来牙行”找到安思予时已快至近午时,因着胡嫔是大魏宫廷中第一个怀有身孕的皇妃,她此次出宫拜神,无论是宫中还是民间都格外关注。通往天都城门的主路两旁的街市与百姓已开始洒扫各自门前道路,宫中禁军已出,四处布防,天都城内一派热火朝天,却又井然有序的模样。
安思予带了商娇,寻了一个相熟的驿馆,租了两匹马,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两人匆匆出了城。
出城之后,时间不再紧迫,商娇便与安思予一路打马小跑,倒也真如安思予所料,一路无事。
待到得西月山下的西芳庵时,二人翻身下马,商娇便向安思予道:“安大哥,你送我到此处便好。”
自昨日安思予坚持要陪伴自己前来之时,商娇便已想得很清楚了。胡沁华现在要见的人只有她一个,若她再带个男子进入西芳庵,一是引人注目,二是若让胡沛华发现除她之外,竟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秘事,只怕他当真会起杀机。
安思予自然明白商娇心中所思,他此来本就是为着商娇安全,此时庵中只是洒扫一番,禁军还未赶来,商娇入庵之后,只要与静德师太待在一处,安全自然无虞,他便也点了点头。
“也好。刚刚来时我已打探好,来时路边那处小酒馆应该可供路人住宿休息。我便在那里等你,明日你与穆颜相见之后,便来寻我即可。”
想了想,他又道:“不要告诉穆颜我来过,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我……她现在身份不同以往,我这故人……她能忘就忘了吧。”
商娇沉默一下,瞬时懂了安思予的心思。
的确,他从前与穆颜便只是兄妹之情,更与现在的胡沁华毫无牵连。
有时候,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好。”商娇点头答应。
安思予便也不多言,翻身上马先行离去。
卷三 满城春,欢情薄,莫道缘份是与非 125、皇妃
第125章 、皇妃
西芳庵本就地处偏僻的山脚之下,素日里香火并不旺盛。但自从这里出了个修行的皇妃之后,这里便比往日热闹了许多。许多香客皆慕名而来,只为参佛礼拜之后,再寻一丝皇妃在此居住时的风采。
可他们又哪里知道,原来居住在西芳庵中的皇妃,早已是佳人已逝。而现今的皇妃,只是与她相近的两个人而已。
此时,早已知得圣旨的西芳庵早已散尽香客,再无外人,庵堂内外业已洒扫一新,只待稍晚时分禁军入寺巡卫,以及明日皇妃亲临。
是以,当商娇入庵求见,道明原委,静德、静玄两位师太皆不由大惊。
但既然是现今的胡嫔的吩咐,二人也不敢不遵,是以赶紧为商娇换了海青缁衣缁帽,只作居士打扮,留在自己身边。
而也正因有了两位师太的照拂,是以稍晚时分,待大队禁卫进驻庵堂,各处严查之时,商娇才得以侥幸过关,并未接受过多的盘问。
至晚间,商娇睡在曾与穆颜睡过的禅房之内,看着外间灯火通明,无数甲兵脚步匆匆地调岗、布防,紧张得如临大敌,只为保皇帝爱妃一次出宫烧香拜佛之平安,再想起数月之前穆颜任人践踏,被人沉塘的惨况,孤苦无依,生无可恋,一心只想出家的境遇……
只觉人生之变数无常,大抵如此。
因着前夜未睡好,今日又赶了许久的路,是以不管外面如何嘈杂,商娇依然闭上眼睛,一夜好眠。
再醒时,已是天亮时分。
刚及穿戴好衣物,静玄便来相请,只道宫中已来人回禀,说皇家的御辇已出了天都城,约摸午时时分便会到达庵堂,让商娇与自己去大殿,跟在自己与静德师太身边为将到的皇妃与其腹中孩子祈福,切莫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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