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_谢知伲【完结+番外】(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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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熟悉的声音,商娇循声抬头,就看见了人群里的安思予。

  他就站在人群里,离她不远的地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形容憔悴。

  如越过了千山万水,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她一般。

  商娇心头大喜,忙向他挥了挥手,扬着笑脸招呼着他:“安大哥!”

  话音刚落,却见安思予已快步飞奔而来,那迎着她张开的双臂,如一只展翅的巨鹏,倏然间将她护在自己温暖的怀里,紧紧拥住,再也不放。

  商娇陷在安思予的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温暖,不由得怔住了。

  半晌,她大眼溜溜一转,伸出手去,略带迟疑地,轻轻拍了拍安思予的背。

  “大哥,你……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安思予紧紧拥着商娇,那颗昨晚自她不见之后,便一直无处安放的心,像终于找到了妥贴的去处,平稳而安详。

  “没什么……”他摇摇头,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强忍住心中如洪水般泛滥的情思与眼中酸胀的泪意,微扯唇角,温言道,“我只是以为……你不见了。”

  他这样一说,商娇遂明白过来,必然是自己昨夜的彻夜未归让他担忧了,心下惭愧,面色赧然地道:“大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昨日……”

  安思予摇了摇头,放开了她,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却转而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牢牢握进手里。

  “没关系,不用解释。你只要回来就好。”

  说罢,他微微笑着,牵起她的手,慢慢向前而行。

  刚走了几步,经过一个卖小吃的小摊儿,安思予像又想起了什么,侧头问她:“吃饭了吗?你饿不饿?”

  安思予一提醒,商娇陡然想起自己昨天几乎滴米未进,肚子里的五脏庙立刻像打了小鼓一样,咕噜乱叫。

  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向安思予娇笑道:“大哥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我真的饿了。好饿好饿!”

  安思予便二话不说,忙拉了她在小摊前坐定,要了热腾腾的馄饨、包子、豆浆,然后满眼爱怜地看着商娇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的把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都一扫而空,不住地在一旁叮嘱着:“吃慢一点,小心烫……哎,别噎着!”

  直到商娇好容易祭完五脏庙,幸福地长舒了一口气,安思予这才就着她未吃完的食物垫巴了几口,权作早餐。

  吃完早点,安思予正欲起身唤着商娇一同离去,却见商娇坐在小桌前,目光出神地望向摊外那些脚步匆匆,赶着去上工的人们,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也为她一疼。

  他自然知道她在为何事苦恼。

  如今的她,没了爱人,没了事业,心中的失落是必然的。

  想到此处,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商娇。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他问。

  不是安慰,而是询问。

  他知道,商娇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够尽快找个事儿做,好转移她失落的情绪,能够让她尽快走出这段情伤与阴影。

  但商娇此时也陷在前途未知的迷惘中。

  上次求职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知道一个女人,想要在天都、在古代谋得一个差事,是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而这一次,不会再有一个陈子岩,愿意接纳她,容她在自己的商行里做事,知她、懂她,配合她,给予她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

  陈子岩……

  想到他,商娇的心里又是一酸。

  这段情,看似了断得很是干净利落,潇洒干脆,但只有她知道,他在她的心底,到底还是留下了不可抹灭的伤痕。

  而现在,她只能寄望于时间,能够让她慢慢将他遗忘,渐渐将他自心底拔除。

  遂她摇了摇头,抬头茫然地环顾四周,道:“我也……不知道。”

  安思予也不催促,只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温柔地替她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温言道:“没关系,现在不知道,咱们就慢慢想,总会找到你想要做的事的。”

  商娇点点头,眉目垂下,看向安思予握住自己的手。

  那么有力,那么温暖……

  仿佛给予了她无尽的勇气与力量,去面对未知的未来。

  她回握住他的大手,与他相视而笑:“嗯,大哥。谢谢你。”

  卷五 君恩情,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205、姨娘

  第205章 、姨娘

  于是,商娇来天都的第二个年节,便在商娇失业、失恋中度过了。

  这一年里,安大娘新逝,商娇也经历了一连串的打击,所以过年时,安宅便显得格外冷清。只除夕当日,安思予写了一副春联与福字贴于门口,商娇与常喜包了顿饺子,放了几串鞭炮,便草草了事。

  守岁之时,商娇环视着安静的安宅,听着家家户户孩童的笑声,鞭炮噼啪不绝于耳,与漫天的烟火相映着,再联想到去年此时,自己与安大娘、安思予还有常喜一起欢度守岁的场景,只觉物是人非,心中凄凄。

  不过,幸好常喜还在,安大哥还在,她心里要紧的家人都还在……

  她心里便也觉得很是安慰。

  虽然,她并不知道未来的路是否会越来越难走,但她相信,只要她还在,心里要紧的人还在……

  未来,便一定不会艰难!

  毕竟,一切都会过去。未来,总会到来。

  大年初四,商娇早早被常喜从被中挖起,硬逼着她穿上素日里最好看的桃红小袄,上赶着去给睿王拜年。

  商娇想着自己不在陈氏做工,今后与睿王的交集便不会太多,所以原不想去的,却架不住常喜的絮叨,只得草草备了罐辣椒酱,并着几样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权作礼物,这才动身去了睿王府。

  出发前,常喜拿出那件补好的大氅,也一并让商娇带上,捎带给睿王。

  那件大氅,原在尾处被撕得破了,却在常喜的巧手下,被缝补成一幅高山流水的刺绣来,很是大气,端得让商娇与安思予都赞叹连连。

  只商娇看着常喜在缝补这件大氅上所用的心思,不免有些担心。

  她原本只是以为常喜有些嫌贫爱富,觉得睿王乃大魏掌权的王爷,便心生倚附之心——毕竟,便如俗语所言一般,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常喜有这般心思,倒也不足为奇。

  但这几日,商娇见常喜缝补大氅时所花费的心思,那飞针走线中蕴含的少女情意,那纤纤素手抚摸着大氅上渐渐成形的刺绣时所透露出的爱恋……

  她突然打从心底涌起一种不安的情绪。

  她怕,怕常喜虽只见过睿王一面,却已情根深种,难以自持。

  遂她出门前,将那件大氅仔细叠好,想了一想,终还是语重心长地提点常喜道:“常喜,自古以来,天家最是无情。今朝为云,他朝覆雨之事实在太多。我们只是平常百姓,便如我一般,倾尽全力也无法得一人所爱,你万不可对不该爱的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只怕也会与我一般,落得一世蹉跎的下场,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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