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爹白他一眼, 没好气:“奶爹都跟你絮叨半天啦!”
看他整个人还是愣着的, 哪里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不提,这边楚言清已经反应过来了, 憨憨的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摇着自家奶爹的手臂, 撒娇问道:“奶爹说什么?”
“奶爹让你早些歇着, 别熬坏了眼睛!”哪里禁得住他这般撒娇,周意原板着的脸瞬间被逗笑了, 点了点他的鼻子,笑骂道:“多大的人了!”
“再大也是奶爹的孩子!”楚言清可不管, 愈发黏人起来,逗的周意直笑。
“鬼家伙!”
正说着,宿宣便推门进来了, 后头跟了端着水盆的扶枝:“主子,奴才服侍您洗漱吧!”
见着扶枝两人进来了,楚言清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朵尖不可控制的红了红,没人看见,点点头:“好。”
一面问宿宣:“琛儿睡了吧?”
“是。”宿宣笑着答道:“小主子可乖了,跟着教习爹爹学了一天,如今睡的正香呢!”
宿宣的性子近日活泼了许多,楚言清又是个待人亲和的,因着宿宣不同,便待他更好,两人的关系如今也是愈发的亲密,说话便也不像从前那般拘谨了。
楚言清闻言也笑了,想着儿子,心头暖烘烘的,有有些心疼,他自己就是这位修仪爹爹聊出来的,知他的厉害,是个严厉追求完美的,礼数诸事,虽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确实繁琐了些,想着自己儿子也要经历那些,又担心心疼起来。
自己一手带到大的孩子,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笑着劝道:“谁人不要经历这些呢,奶爹看,小公子对这些还是很有兴趣的,学的也快,一股聪明劲,可比你小时候乖巧多了!”
一番话,果真转移了楚言清的注意力,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羞红,嗔道:“奶爹就知取笑我!”
周意笑笑,知他脸皮薄,也不再说了,只是那眼底的还是掩不住的盈盈笑意,看的楚言清愈发害羞了。
哪里不知道自己奶爹在想什么,他小时候方学这些的时候,成日的哭闹,到处躲着那位修仪爹爹,闹腾的满府上下鸡飞狗跳,到处寻他。
众人玩笑了一番,便也散了,让楚言清歇息,房中只留下扶枝在外间守着。
宿宣今日不当值,便早早往自己院子里走,半道上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见人走过来了,咧嘴一笑。
“……”宿宣被她看的一阵不自在,撇过头去,耳根却以眼见的速度烧了起来,正好让她看见,径直喊了出来。
“诶,你耳朵红了!”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鸣乘巴巴地凑了上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就近到快要贴上了。
“……”宿宣不想理他,慌乱两人一推,小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也漫上了一本薄薄的绯色,抬步就走,只觉着这人简直是…
“诶!”鸣乘猛的被推开,愣了一下,极快就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宿宣已经走远了,远远的还可以看见那愈发红的耳尖。
鸣乘迟钝,又不是傻,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厚着脸皮蹭上去:“阿宣!阿宣!”
眼见着前面的人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珠子一转,捂上胸口,脸色一变,直哼哼,不忘眯着眼偷瞄,眼着前头闷头走的人脚步一顿,心头一喜,哼的愈发卖力了:“哎呀…疼…”
一面还咳起来:“哎呀,我这内伤…哎哟……”
耳边脚步声已经走回来了,鸣乘心中一阵窃喜,任他拉起自己的手,两指朝上按。
哪里要他把脉,鸣乘变被动为主动,拉着他往怀里一拽,将人抱住,委屈巴巴:“你都不知道,我可想你了…”
耳边若有若无的呼吸让宿宣身子一僵,整个人都炸了,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中了她的计。
无视心头若有若无的甜蜜,更多的是恼怒窘迫,眼角瞥到一队红灯笼靠近,急了,再顾不得脚狠狠踩上她的脚背,不忘捂住她的嘴,把痛叫按了回去,趁机挣脱了那人的怀抱:“你…你……”
眼见着哪队侍卫走近了,扭头就走,身后鸣乘却被发现了。
“什么人!”厉喝一声,灯笼照过来,看清了鸣乘的脸。
“是我。”鸣乘脸上看不出半分异样,沉声应了一句,那人看着他也是一愣,没想到:“队长?您怎么在这儿啊…”
“今晚到我轮值,出来透个气儿。”鸣乘笑道。
“哦。”那侍卫也信了,不忘叮嘱一句:“队长,这天冷,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嗯,我现在就打算回去了。”鸣乘不动声色:“你快去巡逻吧,别误了事。”
成功将人打发走,鸣乘瞬间变了脸色,巴巴追上着从树后出来,扭头就走的宿宣。
将他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乐意哄他,一前一后很快就走远了,远远还听见两人的对话。
“阿宣,阿宣,等等我!”
“哼,大夫面前你也敢说谎!”接着是宿宣凶巴巴的声音。
“阿宣,我错了,你理我一下嘛…”
……
将宿宣护送回去,鸣乘在回主院的路上,心情正好,照着时间算,主子应该也收到信了,不知道会不会准许…
才不管,反正她此生已经认定宿宣了!
想明白了,一下子神清气爽,才觉得外头冷,缩了缩脖子,大步朝内院走去,主子让她守好少君,可不能出错了。
还未进院子,鸣乘就敏锐的发现主院屋顶上伏了个黑影,一时大惊。
“什么人!”一声厉喝,让那黑影一惊,知道被发现了,方想逃,便对上了一双黑凛凛的眸子,双手朝他一抓。
没料到这侍卫这么快,来人大惊失色,堪堪避过,眼底闪过一抹怨毒之色,抬手就挥出一把银针,再不停留,跳下房顶,眼见着就走远了。
“嗒,嗒,嗒,嗒,嗒!”鸣乘旋身,躲过破空而来的毒针,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夹住一根,顶端漆黑让她的脸色快速阴沉下去,随手“嗒”的一声将那针钉在梁柱上,提身追了上去。
漆黑一片夜色,夹杂着簌簌风鸣,注定就是个不安稳的夜,鸣乘追的急,却没有发现,这边这样大的动静,却没有半个侍卫闻风而来,连屋子里都没有半点动静。
鸣乘径直追着不远处的黑影,完全没注意到沿途景色的变化,只是慢慢的却发现,不管他怎样,她们之间的距离都没有半分缩近,往往是眼看着那人越来越近,却突然被她转了个弯,再跟上,又不见了!
这人的轻功…堪称诡谲…
怎么可能!鸣乘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衣刺客落在这个院子里,进来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待回过神,看清自己所在之地,更是头皮发麻,整个人冻在原地,下意识却将自己的气息收敛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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