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晚辈不敢受莫伯伯的礼。刚才是柳和失言,以后我会对他严加管教!”
一路以来他都未对人泄露身份,连上官云也不知道笑公子就是笑见歌!这个身份被人知道,不但会影响与人正常的相处,还会暴露行踪,所以他一直尽可能的隐藏自己。
“那就这样,老夫累了,回房歇息。”莫敌拂袖回房,命令千雪,“不准起来!”
柳和心急,追莫敌去了,“老头儿,你到底同不同意呀?可别冥顽不灵,小心我主子动用私权!”
徒弟们境遇难堪,不知如何待见笑见歌!嘻嘻哈哈打浑几句,逃也似的跑了。
暮色初临,微凉的夜风潜入……
“你回厢房吧,别管我。”千雪说。
“呵呵。”他在刚才的位置又跪下,“你爹的命令我不好违抗,只能陪你跪着了。”
“傻子。一个人跪着比两个人跪着划算,你回去吧。”
“不!”他心意坚决。
他的处境很不好做,不想伤害千雪的父女关系,更不想放弃他们的感情!不能代千雪受罚,不可任性的带她走,共同面对是唯一能做、想做、必须做的!
入夜后院子里更寂静,大家都故意避开这里走。圆圆的大月亮挂在空中。
千雪把小时候的趣事,东一件西一件的讲给他听。看着院子,能回忆起很多和师兄师姐们闹玩儿的小故事。
他也说起了流星门的事儿,身世全道了出来……
他记事时就在流星门了,师父把他养大。师父是个极严格的人,甚至都没对他笑过。练武很辛苦,清晨站桩到正午,下午练剑到傍晚,晚上还要修习内功。十年如一日,才有后来在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的英绩!
千雪听了很心疼,牵着他因拿剑而长满茧子的糙手,更心疼……
“你求我爹成全,是要娶我么?”千雪问声颤抖,心有忐忑。
“嗯!”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犹疑。“其实我从未想过成家。可我不娶你,你爹就会把你嫁给别人。”
“你娶了我,然后呢?”千雪一双水眸满含期盼的望着他。
他一懵,“然后?什么意思?”
“你娶了我以后呢?”千雪眼中的期盼里有一丝失望,“你爱漂泊,娶了我,把我扔在家里?还是带着我流浪?还是……”最想说的说不出口。
还是你退出武林与我过小日子?
笑见歌怔住,这些事还没来得及去想……
“原来你说娶我只是一时意气之言,竟都没想过如何安置我?”千雪抽回被他牢握的手,撇开脸,生起闷气。
见她不悦,笑见歌有些乱了阵脚。“你想让我怎样?希望我怎么做?直说吧。”
“是你要娶我,又不是我非要嫁你!哪有人提亲之前什么都不想的?哼!”
“不,不是!因,因为……”笑见歌苦恼怎么做能哄好她。“千雪,我是一介武夫,榆木脑袋猜不透你的想法。有什么就直说好么?别生气。”
“人家不想流浪,也不想嫁进你的流星门……”她忧忧的问:“我,想要平凡人的生活,你能给吗?”
笑见歌懂了。“你是要我退出武林?和你隐居?”
“嗯……”
彻夜笑见歌没再说一句话。他纠结衡量着千雪与志向哪个更重要?他习武多年。只为能除暴安良消尽天下不平事,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若娶妻就要隐退,壮志不酬,或许会遗憾终身。
开口就要回答,他不喜欢巧言戏语哄骗人,所以才不开口……
千雪知道他有心结。安静不吭声,更不逼问,就让他自己想个清楚明白。
她当然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很自私。可她不愿摸到夫君长满茧子的手掌。不愿看到夫君血刃任何人或者自身受伤。不愿终日在家为不知身在何处的夫君担忧。不愿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见到夫君一面。同时也不愿意陪他去漂泊流浪。
她是寻常女子,从心到身都平凡。她心里没有天下,志向不是造福世间。她只有一个小女子的矫情浪漫,只愿得一人真心,安稳清淡,相伴一世。
两人无言,跪到天亮……
☆、退出江湖做农夫!
两人无言,跪到天亮……
莫敌早起来了前院,他故意不让女儿起来,意在考验笑见歌!见他在那乖乖跪着,心中颇有慰藉,点点头,掠过笑,认可了很多。
“起来吧!再跪下去,你俩怕是就起不来了。”
“是,莫伯伯。”笑见歌扶着千雪站起来,他倒是还好,千雪腿软的站不住了。“你没事吧?我抱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千雪甩开他的搀扶,眸光清冷望着他,“一夜了,谢谢你陪我跪着,可却白跪了,你走吧!”说罢,迈出酸痛难耐的腿,一步一顿,瘸瘸拐拐的往房间挪。
他愣在那,盯着千雪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千雪,我需要些时间!”
千雪停步,给他一记清薄背影。“我们的感情如若需要你用那么多时间去犹豫,那这份情的重量不值得你我牺牲那么大。你走吧。救命之恩,我就不再言谢了。”
这跟昨天截然不同的状况看呆了莫敌!
刚要松口许了他俩,这是怎么了?昨天还一对痴心鸳鸯呢,今个儿没打就散了!!
莫敌跟着心急,“咳!笑公子这怎么回事?雪儿为何赶你走啊?莫不是因为老夫吧……”
笑见歌缓了一会儿,舔舔舌,把千雪叫他退出武林的事说了。
莫敌听后哈哈大笑。“跟她娘一样!”遥想当年和雪儿娘成亲之前,雪儿的娘也提过这个要求。他当时应下了,可却久久推迟,直到雪儿娘难产去世也没等到他退出江湖。
“莫伯伯……”
莫敌坐到石凳上讲述起过去的事……
首先表明了自己“莫敌”的身份,笑见歌惊愕的同时也觉得理所当然,那般精湛流利的剑法除了师父也就只能是莫敌!
他把当年和大家闺秀的妻子相遇成亲的事说了一遍。时隔二十多年还如昨日发生的那样清晰难忘。那时他醉心江湖一心称霸武林,以至于忽略了妻子,成亲后极少陪在妻子身边。雪儿娘从怀上孩子到要临盆之时,他才赶回来!只见一面,就阴阳永相隔了。他觉得愧对她们母女,当即对死去的妻子发誓“退出武林,一心抚养女儿”。
他把那种对妻女愧疚的心情和多年的思妻之痛都说给笑见歌听。他觉得笑见歌就宛如当年的他!
“雪儿误解我会将她许配给像我这样的武林人,其实我宁愿她嫁给农夫,也不愿她和她娘一样。我教徒儿们习武,却从没叫他们去闯荡江湖争个名气。因为我对这条道该不该走也很迷惑。我对雪儿的娘愧疚终身,可并不后悔当初的抉择。谁叫我的野心难控呢!”他拍拍笑见歌的肩膀,“情和志不能两全,你想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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