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传来一声“死性不改”,声音来处不明,茱萸林有异动奇风,不久一个人影远处平飞而来,携带清风,落至燕子飞面前。
“你怎么也在这儿?”燕子飞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瞪着笑见歌,他还以为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呢。
这时候宠妻如命的笑见歌应该在家中和娇妻温存不是么?
“呵呵,我说了不准你在我家门口引起骚动。你到那天,我就叫柳和盯着你了!”他爱妻,但不是沉沦温柔乡的昏庸之人。
燕子飞也不多废话,“你要拦我?带你的剑来了么?阻碍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剑不在我手里,可我还是不能上去!”他云淡风轻,似乎毫不畏惧这场不公平的对决。
“哼哼,这么说,今天是我一雪前耻的好机会喽?”
“试试再说吧,我有把握躲开你的每一镖,你有把握接下我的拳脚么?”
二人闭口不语,危严对峙,互相针锋相对的敌意,掀起风动卷起尘沙……
双方的气势都犹如身后有千万雄兵撑腰!
到了动手关头,燕子飞动了动,道:“咱俩要是真打起来也是一场不小的骚动,不如我们比别的?”
“比什么?”
燕子飞指着高天,“比谁先到天齐峰顶!我赢了就取走茶,你赢了我帮你取茶给奉水镇的村民,怎么样?”
笑见歌想也未想,直接答应。
两人若论武功或者兵器,笑见歌更胜一筹。可若论轻功,还真难分高下。燕子飞可是以轻功著称的!
两人同时点地向上冲飞,冲上几丈,需有借力的落脚地,哪怕只是一块石头。
这天齐峰奇高无比,正常村民采茶要提前几天攀峰。三到七日来回的都有,一去不回的更多。有的在半途坠落,有的在接近峰顶处冻死……
整整三个时辰,他俩同时冲上云端,落至峰顶,脚着落雪地的那一刻相差无几。
分不出胜负,燕子飞又提议先采摘茶,然后再说。燕子飞有三寸不烂之舌,笑见歌多少有点愚钝,事情就按燕子飞的想法来了。
不久云中日出,峰顶冰雪泛亮,几棵绿色尤其显眼。雪雾茶树能在人都活不了的地方长茶开花,也难怪会有许多离奇传说。
他俩开始采茶。
品茶会为时七天,雪雾茶最后一天才出场,价最高者可得。今天是品茶会的第一天,也是村民从峰下出发采茶的日子。
习武人你叫他拿刀拿剑做粗活可以,像掐茶尖儿这样细致的事儿做起来可难,笑见歌傻傻的,直接连尖儿带老叶一并拔下!
燕子飞苦劝他几次,他还是茶尖儿带下几片老叶……
“笑见歌,比试你我平手,雪雾茶也平分怎样?我就不留我的大名了,只取走一半新茶,也算不白来一趟。”
“那你想借机宣扬你大名的目的怎么办?”
“也只能这么办了吧?真打一架,你和我的身份都会暴|露,这次就算了,反正天下奇珍异宝无数!”
几棵矮小精致的雪雾茶树很快被采光。
准备下山时,笑见歌回头看了眼那几株茶树,“看似平凡,怎会有那么高的价值呢?”
“因为稀少喽,物以稀为贵嘛!”燕子飞歪嘴一笑。
笑见歌冷颜上掠过瞬间的困惑,“比人命贵?”
“何出此言?”燕子飞不羁的神情严厉了些。
“每五年,为采此茶,都会有人送命。”他想了想,回过身,举步向崖边那几株茶树走去……
燕子飞已猜到他会做什么了。
☆、我已婚,别表白。
峰下已聚集五六十人,茶农里精选出来的五名采茶小伙儿个个精神头儿特足。他们要抓着踩着祖辈用生命凿刻出的攀岩路上去。有一个已经订了亲,就等采茶回来成亲了。只是不知还能不能回。
大家伙脸上都挂着担忧,可嘴上却咧着难看的笑,虚伪喊着“快去快回呀”!哄哄闹闹,故作情绪热烈,“没事儿,这次咱镇子的老李婆子都给算了,不会再有人死了。”
其实那老婆子已经算了二十来年了,给十个铜钱,就是这个论定。
其中一个老茶农,眨着精明贼眼,吆喝众人,“咱们都给他们鼓鼓劲儿,来!”生怕小伙子们打退堂鼓。
在他带动下,又哄起一阵人声。
这几个小伙子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乐呵呵的到那岩石前,仰头望着天路一般的陡峭岩峰……
“那是啥玩意儿?”一个小伙子瞪圆了眼睛,指着天上掉下来的“树杈”?
五十多个村民都仰脸往天上寻看,一棵接一棵的雪雾茶掉了下来!有上去过的老村民,一眼就认了出来,“哎呀,这不是雪雾茶树么?咋?被谁给砍了?”
村民们惊愕不已,有的人为那几个小伙子松了口气,有的心疼茶树,坐地上哭起来。
树都死了,没上去的必要。也有嚷嚷要上去找凶手的,可人家让他自己上去,他又不作声了。
上午闹到黄昏前后,人基本散光。
笑见歌和燕子飞是天彻底黑了以后才下来。
树是笑见歌拿腿扫折,扔下来的。他想断了那些贪婪人的念想!
一夜一日未归,千雪虽然知道他去天齐峰,可还是担心坏了。
见他进门,直接扑到他怀里去。他身上还带着峰顶冰雪的寒气和淡淡茶香,“怎么才回来?出什么事了?听镇上人说茶树被砍了。”
“呵呵,是我弄的。”搔搔额角,怕千雪说些反驳的话。
千雪只怔了一下下,随后绽开笑脸,给他脱去身上的裘皮,“很冷吧?我早叫赵妈烧了热水给你泡澡。”
“你不说些什么么?”
“说什么?”千雪笑着反问,踮起脚尖,好不容易够着他的嘴亲了下,“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跟着笑了笑,心领意会都在这一笑中。张开双臂,命令,“给我脱衣服,我累了。”
她乖乖过去给他除去衣袍,他泡在早备好了的温热水里。
他壮硕的上身袒着,手臂搭在木桶沿上,仰头,长出一口气。这一趟真的太累!
千雪用沾了水,温热的布巾给相公擦肩膀。他一吻落在她微红的香腮,抓住她那只拿着布巾的手,引着往下再往下擦……
“相公!”
“嗯。”
“你再这样,我就去睡觉不管你了!”
“别,我松手便是。”说罢,他高抬双手。
无论受了多大的寒冷,解会过怎样的人性凉薄。回到她身旁,他就能痊愈,清微淡远的看待世情。唯一看不淡的是她。
品茶会上虽然再也不会出现雪雾茶,可还要办下去。有很多普通雾茶要卖,茶会也是老一辈是镇子本身传承的一种延伸。
镇东茶摊和临时搭起来的茶铺形成很长的一条街。老远就闻得见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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