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原本想多从彩壁的口中了解多一些这个深宫之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但是下一秒她和彩壁便惊愕的站了起来,连手中的茶杯也摔坏在了地上。
“主……”彩壁用着惶恐的眼神看着初心。
而初心却也用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眼前的那棵渐渐枯萎的盆栽——就在方才,那棵原本她为了装饰一下房间而摆在桌上的小盆栽就这样活生生的在她的眼前枯萎死亡。
“这……这茶……有毒。”她许久才缓缓地说道。初心难以置信,自己自入宫以来处处小心,方方谨慎,却不料还是有人要来害她的性命。难怪自己的母亲会常说,在这深宫之中最难预测的便是人心!
“主,这茶……这茶是奴婢煮的……”彩壁过来拉着初心的手,哭着说:“奴婢知道主平日里素爱饮茶,所以奴婢便给主煮了一壶。但是……但是奴婢并没有要害主啊!”彩壁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说道:“主,都是奴婢的错……”
初心情绪未定,她也完全没有听见彩壁说了些什么。或许她知道彩壁是无辜的,或许是对眼前的事感到措手不及。她重重地坐回了位子,魂不守舍的嘀咕道:“是谁?是谁会害我?我明明与世无争、不屑争宠……可是为什么还会有人要害我?为什么?”
忽然雨疏风骤,顷刻下起瓢泼大雨。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在这大雨之中依旧不失豪丽。殿上,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正侧躺在凤椅之上。偶然掠过的闪电映衬着她那妩媚的面孔,一丝威严悄然而生。
“罂粟,那个季氏怎么样了?”
凤椅之上的女人冷冰冰的问着椅阶之下的那名叫作罂粟的女人。
“回殿下的话,属下在广听轩并未见到那个季氏,故而未亲自下手。不过属下在傍晚时分已经在宫女煮的茶里下了融骨散的毒,相信明日便会有喜讯传来。”
罂粟说完,便露出了恶毒的笑容。
凤椅之上的女人听后也是冷冷的笑了笑,接着便带着一丝无所谓的问道:“那下一个轮到谁了呢?”她把玩着手里的一尊佛像,这是她最喜爱的一件玩物。
罂粟拱着手回答道:“属下全听殿下安排。”
“听竹轩的那个玄氏近日如何?”她问。
“回殿下,那个玄氏完全成不了什么气候。她近日因为察康宫的主位魏贵仪觉得她太过孩子气,便把她带去调教了。”
女人似乎很满意她的答复,因而似笑非笑的说:“那本后便先放过她,哪日她要是真成了什么气候,到那时本后绝不手软!”
“殿下,到那时恐怕……”罂粟说到一半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女人将手中的佛像狠狠的置于桌上,怒斥道:“本后贵为天朝圣后、内宫之主,难道还料理不了她一个新进选的嫔妃?”
罂粟连忙跪地磕头说道:“属下失言,请殿下恕罪。”
凤椅上的圣后突然走下了台阶,深叹息一声。然后说:“也罢,近日太皇太尊病情稍有好转,本后不能让内宫出现一丝醒目的血腥,更不能让太尊嗅到血腥的味道。所以近日我们便先收手,等这些事都过了再……”
一道闪电呼啸而过,接着雷鸣响起。圣后不再说下去,转而又回到了凤椅之上。
接着又见她漫不经心的说道:“太尊说太皇太尊病重,需要多些喜庆之事来冲冲喜,于是便替圣皇选了这几个民家女入宫……”说着又仰着头说道:“虽说杀几个偏僻角落里的猎物不容易被发现,不过为了太皇太尊,我们还是先到这一步吧。日后,还有的是时间……”
正文 第六章 杀人瘾
经过昨夜的雨疏风骤,初心可谓是彻夜难眠。如今一早硬是撑着耷拉不起的眼皮跑到偏房去找彩壁。初心走到彩壁的房间,发现房门没锁。一推开房门,便发现彩壁那丫头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这丫头,发生了昨晚那事居然还能睡那么死。她还真的是活得无忧无虑呢。”初心走过去,掀开了她的被褥。说道:“彩壁,快起来了。”
彩壁挠了挠头,又继续睡了。
“彩壁起来了。听竹轩的玄侍仪给我送了很多好吃的,你再不起来我可就全部吃光咯。”初心说完,假意要走。
这时彩壁连忙从床上窜了起来。“等一下,主。也给奴婢留点!”彩壁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跟到了初心面前。
但是初心又把她给推回到了床边。
“彩壁,吃的倒没有,事儿我倒有一件。正好今天一大早我就起来问你。咦,不对。我昨晚好像根本就没睡……”初心顿了顿,又说:“倒是你,昨晚睡得挺香的嘛。也是,人家要毒死的人又不是你,你有什么可紧张的。”
“不要怎么说嘛,主。奴婢也是一晚都没睡好,都在替主担心呢。”彩壁讪讪的说:“这不是一夜没睡太困了所以今早才睡着的嘛。”
初心无奈的看着她,最后开口问道:“彩壁,你有没有想过昨晚的事最有可能是谁干的?我想,毕竟你在宫里待了那么久,应该会对宫里的人多少都有些了解。”
彩壁坐了下来,用着睡意未减的眼神看着她说道:“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圣后身边的罂粟干的。不过罂粟是圣后的近侍,她做事向来是听从圣后的安排,所以……昨晚的事应该也是圣后指使她这么做的!”
初心也坐到了她的身旁,问了她为什么敢那么肯定。
彩壁解释道:“主,你还不知道吧。这入宫的佳人中多半都是被圣后给弄死的!她们要么是落水溺死,要么是食物中毒而死。
不过这食物中毒啊,都是像昨晚发生的一样,不过御医会对外声称这是误食有毒食物而死的。其实在这内宫里头,几乎人人都知道圣后身边的罂粟是一个用毒的高手!”
初心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说道:“那……也就是说,其实内宫里头的那些命案都是圣后下的手?只不过是人人都碍于圣后的权势而不敢出声?”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一角,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主……”
彩壁看着一脸不安的初心,安慰道:“其实圣后也不一定真的是觉得主碍事,也许是因为像圣后那种以杀人为乐的女人一天不下手,就会手痒痒吧。总之没事啦主,她应该不会再下手了。”
“可是……彩壁,我……我真的怕……”
“没事的,主。奴婢一定会保护主的,谁敢再动主一根头发,那奴婢就让他好看!”彩壁的语气完全听不出一丝狠毒。
“主,其实奴婢在想……”彩壁又说道:“圣后可能是不想让消息传到后宫去。毕竟太皇太尊才大病初愈,而且一个月前方良太尊又刚出圣清殿回来,所以圣后不想让这些血腥的事传到两位后宫之主耳里。尤其是方良太尊,她可是最见不得这些血腥的事了。所以就算主昨晚逃过了一劫,圣后也不敢再妄自下手了。以奴婢对圣后的了解,就算是再下手,她也应该会另挑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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