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我解释着,似乎说得过去,可是结合着实际情况,却让我不敢相信。特备是她的坦然,和应答自如,更让我心底泛起阵阵不安。
“你既然没有要害兰霜的意思,冯青怎么会误会的呢?”我故作疑惑的问。
欢儿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那个冯青和章吉月一路货色,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儿,当时我把兰霜姐姐禁了足,章吉月又来投靠,冯青自然心中惶恐,就来见我。当时我就说了一句,得罪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她竟然就妄自以为我要她杀人。”
“是这样吗?”我装作半信半疑的说,“既然如此,那个冯青确实太可恨了。差点儿毁了咱们姐妹情谊。也差点儿害了兰霜。”
“是啊是啊!”欢儿急切的说,“当时我知道以后就要发落了她,可是兰霜姐姐心眼儿太好了,竟然还要保她。接过,现在还把这个隐患留在身边呢。”
她确实比我记忆之中要巧舌如簧的多。我看着她,她如今这般说,不过是怕我把她处心积虑的事情告诉靳旬。毁了她的前途。以往,我还心疼她为了和我一样的目的,把自己的一生丢了进来,如今真是好笑。
既然她现在的态度是这样的,我也不妨端端架子。我看着她,面露苦恼的说:“欢儿,你现在相信我了,可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
“姐姐,欢儿知错了。之前欢儿是糊涂油蒙了心,还请姐姐看在自家姐妹的份儿上,饶了我吧。”欢儿抓住我的一角,这种可怜样,我从小到大倒是从未见过的。
“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有什么饶不饶的。更何况你现在是皇上的贵妃,身份尊贵。”我故意说得不冷不热,她有些面露焦虑,我继续说,“不过,你关了兰霜确实是事实。咱们都是一家姐妹,不如,你把她放了吧。”
“不行!”欢儿失态的嚷道,转而低眉顺眼说,“不是我不想让兰霜姐姐自由,只是这事儿是皇上下的旨意,妹妹实在危难。”
见她把皇上拉出来压我,我不禁心中愤然。如果隔着从前,我可以去求皇上放过兰霜,可是如今,靳旬正在焦虑之中,弱提如此小事,定有惹得他大怒吧。
欢儿低着头,微微抽泣。我坐在她面前,我们对视半天,我决定再做一次白痴算了。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欢儿面露感恩的神色,哭道:“姐,你受苦了。这么多日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啊!我之前刚进宫的时候,真不知道你被彭语梦害得这么惨,竟然还动了投靠彭语梦自保的心思,若不是宇文泽让人告诉我你被害的真相,我差点儿错了错事。“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她第一次朝会的时候,确实为了我和瑛贵人顶撞过。后来态度转变,我还一直不解,如今看来,竟然是宇文泽做的好事。
他知道我的身份,不禁没有帮我们暗中撮合,还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如今看来,他的心,从来不曾对任何人真过。不论是我,还是靳旬,都只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
“事情都过去了。”我淡淡的说,“日后宫里,你我姐妹,就要相互扶持了,毕竟,父亲的冤屈若要得到洗刷,咱们两个,任重道远啊。“欢儿看着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心中却感到无比的失落。曾经想过无数种姐妹相见时感天动地的场景,特备是经历了几番生死之后。可是我却从没想过,用各怀鬼胎来形容这场面。
我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了,开口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皇上说回圆时嫡长子,是怎么个意思了吧。”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岌岌可危的皇后
“其实也没什么,嫡长子重要的不是嫡而是长。咱们回言如今虽然名义上说长子,姐姐又是皇后,可以说是嫡长子。可是如果一旦哪天,姐姐保不住着皇后的地位,皇上又为回圆正了名,您说,这嫡长子是谁呢?”欢儿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我的神色。我认真的考虑着她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的。
关于废后,且不说自古以来,但就是本朝,也是可考的。但就先帝,一生之中,三位皇后,除了最后一位是病死的,前两任可都是因为一些过错被废的。后宫之中,那些明哲保身的都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安安稳稳的等着寿终正寝的一天,更何况我这总是深陷麻烦之中的人呢?
危机四伏的皇宫,每一天的日子,都是熬着脑子过来的,稍有不谨慎,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想着靳旬刚才的样子,我不禁一哆嗦。不过,欢儿已经不是曾经单纯的妹妹,我对她的话还是有些疑惑的。刚才靳旬那句“庄儿对不起”在我脑中回响,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什么言之不明的东西。
欢儿见我不说话,苍凉的笑了一声说:“姐,有句话,妹妹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如今这般田地了,还有什么不当说的?自从接二连三除了这么多事,我心里一直堵得慌,你跟我说说,我也明白明白。”我声音很低,这样能让我身体的痛苦少一些。
欢儿靠近我,说:“姐姐,如果我告诉你,皇上心里一直对姐姐情深义重,咱们范家的冤枉,姐姐还会继续如此执着吗?”见我面露困惑,她索性坦白了说,“姐姐,皇上对姐姐的情谊,妹妹虽然入宫不就,确实比谁都清楚的。且不说我这张跟姐姐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但就是每每皇上看着我喊着姐姐的名字时,那份痴迷,是任何人装不出来的。自从入宫以来,妹妹在皇上面前就是姐姐的影子,皇上对妹妹的一切恩典,也都是因为姐姐。如此情形之下,姐姐报仇的决心还坚定吗?”
欢儿脸上的失落,是我这些日子以来见到的最真切的情绪。从小到大,她虽然不声不响,却也是要强的,如今被人整日提醒着,像个影子似的活着,确实委屈了她。
不过更让我难过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坚定的说“满门冤屈的洗刷是我最看重的”,可是那日封后大典之时,我不假思索的举动,实在让我对自己的那份决心有所动摇。
细想,这些日子以来,靳旬所做的一切,处处透露着他对我,范静庄的不舍,这种不舍,我看在眼里,虽然不停的提醒自己复仇大计,可是作为女人,我确实心中不忍。我原以为真情错付的愤恨,早就被他日常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意打磨的没了棱角,如今,我已经不能满怀激情的只为了复仇活着。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不是彭语梦结果了我的性命,我们又会如何相对呢?那段日子的彷徨,涌在心头,我看着欢儿,苦笑着说:“你这么聪明,可能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吗?”
欢儿听我这话,了然的看着我,说:“姐姐的想法虽然贪心,却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有一点,姐姐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彭家彻底败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姐姐披着彭语梦的外貌,实在有些尴尬的。”
“我的尴尬我自己清楚,可是,如果不是这层尴尬的身份,我又怎能查清父亲当初究竟是受了何等的冤枉呢?”我看不见自己的脸,可是我却一样厌弃这幅皮囊,我有些愤怒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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