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说:“如果里面的是回圆,你还会如此冷静吗?”
周围只有兰霜和我们,我这话一出,兰霜猛地瞪了我一眼。我知道,把这两个孩子此时相提并论,并不是一间明智的事情,可是从刚才到现在,靳旬可曾有一刻注意力在孩子的病痛上?
至少表面上,这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为什么,差别却如此之大。难道只是因为这孩子的母亲是彭语梦?如果真是这样,他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又为了什么?
这些日子积攒在我心头的所有不满统统涌上来,我看着靳旬,想要等他一句答复。
靳旬拧着眉,看着我,伸手抹掉我眼角的泪,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别过脸去,甩开他的手,转头看向哭声传来的地方。
兰霜拦住我,说:“我说过,孩子现在传染性太重,你不能过去。”
我看着兰霜,心中对那孩子的愧疚化作泪,涌了出来。
兰霜拍拍我的手,说:“皇后娘娘,孩子会没事儿的。您在这儿跟他说点儿什么吧,他能听得见。”
隔着窗户,我看着里面忙碌的人影,孩子的哭声时有时无,我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痛。靳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除了对不起,我竟然不知道还能对着孩子说些什么。
听着我反复的说着“对不起”三个字,靳旬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深。
我最终还是被兰霜灌了药之后赶了出来,靳旬让杜来得送欢儿回了流芳台,他却跟着我到了同鸳宫。
刚进宫门,冯青冲了过来,看到我,关切的说:“皇后娘娘,您没事儿吧。刚才听宫里说什么都有,小皇子,可平安了?”
我看着急的满头大汗的冯青,笑了笑,心里感到一丝温暖。
我点点头,说:“兰霜在那里照顾着,应该没事儿的。”
我虽然说这,可是心里还是没底。终究,送我回来时,兰霜那副紧张的样子,历历在目。
冯青眼中只有我,竟然忘记了靳旬,看到他时,她整个人愣了。
半天,才缓缓要行礼,靳旬随手一抬,从她身边走过。
我感觉冯青是紧张的,她的手心儿一下子冰冷。她终于有机会见到皇上了,我知道,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求他。可是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我拉住她,说:“你去后面看看绿苑,如果没事儿了,你也早早的休息吧。”
冯青有些委屈的看着我,我当然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只能小声的说:“皇上此时心情不佳,你若是唐突说了,只能适得其反。”
冯青听我这么说,看了一眼寒着脸的靳旬,怯懦的离开了。
果儿扶着我,走进正殿,靳旬坐在那里,手肘撑在案上,揉着太阳穴。我示意果儿出去,让她去劝慰冯青。我走到靳旬身后,手指轻轻按在他两边的太阳穴上,代替他的手,轻轻揉着。
靳旬向后靠在我怀里,任由我为他按摩。
“这些日子,太乱了。朕今天有些糊涂了。”他突然开口,让我有些意外。我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只是装作没听见,继续手上的动作。
靳旬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拉我转到他身前,让我在他对面坐下,说:“朕这些日子只想着回圆的事儿了,竟然忽略了回言。你可怪朕?”
我审视着他的眼睛,那里的忧伤,不像是装的。可是我心里又在提醒自己,靳旬是个很好的戏子,他的眼睛,都是会骗人的。面无表情,是我对他最好的回应,我就这么一语不发的看着他。
“有人在利用回言,挑拨你和贵妃之间的关系,这件事,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靳旬好像我不开口,他不甘心似的,继续问我。
“皇上心中,此时何事最重?”我冷冷的说,“是回言被人害了,还是贵妃被人害了?”
靳旬一愣,看着我摇摇头,说:“你这话,戾气未免有些重吧。不管是谁被人害了,这皇宫里,有这种人存在,朕难道不该担心吗?”
“应该。当然应该。只是您担心的,不要来问臣妾。在臣妾心里,此时只有回言一人。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是谁害他,查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欲擒故纵
“皇上,臣妾的嗓子,痛得很。每发出一个声音,就如千刀万剐一般的痛。所以,臣妾这话只说一次。”刚才在玉龙宫靳旬的种种表现,无不显示着他如今对我的认识,刚才众人都怀疑欢儿的时候,他却紧紧地盯着我。他的怀疑,让我身心俱疲,这些日子的折磨,已经把我逼向了崩溃。
我看着靳旬不置可否的态度,忍者身体和心里的痛,说,“臣妾这个皇后,做的多灾多难,大典之上的一场闹剧,似乎已经注定了结局。皇上恩慈,没有怪罪臣妾,是臣妾的福气。
“只是,皇上难道从不曾疑心,为何这些日子,桩桩件件发生的事情,都是冲着臣妾而来的?皇上只知道,有人想要栽赃庄贵妃,可是臣妾在皇上心里,可曾有过一丝想要保护而非怀疑?
“也许皇上觉得,臣妾是彭家的女儿,自然和彭家一样的狼子野心。如今彭家已经不是威胁,臣妾也只能落得如此尴尬境地。皇上,你可曾想过,臣妾当真无所求,只想和自己的孩子,平安度日?你何曾真正的了解过臣妾,你又何曾真的把臣妾和臣妾的儿子,放在心里?”
将积压在心头的所有怨气一股脑的吐了出来,我缓缓地跪在靳旬脚边。这些话,都是我的心中所想,反复思忖,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一吐为快。
靳旬看着我,半天竟然笑了出来,伸手把我扶起来,说:“你这些话,显然是真心话。不过难免小家子气。朕立你为后之日就说过,朕选择你,和彭家没有关系。你怎么如此妄自菲薄呢?你是朕的皇后,朕怎么会心里没有你呢?”
“皇上惯会说些甜言蜜语。”我毫不买账,把他噎了回去。并不是我不识好歹,不知顺坡下驴。而是如今对于靳旬,我只能以退为进,越是顶撞他,他越是相信我并无二心,毕竟,在他心里,彭语梦何曾能让自己一味的受尽委屈呢。
靳旬笑着把我拥入怀里,说:“梦儿,朕知道,这些日子,朕欠你的何止一个交代。既然你今天把话都说了出来,朕也不妨和你好好谈谈。”
我看着靳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在一旁,冷冷的说:“今天显然不是一个好时候,臣妾心里有事儿,无心和皇上谈什么。臣妾要去佛堂为回言祈福。皇上若是累了,臣妾请您会乾平殿。”
说着,我转身走向后侧的佛堂,净手之后,我取出三股香,点燃,插在香炉之上。虔诚的对着佛像磕了三个头,我合十双手,口中念着佛经。
心里因为回言的事情感到无限的忏悔,我甚至不敢睁眼去看佛祖的眼睛。
如果当日不是为了保住即将到手的皇后之位,我怎么会同意用这个可怜的男婴去换掉自己的女儿呢?可是我为何要执着皇后之位呢?还不是因为我想要替父亲和范氏族人洗冤。归根结底,这一切,全是因为靳旬。他当初自私自利的一场血洗,导致了这后面一切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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