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霜看出我的忧思,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说:“你也别太忧心了。小心油尽灯枯。出师未捷身先死。到时候,只能让人白哭一场。”
我被她逗笑了,虽然是苦笑,但是紧绷的心还是松了一口气。
“对了,回言的事情,你也不打算告诉欢儿吗?”兰霜虽然在问,却毫无疑问的语气。我也不负她所想的点点头。毕竟,头龙换凤的事儿,是我现在最大的死穴。若是在此时被靳旬知道,恐怕一切就讲终结了。
冯青见我们两个人说话,一直等在门口。我让她进来,才发现,她竟然神清气爽,满面春风。想是靳旬兑现了昨晚的承诺,她的父亲彻底脱罪了。
果然,冯青感激的跪在我面前,说:“今天一早,皇上早朝下旨放了父亲,官复原职。姐姐说的不错,皇上让父亲即刻副职,筹备军用。”
“这是好事儿,如今没有了彭家势力的笼罩。你父亲可以洒脱的专心为皇上办事了。不用在被人诟病。想来日后仕途也坦荡了不少。”我笑着让她起来,说着祝贺的话。
冯青却摇摇头,说:“皇上还了父亲清白,为感谢天恩,父亲定当为皇上做好这次的差事。可是,说句不该说的,终究伴君如伴虎,父亲不暗官场经济学问,身居高位总是危险的。嫔妾还是不改初衷,想求娘娘,倒是为父亲说句话,求皇上,放他归野。继续经商。”
“士农工商,商是最末。难道,你要让你的身世从官宦变成商贾吗?”兰霜插言问。
冯青却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嫔妾知道,宫中姐妹除了皇上的圣恩就是比较家世地位。若想在宫中有一席之地,地位自然不能小觑。可是这些日子,嫔妾已经看透了,皇恩浩荡,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福分分沾的。嫔妾知道自己的本分。以后只想在宫中安稳度日。若能仪仗皇后娘娘保一世兴荣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也是嫔妾福薄。不敢奢望。”
我看着眼前这个入宫不过数月,年纪不过十八岁的女子,心中怅然。皇宫真是可怕,它的可怕不在于勾心斗角,而是生生的把一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女子,迅速的抹掉鲜艳,变得苍白。再柔软的一颗心,经过这飞沙走石的一遭洗礼,除了磨出了坚硬的茧,还多了沧桑的皱纹。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遗诏
忙活了一早上,吃过午饭,我终于有了片刻空闲。炎炎夏日,午饭之后,整个人是倦倦的。躺在贵妃椅上,我看着昨天晚上从管事胡那里拿来的那封信。
信是太后的手书,三页纸,我草草的看过第一张,可是越往后看,我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上面的内容太过震撼,我混沌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兰霜去后面看绿苑去了,果儿则去帮着陆嬷嬷照顾回言。我一个人拿着那三页纸,拧着眉头,心里一片茫然。
太后信中并没有提到要回宫的意思,甚至说,红泥庵是世外净土,彭平心已经被靳旬赏了一条白绫死了,她留在那里,倒也可以修心养性,诚心礼佛。
可是,我看过信后,又不得不希望她快些回来,因为她信中提到了一样东西,是我从来不曾知道的。那便是先帝临终前给她留下的一卷遗诏。她在心中反复嘱咐我,要把拿东西收好,如果靳旬真的要对彭家斩尽杀绝,那封遗诏,就是我最后救命的药方。
具体遗诏到底说了什么,又放在什么地方,信中没有细说。如果不是真正的彭语梦一定知道,就是太后已经对我也没有了信任。
从贵妃椅上起来,我拿着信纸在房中走来走去,外面的蝉鸣突然格外清晰,热的我心中一阵阵的急躁。
“来人!”我喊了一声,晚晴走了进来,“去让人拿粘杆儿,把那树上的知了给我弄走。烦死了。”
晚晴应了一声,准备离开,我又叫住她,说:“你去吧玉妃给我叫来。”
不多时,兰霜走了进来,她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快给我弄些冰镇的酸梅汤来。”
“不过几步路,你怎么热的这么厉害?”我递给她一把扇子,问。
兰霜接过扇子,胡乱扇着,说:“还不是之前那该死的毒药害的,原本以为吃了些我找来的偏方压下去了,谁知道,刚才一着急,心里又是一阵火烧火燎。”
我这才想起来,她确实好久没有发作了,忙说:“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吃药。”
“你急赤白脸的让人把我叫来,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了,哪里还敢耽搁。你快说吧,说完,我再回去,冯青已经给我熬上了。吃完了,我也睡个午觉。绿苑刚才有一阵心痛,好在现在止住了。”
兰霜接过晚晴递过来的冰镇酸梅汤,一饮而尽。然后把碗放在一边,看着我说。
我看了一眼晚晴,晚晴默默的退了出去,我这才把新拿出来,递到兰霜手上。
兰霜迅速的看着信上的内容,表情和我一样,越来越凝重,半天,她把信还给我,低头沉思不语。
“我觉得太后话只说了一半,你说她是不是对我已经不那么信任了?”我问。
兰霜认同的点头,说:“她先在是病急乱投医。想必你如旧封后的消息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敢确定你是不是用彭家和皇上做了什么交易。只是一则,她又没有旁人可以依靠。如今只能点到为止,让你知道,她现在手中还有一张王牌。”
“那你的意思是,关于那封遗诏,彭语梦也不知情?”我坐在她对面,小声的问。
兰霜迟疑半晌,说:“从信上的语气看,内容,彭语梦应该知道,否则,这封遗诏无法成为挟持的理由,可是存放的位置,恐怕知道的人,应该只有她自己了。”
胡乱把信收了起来,我心有不甘的说:“莫非还要我想办法把她在弄回宫来,帮着彭家重新的势不成?”
兰霜却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半天,自言自语的说:“这就对上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兰霜终于回过神来,看向我,说:“我一直奇怪,皇上既然对彭家如此霹雳手段,恨不得一撸到底,可是为何却又及时收手,并没有赶尽杀绝。如今似乎找到了原因了。”
听兰霜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原本以为是为了军事的考量,先来看来,还有更大更深的内幕存在。
我们两个闷在这里,毫无主意。这时,果儿却急冲冲的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回言贴身穿的黄色肚兜。
“娘娘,刚才奴婢看小皇子身上的肚兜有些脱线,本想拿来补一下,结果发现了这个。”说着她把肚兜递到我和兰霜面前,用指甲用力的扣了几下。一些白色的碎屑浮了起来,卡在她的指甲里,“这是尚衣局送来的新衣服,可是这绣线上似乎被人涂了什么东西。奴婢想着之前小皇子感染时疫的事情,特地拿来,想让玉妃娘娘看看。”
兰霜接过肚兜,像果儿一眼管用指甲抠了几下,散散碎碎的白色碎屑落了下来。兰霜放在鼻边闻了闻,说:“这好像是一种特质的蜡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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