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次你都不理我的提醒。每次都被大娘抓个正着。”欢儿终于说话了,我转过头,她已经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窗外。
“是啊。不过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她从来没有真的打过我。”我露出笑容,她也笑了,可是却是讥讽的笑。
“是吗?她从来没有打过你吗?但是,她可从来没有放过过我。你不奇怪吗?为什么每次你被训斥之后,我总会消失几天,因为你刀子嘴豆腐心的娘,把我打得下不了床。”她讥讽的笑意更浓了,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流过她满是褶皱的脸,像是流过一道道的沟壑。
我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在我的印象中,我娘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她为什么会对一个孩子出手呢?
面对我的疑问,她同情的看着我,冷淡的说:“我真羡慕你,范静庄。你就像个白痴一样,活在被人为你编制的谎言之中。你是不是觉得天下都是太平的?却不知掉,暗潮汹涌早已经推翻了一切美好的事物。”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知所云,我看着她。她伸手端过茶杯,说:“让我喝杯茶,给你慢慢的说。不过你最好做好准备,也许,我会带给你一个,让你觉得绝望的真相。”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逃前
范静欢喝了一口茶,将往事徐徐道来。我眼前的世界随着她不温不火的叙述一片一片的坍塌,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活过。
我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对北国的一切了如指掌。就好像他真的在那里生活过一样。
二十多年前,父亲出使北国,当时的北国和今天的竹燕一样羸弱。需要攀附着我们存活下去。所以,父亲到了那里收到了上宾的待遇。北国的大汗也就是宇文泽的父亲,甚至从狼营中选出了最优秀的女子陪伴父亲。
故事便这么开始了,那女子作为狼营的一员,本就是为了完成狼主交给的任务,所以她极尽讨好之能事,与父亲度过了一段缠绵的时光。离开的时候,父亲已经对她动了心,便向当时的大汗讨要。也许在邻国安插眼线是北国大汗的惯用伎俩吧,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
回来的路上,那女子便有了身孕。可是同时,她也接到了狼营传来的密令。原来父亲这次前往北国动机并不单纯,当时的朝廷已经厌弃了北面的这个羸弱却好战四处为朝廷惹麻烦的友邦,想要一举拿下。而女子的任务,就是随父亲回到京城,伺机偷取朝廷的军事机密。
父亲当时沉浸在女子有孕的喜悦之中,浑然不知危险将近。还带着她欢欢喜喜的回到京城。当然,父亲也知道,色目女人在此时入府是何其敏感的事情,于是,便偷偷将她藏在府中。
谁知,那女子虽然怀着身孕,却还是铤而走险的尽力完成北国的任务。终于有一天,她挺着肚子,偷到了需要的东西。
离开的时候,却撞到了正准备进入书房商讨兴兵事宜的父亲和彭威虎,她一时措手不及,摔在地上,孩子也早产了,那边是范静欢。
父亲当时只顾着照顾因为意外而身体虚弱的女子,她身上掉下来的机密文书便被一旁冷眼旁观的彭威虎看到了。当时彭家和范家还算得上是世交好友。于是彭威虎只是私下里告诉了父亲。父亲大惊失色,前去质问,那女子却因为任务的失败,上吊自尽了。
留下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独自活在这世上。
那时候,母亲因为这件事和父亲闹得很僵,女子死后,母亲竟然主动提出要代为抚养这孩子。父亲单纯的以为母亲是对孩子动了恻隐之心,却不知道,那正是范静欢噩梦的开始。用她自己的话,能够活着长大已经是她命大,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母亲对她所下的毒手,只可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因为母亲对父亲多少还是有些忌惮,所以她的伤都格外的隐蔽。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了,我格外的顽皮,母亲对她的折磨便有了替我受过这样一个好的借口。随着我嫁入王府,不在母亲身边,母亲的脾气越发的暴虐。本来,她还对父亲有所希冀,知道有一天,她竟然听到父亲对母亲说:“贱婢之女,夫人自行处置就是。”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年来,我受的苦,他全都知道。他不闻也不问。”范静欢说着,语气平静的有些让人心生恐惧,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所以,你就陷害父亲?”我的猜想终于有了解释,我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问。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说:“是我把那些伪造的书信送到他的书房的。当彭威虎带着人搜出来的时候,你知道他竟然第一个就想到了我。当我看着他对我露出那种痛恨眼神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他终于因为对我的忽视付出了代价。这些年我所受的苦,总算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就为了出一口恶气,你竟然借助彭威虎的势力?那彭家为什么最后连你也没有放过?”我崩溃的看着她问。
只见她破碎一般的脸上,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变形的眼睛,看着我,说:“因为彭威虎根本不知道是我在帮他。这件事情,他只是被我利用的一个道具而已。”
她的这个解释,我一时接受无能,这么多日子以来,我一直以为的凶手,竟然也只是一个被利用的道具?
欢儿看着我,继续说道:“当时我只负责把书信送到书房中藏好。彭威虎那边,是其他人去通知的。彭威虎不管是出于忠诚还是利益,他欣喜若狂的接受了这份好意。只是我没想到他下手如此之快,甚至等不得皇上坐稳皇位。当然,也没给我逃跑的机会。还多亏了哥哥,他带着我逃了出去。只是我知道,我不能跟着他,所以,我故意和他失散,去可怜巴巴的投靠了靳奕。”
“你的意思是你还有同伙?”我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急切的问。
她点点头,毫无否认的意思,看样子,她今天是准备和盘托出所有阴谋了。
“我当时去投靠靳奕,只是想要留住一条命。可是当我听说你竟然死了的时候,我是想要离开的。可是绿萝找到了我,她告诉我,你竟然还活着,竟然以彭语梦的身子继续在宫中享福的时候,我决定,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所以,才有了后来,我入宫的种种。当然,那时候,靳奕那个傻瓜根本不知道,我的目的。”
“所以,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宇文泽?”我看着她,问。
她又让我意外的摇摇头,说:“当然不是,宇文泽当时对选择彭家还是范家摇摆不定。”
“那是谁?”我不解的看着她,宇文泽当时在宫中虽然是被囚禁的质子,可是却掌控者北国所有的潜伏在我们四周的狼营细作,不是他,还能有谁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是绿萝。她向来看不惯宇文泽举棋不定,她便自作主张,和我联手出击。时候宇文泽察觉了她的行动,为此还差点儿要了她的命。只不过后来,为了你,宇文泽和她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他会被过争抢汗位,在这里保留住你的性命。若不是如此,绿萝早就把你杀了。她可是想来把宇文泽当做自己的人。容不得别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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