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茫然的看着我,哭道:“奴婢糊涂,也不知道自己那段日子怎么了,看您那待琥珀亲切,疏远奴婢,怀孕之事都不告知,心中生了歪念,只想着报复,便听了玉美人的挑唆。如今已经后悔莫及。本想以死谢罪,可是又不想娘娘恨奴婢。如今,奴婢话也说了,娘娘若不信奴婢,奴婢只求一死!”
说着,这丫头真就站拉起来,一头朝着一旁的柜子撞去。
我忙拉住她,说:“那日你为我受刑,拔掉了指甲都一语不发,我心中本是感动,觉得你是个忠心为主的。不想竟如此心胸。实在让我失望。”
珊瑚泣不成声,说道:“娘娘,打小跟着您,却一直不得您重视。直到灵珠一死,奴婢才有机会在您身边。奴婢真的只是想得您器重,哪怕像灵珠一样,为您去死。”
“所以,求之不得,你就对我动了杀心?你的忠诚还真是可怕。”我冷笑着,眼中带着怒意。
珊瑚跪倒,说:“奴婢当真不知道那针是有毒。““你是不知还是故作不知?”我言语尖利。
珊瑚心虚,我冷笑一声,说:“你要说的,我都听了。说实话,我不敢相信。人与人之间,最难建立的是信任,最容易毁掉的也是信任。你,我已经不敢信了。但是,毕竟你跟了我这么久,这份情谊,我还是看重的。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过些日子,我求了太后,把你送出宫去,寻一夫找一主,趁着年轻,好好的过你的日子算了。”
珊瑚绝望的看着我,眼神死了一半的呆滞,半天,她对我磕了个头,慢慢起身出去。
我扶着鬓角,头痛难忍,回到床上躺着,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叶晗儿。那个四岁与我作伴最后却背叛了我的丫头。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却发现了一个更加诡异的事情。明明已经五个月的身孕,可是我的肚子却没有一点儿变化。腹中孩子也安静的异常,如果不是太医每日的脉案,我都怀疑,这孩子是否还在肚子里。将我心中疑惑告诉了兰霜。
兰霜自从知道我的身份之后,自己的身子也好了许多,每次后宫朝会,都会按时出现。后宫之中,对她的变化众说纷纭,闲言碎语之中,她只是轻松的笑了笑,说:“有你在,我不怕这些流言蜚语。我现在只是担心你。你现在身份尴尬,有些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
丽妃死后,宫中好像安静了不少。各宫嫔妃来我这里请安,也变得平淡无味。坐在正殿,听着顺妃流水账似的汇报着宫中各处事宜。我有些昏昏欲睡。
终于说完了,我总结陈词,让众人离开。抬起眼睛,对兰霜使了个眼色。兰霜会意,走了出去。
我忙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走出朝露宫。玲珑亭里,兰霜已经在里面坐定。
“你说有东西给我,是何物?”我进去急忙忙的问。
兰霜仔细的端详了我一会儿,四下看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我从皇上书房的一本书上抄下来的。”
自从兰霜身体稍安,靳旬总是传她去乾平殿,那日她让身边的丫头过来给我传话,说是有个惊奇的发现。今日终于得这机会赴约。我们便定在这个四面通透的玲珑亭。
我不解的打开纸,上面好像是一本医案上的内容。我只看了一眼,心中便知道了兰霜所谓惊奇发现是指何事了。
“这书上记载了一种神奇的香料,会让人产生幻觉,特别是房中的幻觉。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这一句。”她说着,手指给我看,说,“你已经五个月身孕了,可是却丝毫看不出来。之前多次磨难,孩子都健康无损。实在有异常理。”
她指的那一句话中,两个字格外扎眼——“假孕”。我心中一惊,顺着她的话想着。
“确实古怪,我也觉得不对劲。按着靳奕的说法,车中雨露不过是靳旬为了他的目的随口胡说的。如果真如这张纸上写的这样,那一切反倒可以解释的通了。只是如何证明?现在太医日日来请脉,都说孩子健康。可是五个月肚子却还是平的。”
看着我忧心忡忡,兰霜也跟着着急。我们二人各自想着,半天,她说:“我问你,你醒过来之后,皇上可曾碰过你?”
我一愣,脑中想起那日“洞房”的事,莫非那日情动如此,是靳旬对我用了香?细想那日房中,确实异香扑鼻。
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兰霜说着那日的经过,她若有所思,半天点头说:“这就是了。自从彭语梦进了王府,皇上和她也算是恩爱。一直以来,基本上都是你和她分别侍寝,其他人几乎皇上是看也不看的。可是这些年,虽然你的孩子一直没有保住,可是也陆续怀过几胎,为何她一直没有动静?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却是如此怪异。”
我认真的想着,惊讶的看着兰霜,说:“你的意思,她和皇上的房事都是幻觉?”
兰霜点点头,说:“不然,我实在想不出,为何皇上会有这本书,也想不明白,为何彭语梦承恩多年,一直未有所出。”
我的手按在肚子上,想着之前自己五个月的时候,孩子还会在肚子里动弹。细想这些日子,靳旬的态度,也确实古怪。他再纵容彭语梦,一定绿帽子戴在自己头上,也不可能如初云淡风轻。
越想,心中越绝靳旬心思可怖。不禁毛骨悚然。
兰霜拉着我的手,说:“不如这样,我偷偷找个稳婆帮你看看。”
“这如何使得。说白了,你我在宫中可信之人除了彼此,还是有谁?这事儿太过冒险了。”我担忧的看着她。
兰霜确实脸颊微红,道:“皇上从未碰过我,我做幌子,如果彭语梦之前的一切都是虚像,一切便可大白。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我知道她的意思,一时又想不到别的方法,只好依她所言。
晚上,我偷偷地换上宫女的衣服去了碎玉阁,兰霜见到我,忙把我拉到内室。不多时,一个稳婆被人带了进来,一条薄纱挡住我的脸,我躺在床上,稳婆认真的给我检查着。
半天,稳婆道:“美人一切安好,并无损伤。”
虽然早有猜忌,但是此言一出,我还是吓得浑身冰凉。稳婆退了出去。我穿好衣服,坐了起来。兰霜从屏障后面饶了出来,我看她神色也是惊讶异常。
送走了稳婆,兰霜和我对坐。我哭笑不得,这么多月折磨我的,竟然是一场虚无。彭语梦竟然还是一块完璧。靳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兰霜和我有同样的疑问。她犹豫着开口,说:“莫非皇上心中只有你,其他女人不过是摆设。”
我一怔,前些日子我也有过这种想法,这次似乎有了佐证,我神情有些落寞地说:“我现在不怀疑他对我的情谊。可是如果让他在我和王位权力之间选择,我便是那个他毫不犹豫会舍弃的。他对我的情谊,不能抵过对我们范家的猜疑。君恩似流水,流水最无情。”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首次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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