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穷碧落,下黄泉 15、本王眼睛不好,哑娘随意。
墨静殊伸手,指尖在他的手心里写道:“山庄那边送来了些桂花酒,爷要温上一壶吗?”
李云偲心绪纷乱,紧抿着唇,坐在那里,看剑满头大汗。墨静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云偲,不再有动作。
“爷,王妃还送了件衣服过来。”
李云偲指尖一动,快速的收回摊开的手掌。
原来这些日子在做衣服。
心里的杂乱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本以为她是在绣花,这绣花伤眼,最近哭的就多,怕她伤眼睛,所以才让她酿酒。没有想到她是在为自己制衣。
“哦?什么衣务还须要从北蜀千里迢迢送过来。”
墨静殊站在边上有点尴尬。看剑咳了声道:“回爷,是王妃亲手为爷做的衣务。”
“未曾想,她还如此贤惠。哑娘,温一壶罢。”
对于李云偲的夸奖,墨静殊有点小羞涩,低了头,然后也没有要对他说什么的意思,就出去了。
李云偲感觉到她走远了以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是看剑抬头,悄悄的看了李云偲一眼,发现他的脸上挂了些许的笑意,紧绷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爷衣务?”
“放下吧。”
看剑领命,然后放到了一边。
随后站到一边,想了想道:“爷,景郡王来上京了。”
李云偲将手中的纸放落,“让连营将功补过,保护好她。”
看剑听罢,一怔,随后道:“是,爷。”
接着快速的退离。果然,爷只是看不见,心可没有瞎!
墨静殊从小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一抬头,就见月光下李云偲一袭白衣胜雪的坐在门廊边的栏杆上,月光如银纱一样轻轻的铺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如仙人一般的模样,便是站在那出了神。
嗅着一阵桂花的香味。
李云偲静静的等着,等着墨静殊走过来,却不想,这一等,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她怎么了?
“哑娘?”
这一声呼唤,将出神的墨静殊召了回来,她立即端了酒走到李云偲的边上。
感觉到人走近,李云偲才安定下来。
“方才怎么半响没有动静?”
李云偲若有似无的问了句,墨静殊一怔,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将壶放到一边的小几上,然后看着李云偲伸出的掌心,有点尴尬,说什么?看呆了?被他迷的失了神?
咳。
想了一会才在掌心写道:“院里君子兰开了,很漂亮,所以失了神。”
君子兰?李云偲想到她时常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心下便了然,不说君子兰的花期是几时,就这院里,哪里有种过兰花的品种。
君子,指的是什么,李云偲淡笑不语。
“空谷幽兰馨,花中君子芃。引本王去看看。”
墨静殊傻了,原本只是想着糊弄过去,哪里真有什么君子兰。
咬咬牙,赶紧看向院里,这三月中开放的花甚少,这园里的花就更少了。好在很快墨静殊就发现了一株朱顶红。
这花长的和君子兰极为相似,只是颜色不一样。
墨静殊很高兴,这谎似乎圆的过去了。
想着墨静殊便拉了李云偲的袖子往那朱顶红走去。
李云偲自然是不信她真的是看到君子兰的,想着她要怎么办。
很快就嗅到了朱顶红的味道,李云偲抿了唇角,微微上翘。
“有人云兰,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不想此兰竟冒春寒而绽,甚奇。”
墨静殊咬牙切齿,这李云偲那谨慎的性子真是要了人的老命,怎么能这么聪明呢!你说他故意的也就罢了,还说的一本正经。
墨静殊咬着唇,看着他伸出的掌心,写道:“酒怕是要凉了。”
李云偲淡笑不语。
“罢,今日本王收到王妃的情诗,心情甚喜,不知可否请哑娘陪本王共饮一杯?”
墨静殊想到自己的酒量,有些崩溃。
在他的掌心急急写道:“哑娘不会饮酒。”
李云偲原本很欢畅的表情,在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就变的有些落寞起来,并收了手,独自往着主屋走去。
那样子看的墨静殊一阵心疼。好似有什么很开心的事要与人分享的,接着被人拒绝了一样的感觉。
墨静殊很自责。
咬咬牙,快步追上去,扯了扯李云偲的衣袖,李云偲不解的伸出掌心。
“少饮尚可。”
李云偲手掌顿了顿,在墨静殊看不到的另半边脸,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哑娘若是觉得勉强就罢了。”
李云偲收回掌心,甚是傲娇的模样墨静殊竟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心下一急,追上去,再扯衣角:“煮时便嗅得酒味甚香,畅饮自是极佳。”
前提是不醉就好了!墨静殊心下滴血,但是一点都没有查觉自己已经在李云偲的圈套中出不来了。
李云偲走到廊边,坐在小几边的椅子上,那速度,那模样,一点都看不出来有眼盲。
接着一杯酒落到墨静殊的面前。
“本王眼睛不好,哑娘随意。”
说着一干而净。墨静殊再次傻眼,这李云偲一点都不好糊弄啊。看一杯这满满一杯的酒,她都没有想过,这么聪明的人,是不是早就发现她的身份了。或者说,墨静殊潜意识里就不想想这个问题。
一仰头,一杯酒就这么喝下去了。
李云偲的听觉是很好的,感觉到她喝了一杯后,叹了口气。
“王妃不善饮酒,本王与她对饮的次数虽少,但本王次次邀她对饮,她都从来不会拒绝。”
壶将杯子满上。
“哑娘随意。”
又是一杯见低。墨静殊要晕了,但是还是死死的掐着指尖,看着那一杯酒。
再看一眼神情忧郁的李云偲,心中暗骂了一句。死就死吧。反正醉了就倒,怕什么。
再次一饮而尽。
或是这次真的喝的太急,这酒又存放的久了,且墨静殊兑的比例又不好,这两杯下去。墨静殊直接就断片了。
边上的邀月看的心惊肉跳。赶紧过来将人扶住。
“皇爷,大夫醉了。”
听到陌生的声音,李云偲也没有太多的动作,淡淡道:“既然醉了,就扶她到屋中矮榻上休息一下罢。”
邀月也没多想,毕竟在他们的思想里,墨静殊本就是王妃,就是睡主榻也正常。所以根本没有多想,就将人扶了进去。
李云偲独自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山无棱,天地合。呵。”
矮榻很宽,李云偲坐在墨静殊的边上。
指尖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她的唇,接着墨静殊一张嘴,就将指尖咬住了。
李云偲愣在那,“静殊,松口。”
墨静殊砸巴了下嘴,却是没有松开的意思,李云偲动了动指尖,墨静殊十分不悦的伸手,死死的抱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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