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的墨静殊愣在了那里半天。
脑中终于将一些零碎的事情拼出了完整的形状。
子夜啼,原来所有的一切传闻都是真的。
既然你有求于我,为何不直言呢?
墨静殊蹙眉,许久看着暖玉道:“暖玉,紫此去怕是危险重重,你拿了我的牌子去南巢。找南巢九王爷南清欢,见到他,告诉他,他是云殊山庄的首座,权力是至高无尚的。”
暖玉不明白墨静殊为什么会认识南巢九王爷,而且云殊山庄首座,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职位。
这件事,墨静殊并没有向她做解释。实在是李少棠第一次在这云殊山庄见到子夜啼时,他说出的这个名字,当时她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思,要不是最近收到有关南巢的一些信息,又看到那个似曾相似的名字,她是万万也想不到,子夜啼不仅是圣堂堂主,还是南巢的断袖纨绔九王爷。
想来,那天他去皇宫,应该就是要和她说这些事吧。大修的皇位刚更新,不想南巢竟也在此时换新,希望她真的能帮上子夜啼,能帮上子夜啼,那么,就不用害怕他会为难谙尊了。
三个国家,唯剩北堂。
墨静殊步上最高的楼,目光所及是云王府的暖阁,犹见那日大雪纷飞时,他站在院中,两人隔空相望的场景。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景香儿和李少棠的亲事订在了八月的六日。离着大婚不过十日,这李少棠也确实是够心急的。
而他的心急。墨静殊唇边勾出嗜血的笑来。他的心急,正合她意。
回宫的路上,墨静殊依旧坐了船。
巨大的船在护城河上并不显眼,因为这一天正巧了是女儿节,这古代的节日必不可少的便是祈福祭天。看着河面上飘荡着的一盏又一盏花灯,墨静殊心情沉重,想起那时李云偲“借”灯做灯的事。那一夜,他虽说了些让她不中听的话,但是此时想起来,心中却是甜蜜中夹着心疼。
明明喜欢着,却要推开。
仰头,看着满天的星辰,墨静殊愣了一下,此时天色尚早,想着除夕那天,曾在院中放天灯的场景。
一时心有感触,好在离了云殊山庄不远,于是让船停在了湖中,派了小船去府中取天灯。那时做了许多,那夜并未放完。
此时放灯,无关情调,只是单纯的祈福。人在没有方向的时候,将所有的寄托便放在了神灵的身上,墨静殊知道无用,但是什么都不做,更让她难过。
不久,仆人便取来了天灯。
墨静殊此时是宫里的打扮,系一方面纱,就地而坐,甲板很是宽敞,破浪和邀月守在边上,当有暗卫四面八方而护。
墨静殊取了笔墨,轻轻的在灯上写上,国泰民安。随后又写上,愿君与国长安。
落笔时,墨静殊的眼睛有点涩,或许是孕妇容易有情绪上的波动,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连写了好几盏天灯后,才取来火折子,一盏一盏的天灯慢慢的飞上天空。
如果说除夕那夜的灯没有被人看到,那此时的天灯,却是被全城的人都观摩了。
人们站在护城河边,惊奇的看着那发着光飞上天空的灯,墨静殊没想到会有这么轰动的事情。
毕竟在她看来,这东西并不稀奇,却忘了,这个世界还只是冷兵器时候。
回过神来的墨静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当李慎偲的船靠过来的时候,暗卫直接驶了小船,将两船隔绝。
墨静殊站在甲板上,看着李慎偲不知抱着哪里来的美丽女子,站在另一艘大船之上,两人遥遥而望。
李慎偲在看到船上的人时,整张脸都青黑了一阵,随后才道:“本王道是哪来的奇人异士,原来是皇嫂。”
墨静殊一言不发。
破浪知道,墨静殊在装哑,便上前:“末将见过慎王爷,主子天生有疾,不能言语。”
他的话一落,李慎偲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的阴霾。天生有疾?
“这倒是应了,天妒英才这句话了。可惜。真是可惜。”
李慎偲死死的看着那些守着船的暗卫,再看一眼那船甲板上一动不动的女子,犹记起,太后入殡那日与李云偲一同回宫时,这女子突然从城墙上飘然而落的场景。那时只是匆匆的瞥了她一个并不清晰的侧颜,现在想起来,总觉这脸,说不出的熟悉。
墨静殊站在甲板上,一言不发。
“慎王若是无事,末将这便要护送主子回宫了。”
破浪说话比连营要直接很多。
李慎偲看着这一船人紧张的样子。心中倒真是想将这一船的人怎么样,可到底手上没有底子。再等,只须要再等等就好了。
天涯海角,与君誓 1、靠这么两个人,真的有戏吗?
李慎偲脸上诡谲的笑,没有逃出墨静殊的眼,身边是初上的华灯,空中是远去的天灯,可水上的视线,却到底是隔着层层的雾气与昏暗不明。
“何必急着走呢?本王,又不会吃人,你说是吧,皇嫂。”
李慎偲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要死缠到底了。
墨静殊收回的目光,看着水上一闪一闪穿流而过的灯。心中想着要如何脱身。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臣见过云王妃,见过慎王爷。”
墨君安骑着高头大马,单手牵着马绳,威风凛凛的看看对立着的两船。
墨静殊真没有想到,会在这碰到墨君安。
李慎偲眉头一挑,目光阴冷的看向墨君安。
这个在战场上拿着无数功勋的废人回到上京,竟然连着摆平了几道城中暴乱。
直接拿下了御林军总军长的头衔。墨家到底是不容小窥的存在,即便没了三军令,依然有存在的价值,这是李慎偲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
当然在墨君安拿到这个军令当天,李慎偲就派人去示过好,可是派出的人,送去的东西没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全被送了回来。
就连他以蕴月之事威胁墨惟庸都不好使。因为他才与墨惟庸旁敲几句,谁知,第二天,那个卖女儿一眼不眨的老匹夫,竟然直接提出了辞官。果然儿子才是亲生的。而且这意思也表示的很清楚,墨家是站到皇帝也就是李云偲那一边去了。
只是李云偲真的能活到北堂战事停歇吗?
李慎偲很是怀疑。
想到这,突然看着墨静殊道:“皇兄身子不利爽多时,皇嫂此时不在宫中守着,怎么会在此处?”
墨静殊一惊,竟是忘了,李云偲离开上京的消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慎王爷,恕下官无礼,这便是奉了皇爷之命,前来接王妃回宫。王妃,还请上岸。”
墨君安可不是随便在战场上瞎混的人,打起谎来也是一板一眼的。
“来人,将船靠岸。”
破浪干净利落,直接吩咐船往着岸边走。
“大胆,本王不过是想请皇嫂喝杯茶,你们也要多加阻拦吗?”
说着,府兵竟然一下子就从船的四周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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